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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宝阴着脸不说话。
“有吗？”
肖国庆面色一沉：“你说什么呢？”
冯化成自然是想不明白，他如果能想明白，当初也不会因为一首诗闹到被抓紧看守所了。
于虹一脸不解：“为什么？”
他就是好心一问，后面吴倩接话道：“你还担心秉昆，怎么不操心操心自个儿家的烂事？”
客厅里曹德宝坐着没有动，孙赶超指指门口的方向：“一定是昆儿来了，我去开门。”
周蓉摸了摸口袋里的大票：“还有那个红包，一百块啊，如果是穷人，谁会包这么大的红包？”
“春燕儿，那事儿真是你说的？”
“秉昆，郑娟在太平胡同的房子你到底咋想的啊？就这么送给大熊和二熊了？”
客厅四人的谈话被她打断，便再没续上。
原因很简单，周秉昆因为打架被清华大学开除的事是乔春燕的妈传出去的，偏偏这事儿还给人家知道了，初一拜年的时候闹了个不愉快，乔家两个姐姐还被扫地出门，回去跟爹妈挤那两间半土屋。
李素华让他带点饺子回去，他没有要，年夜饭一顿，初一早上一顿，说实话，饺子连吃两顿有点腻。
“你看我哥就是会说话，快坐，稍等一会儿啊，我这儿马上好了。”
曾几何时，曹德宝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娶一个落难高干家的姑娘，结果高干家的姑娘没娶到，稀里糊涂就上了乔春燕的床了，又稀里糊涂做了上门女婿，后来成了低干老公，乔春燕有事没事就拿他跟这个比，跟那个比，嫌他没有本事，能不窝火吗？
很快地，三个女人把菜炒熟端上桌，无非就是一些家常菜，老厨白菜，酸辣土豆丝，雪菜炖排骨，红烧带鱼什么的。
乔春燕端着一个白瓷盘走出来，里面是五香味的鹌鹑蛋，刚从罐头瓶里倒出来，上面还挂着汁儿。
“周蓉，玥玥你可得好好管管了。”
“我有说错吗？”吴倩一拍客厅的单人床，站起来说道：“他们家什么情况你们都知道，我千盼万盼，总算熬到他那两个返城的姐姐嫁出去了，没成想他那大姐夫又得癌症了，花光家里的钱不说，人还没了，那大姐夫单位更绝，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把房子收了，他大姐单位又不给分房，能怎么办啊？只能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他大姐一家三口，我们一家三口，再加上他爸妈，总共八口人，八口人，挤在两间小土坯房里，巴掌大的地方，过年亲戚来了都抹不开脚，那叫家吗？叫家吗！我看连收容所都不如。”
这曹德宝吧，日常不如春燕儿能干，又是个上门女婿，总觉得在孙赶超、肖国庆二人面前抬不起头，之前周秉昆找丁叔给孙赶超家修房子，他多多少少有点羡慕嫉妒恨，后来知道秉昆被清华大学退学了，心里肯定会想比起周老三自己不错了，起码有编制，而且是酱油厂的车间主任，再喝点小酒壮了怂人胆，被乔春燕一激，把事情捅出来很正常。
“玥玥身上那件羽绒服，快赶上你一个月工资了吧？”
林跃走到客厅曹德宝才站起来，招呼他坐下。
年初三，又到了光字片六君子一年一度的聚会日。
林跃和郑娟没进家门，回去就骑着自行车走了，因为郑娟的瞎眼弟弟还在那边呢，是，昨晚一起在老周家吃的年夜饭，但是拜年这种事，对光明而言还是不凑热闹的好。
“其实也不算是我跟妈说的，那时候我俩还没搬来这边，就跟爸妈五口人挤在那两间半小土坯房里。你们也知道曹德宝他们家的情况，有一次为了他爸的事我们吵了一架，说来说去说到秉昆头上，他嚷嚷了几句，也不知道怎么得就被我妈听见了，没两天整个光字片都知道了。”
因为吴倩说这番话时，有好几次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不是那种随意的扫，是别有深意的扫。
“你看她今天，主动找人要红包，这……太没教养了。”
这对夫妻鸡贼，肖国庆实在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脸一红，话就多起来。
肖国庆哈哈大笑：“没话说了吧，瞧见没有，伤心了。”
这话说得曹德宝低头不语，要知道当初他们家就是挤在15平的小房子里，亲戚来了爹妈要在走廊待客，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去乔家做上门女婿的原因。
“啊？”
一百块。
要说这些人里和周秉昆关系最近的，非乔春燕莫属，毕竟是干妹妹嘛，可是为什么找周秉昆说事的不是她，是孙赶超呢？
他学着女人的口吻说道：“就等我干哥哥来了再做，外面天这么冷，他吃凉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