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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花盆里的迎客松还顽强地对时间说不。
听着脚步声噔噔远去，朱正刚紧皱眉头说道：“艾米？就是那个艾米？”
朱丽点点头。
林跃冲她点点头，告诉她中午多准备俩菜，再把地窖里的白酒取出一瓶温着，完事带着朱正刚走上二楼。
其实这声“爸”，更多地是看在朱丽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一对龙凤胎的份上，放在以前，他会下来迎接？告诉保姆门口注意来人已经就是优待了。
说起这事儿，朱凌志有话要讲：“对了，你爸这是咋回事？儿子和女儿的号码都记不住，得亏我在，知道所里有他上回闹着跳河的档案，里面有写你们的电话，不然要把你们找来真得费点劲。”
又是这句话。
林跃摇头否认：“不是。”
“蔡根花，你可真不要脸。”
“怎么来的这么晚？”
“哼。”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沈英殊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没敢发火儿，转移话题道：“这次叫我来不是就为喝茶吧？”
林跃能咋说，总不能告诉老丈人照顾女人做月子这种事我很有经验，就不用你给我上课了。
“给你爸的礼物。”
“你现在做月子，要注意保暖，温度开低了对身体不好。”朱正刚趁机传授坐月子的要领：“记住千万不能碰凉水，身子没好之前尽量别洗澡，还有不要烦躁，记得预防产后抑郁，还有孩子的睡姿，不能老歪向一边，时间久了头型会偏。哦，对了，我托在山东的朋友买了些阿胶红糖过来，就放在楼下的袋子里，记得让保姆每次往粥里多放一些，还有，鸡汤、鱼汤这些一定要适量……”
林跃和苏明玉一脸嘲弄看着她。
朱丽嗔怪道：“爸，你怎么这么啰嗦。”
“如果我告诉你，小蒙一直跟他亲爹有联系，你会怎么想？”
她就没打算把苏大强的遗产分给他们。
蔡根花说道：“当初可是你爸求着我结婚的。”
“爸。”朱丽轻打招呼。
“我下去看看。”
“哈哈哈，算命先生说我克所有人。”林跃说这句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明玉。
沈英殊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你要是敢动小蒙，我就把你指使我陷害蒙志远和苏明玉的事说出去。”
苏明玉也在他走后转身离开，留下蔡根花一个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走廊那头的病房门，心里恨死苏大强了。
“爸……”
他一开始很奇怪俩人为什么不领结婚证，康馨还因为这个大骂苏明成不是东西，不是真心对待朱丽，直到女儿跟他讲了苏家老大要卖老宅还债，苏大强不允许的事后，他明白了。
“在屋里，我带你去。”林跃引着朱正刚往里面走。
林跃接过来一看，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苏明玉寒声说道：“不管，都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脑筋一转她便明白过来，之前苏明成把180万还给苏大强，要求他们照顾老人，他负责监督的时候，为了推卸责任，是她怂恿苏大强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可是后来她和老大被老头子折磨得怀疑人生，又撺掇老头子把老二告上法庭，让他出力照顾，她和老大出钱帮扶，这样的做法同蔡根花当下作为有区别吗？
“小蒙？小蒙怎么了？”
苏明玉实在忍不住，给了她一句重话。
她面无表情说道：“进去看看吧。”
林跃往前走了两步，侧身朝房间一瞧，只见苏大强脖子外面围着围巾，头戴一顶瓜皮帽，耷拉着眼皮坐在联邦椅上，两手间还捧着一个冒热气的一次性纸杯。
“艾米？”林跃表情微变，转身走出房间。
“明成，明成……”
林跃回头：“怎么了？”
“没错。”
“……”
林跃继续说道：“赡养老人是民事官司，法院就算判我们轮流照顾他，如果我们拒不执行又能怎样？指望大众指责我们吗？瞧瞧他干的那些事，逼得二儿子卖房离婚，又断绝父子关系，逼得大儿子借钱给他买房，又娶了新媳妇儿坑惨儿子，现在我们谁也不管他，大众只会拍手称快，讲他咎由自取，恶有恶报。”
“你这也算儿女双全了。”
沈英殊的脸色变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蒙居然学会了虚与委蛇，还把这招拿来对付亲妈。
“谁说不是呢。”
“看见没有，我才说两句话你就嫌烦了。”朱正刚望林跃说道：“你得给她找点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做。”
没错，苏明成手里捏着她的罪证，但人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而她的底线就是小蒙，就像刚才听录音的时候，她心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蒙志远和苏明玉联起手来搞沈家人她不能接受，如果以后小蒙这么做，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朱丽看着他的样子不由莞尔。
“挺好的。”
按照地图指引，往前走了一程，他在一个靠近湖岸线的中式庭院门口看到了出来接应他的前女婿。
“那……你去吧，我跟张姐打车走就行。”
“知道了。”
“去医院见人？见什么人？”
她提起放在茶桌上的手袋走了。
“很失望是吗？”林跃说道：“不，你不应该失望，你应该高兴，因为他有你所没有的城府，过个三五年，你和蒙志远都将成为他的垫脚石，如果我没猜错，蒙志远看透了这一点，也乐得接受不如儿子的结果，那你呢？”
听着下面传来的对话，朱正刚满脑子问号，自己的女儿依靠孩子抢了她的男朋友，富家女还能这么大度？说实话，他挺不好意思的，便转过身，悄悄地回到楼上。
艾米稍作思考，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是有点愚蠢，他能拿出这玩意儿不是很正常吗。
“……”
几天后。
“唉。”
你说他得心脏病，脑出血这样的病多好，偏偏是这种狗也嫌猫也嫌的病。
一个月后。
站在沈英殊的角度，小蒙把苏明玉一通暴揍，还为此被拘留了一星期，俩人的仇结得那么深，怎么可能会搞在一起。
“好，你们不照顾他是不是，他的遗产你们谁都别想要。”
蔡根花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一点没错，苏大强作了这么久，已经把自己那点名声作光了，以前是坑二儿子，现在是三个儿女一起坑，这事儿一旦曝光，连她都要受到牵连。
“回去后代我向你妈道谢。”
“……”
朱凌志说道：“不好，你小子身边就没好事。”
朱凌志多嘴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他起身往外面走去。
“不行。”她急了，突然从椅子上起来：“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不能这么做。”
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把他拦下，问明目的后打电话过去确认，得到肯定回答后才把人放进小区，还好心地指明了他要去的庭院位置。
“好，我知道了。”
遗产？
朱丽出了月子，已经可以自由活动，林跃陪她去给两个孩子接种疫苗，刚从医院出来便接到苏明玉打来的电话，语气嘛，当然不会好。
“哎。”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很愚蠢吗？”
“因为众诚的事？”
要是康馨不这么作，朱家至于跟女婿闹成这样吗。
二十分钟后，他在派出所的走廊里见到了苏明玉，还有已经混得脸熟的朱警官——从表情到动作，乃至被警帽压趴的头发都在说一句话“又是你！”
“蒙志远再怎么说也是他爸。”沈英殊认为这很正常。
林跃说道：“传票，蔡根花把苏大强告了，要求离婚并分割财产。”
听到这个整整一年没有听过的称呼，朱正刚心头一颤，鼻子有点发酸。
沈英殊思考片刻，突然抬起头来，一脸骇然看着他：“你要对小蒙动手？”
“啊？老年痴呆？”朱凌志挠了挠头皮，感觉很无语，四五个月前还为爱跳河的人居然得老年痴呆了，也难怪他会跑去别人家里闹事。
林跃没有说话，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放在桌上。
“那好吧。”林跃说道：“我不动他。”
艾米接过来打量几眼，表情变得很精彩。
“你好啊，朱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