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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完东西他没有回家，带着郑娟来到吉膳堂外。
服务员脸色一变：“先生，您这边来。”说完引着他们上了二楼，直接进去走廊最里面的包间，也是整个吉膳堂最大的包间。
“在这里吃一顿饭得上百吧？”
门口站的服务员热情地打招呼，郑娟哪里经过这个，很客气地跟人回礼。
过年了，吉春百货门前客流不止，采购年货的人络绎不绝，1981年……除了统购统销的烟酒粮油类产品，像瓜子花生、肉蛋、布匹、衣物、调味料等日常用品已经差不多放开供应，经济活力日益提高。
临近年关，在外面上学的、工作的、探亲的都回来了，很多人选择年前聚餐，吉膳堂门前进进出出，人就没断过，服务员满脸堆笑，进人就喊欢迎光临，一口一个先生女士地叫着。
“别拉我。”林跃拨开她的手：“我今天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什么叫人话。”
两个人先给玥玥买了一件羽绒服，看得路人侧目瞪眼，要知道这个年代，一件羽绒服三四十块，接近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普通家庭谁舍得给孩子买这个，毕竟是长身体的时候，穿个一两年就小了，相比之下还是棉袄实在。
“对，买新衣服。”郑娟赶紧给两个小孩儿换衣服，完事拉着林跃的手离开。
服务员将二人往大堂的餐桌引：“不靠窗户的座位可以吗？”
“去看孩子。”林跃把她推到外面，回望周志刚：“你不是要听人话吗？我来说说我所认为的人话。客人来了，你收拾屋子没问题，因为那是自己家，这是待客的基本礼节，不过你刚才也说了，你跟郝冬梅的爸妈关系是亲家，可你不能单纯地就把他们当成亲家，而厕所是共用的，它表现的是光字片居民的生活状态，打扫自己家，那是表明老周家对客人的态度，不打扫厕所，那是郝冬梅的父母了解光字片的一个窗口，也好回去以后跟相关部门的领导反映一下，出台一个修整方案，为光字片的居民改善生活环境，这个命题，比你想让我说的是不是更加‘人话’？”
“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对吗？”林跃很清楚这一代人的想法，大体还是封建思维，认为不违逆长辈，给祖上争光，这就叫孝顺，跟20年后父母一心为孩子好，想让没有经过社会毒打单纯幼稚的儿女听自己的话有着本质的不同。
“哦，不好意思，包间都满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郑娟听得一脸懵，好在服务员及时走进来，上了一盘瓜子花生，还有一盘糖果巧克力，缓解了她的尴尬。
“对，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带我和玥玥买东西去的吗？”郑娟冲玥玥招招手：“吉春百货今天一定非常热闹，玥玥，咱们跟舅舅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是么？我可是提前预约好的。”
周志刚气得老脸铁青，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这在林跃看来是最接地气的赞美词。
“一年多没有回来，怎么也得带你吃顿好的。”林跃不由她分说，抱起眼巴巴看着路边爆米花摊摇着铁罐子的中年大叔的聪聪，拉着玥玥的手走进吉膳堂。
其实整个大堂就剩一张空桌了，而且食客刚刚离开。
“免贵，姓周。”
想想是这么个理，反正他的汗水是最好的护肤品，以后孩子大一点，不需要人照顾了，再好好地，从上到下给她保养一遍就是。
“咱还是别进去了吧？这地儿一看就不便宜，你看来这里吃饭的人，都很有钱的，咱们就两大人两小孩儿，就搁路边的小吃店，买几个包子，下两碗馄饨，随便对付一下就好了，像这么高级的饭店，吃一顿得多少钱啊！”
“请问先生，只有四位客人吗？”
“秉昆，别……”
“先生，欢迎光临。”
郑娟震惊于这里装修之奢华的时候，林跃已经点好菜，嘱咐服务员几句把人送走，完事往主位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