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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400吨，那可是400吨啊，这批货要是卖不出去，拔丝厂就完了。”
“我叫彭心生，咱们厂的销售员。”
“说重点。”
“货说不要就不要，那些家伙还有没有一点诚信精神？”
他明面上批评的是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是水自流拍板决定的，所以……
“彭心生带人去追那一百万了。”
“待会儿开个会吧。”
杨凯扭脸看过去，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丁科长顿时面如死灰，因为傻子也看得出来杨厂长有求于人，本以为这个周秉昆作为肖国庆和孙赶超的朋友，想必也是底层工人，没想到……
林跃给他的话整懵了。
“厂长……我……”
话音一落，房间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水自流欲言又止。
林跃往身后一瞧，一个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眼光锐利，颧骨高高隆起的男子走过来。
骆士宾恨得牙龈疼，手把玩着办公桌上的打火机，看水自流的目光复杂到极点。
“啊？”
“400吨。”
便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出现在门外，鬼鬼祟祟地招呼“科长”。
他忘了，现在木材厂效益很差，实际工资都是账面工资打六七折这么发。
“400吨？也就是说400吨的货砸手里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水厂长，说说吧。”
“木材厂效益不好吗？”
孙赶超瞄了肖国庆一眼，心说这下好，早说过不让你多事，你不听啊，非要去招惹这个生儿子没屁|眼儿的缺德货，现在怎么着？被穿小鞋了吧。
“哦。”
“女人当家！”
一个发牢骚，一个再劝，这时就听身后传来几声惊呼，感觉有人往这边来了，孙赶超扭脸一瞧，先是惊，然后是喜。
“好什么啊，也是把我教训得跟孙子一样，天天在我们耳边唠叨，说酒店咋样咋样，经理咋样咋样，那些有钱人咋样咋样，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水自流点点头，不说话了。
水自流站起身来，同蒋副厂长、销售科科长、销售科副科厂往外面走去。
水自流回过神来，发现骆士宾言语上的不满更上一层楼。
还没等他先说什么，林跃一指丁科长：“今天要么我走人，要么他滚蛋，你选一个。”
呲～
水自流点点头，想从口袋里拿烟抽，不过看看骆士宾的脸色，又把手放了下去。
“怎么？”骆士宾看了一眼蒋副厂长，发现对方眼神飘忽，躲躲闪闪不敢看他：“没签合同？口头说好的？”
这意味着什么？
木屑飞扬，噪声不绝。
这个事儿还用选吗？管生产的人可以换，有能力承包木材加工厂的人难寻。
得，这两个人吐槽起自己的媳妇儿，那真是跟机关枪一样，可想而知在家里受了多大的委屈，攒了多少怨气。
木料被快速旋转的锯片分成两半，孙赶超把处理好的木料丢到身后，挺直身子擦了一把汗。
水自流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办公桌上的电话，眼底闪过一抹挣扎，就在一个月前，周秉昆打电话到他家里，跟他说了一席话，也可以说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秉昆？”
老实的选择忍耐，油滑的抽空偷懒，像肖国庆这种榆木疙瘩，那当然是要跟科长磕一磕的，毕竟提提意见乃至怼两句，又不能把他咋地，某种程度上讲领导其实也挺怵他这种刺儿头的。
林跃怒极反笑，这姓丁的有毛病啊？肖国庆得罪他不找肖国庆算账，把气撒自己头上算怎么回事？
“带朋友谈笔买卖，刚好路过木材厂，想着左右没事，不如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最近过得还好吗？”
“水厂长，水厂长……”
曾经的带头大哥一脸狼狈。
“丁科长，朋友路过木材厂过来看看我们，就说会儿话，耽误不了多久。其实他也是咱们厂以前的职工，周秉昆，你听说过吗？”
林跃说道：“杨厂长，那是木材厂新上任的生产科科长吧，他说我在这里打扰工人工作，如果我再不走，就要保卫科过来赶人了，你说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嘛，人家让走咱就走呗。”
“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孙赶超说道：“好什么好，我们俩现在是一对苦难兄弟。”
“对了，彭心生呢？”
……
骆士宾到达拔丝厂的时候，水自流正和拔丝厂副厂长、销售科长等人一筹莫展地坐在厂长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呛得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