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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走人。
扁担两边拴着绳，绳子固定在竹筐上，和竹筐一起的是三公分厚的小货箱，里面放着气球、针头线脑、拉链纽扣这样的小商品。
“……”
陈金水气得端起桌子上的白瓷缸用力一拍。
“哦。”
“哭，哭，哭，她还有脸哭。”陈金水气急败坏地道：“敢跟陈大光私奔？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鸡毛换糖啊！
陈金土一看俩人越闹越僵，赶紧出面劝和：“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大家都上路吧，上路吧。”
陈金水不说话了，因为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放在以前他可不敢顶撞陈金水，主要是这段日子，胡丽看着偏房从无到有，那一块块等候缝制的半成品运进家里，村里的妇女们见着陈玉莲，一口一个玉莲姐，一口一个玉莲姑什么的，真又眼红又生气，便把一腔怨气撒到他的头上，久而久之他心里也憋着气呢，加之现如今陈金水的威望大不如前，那肯定是要还嘴的。
这下跟陈大光一路的陈洪和陈平硬气了，因为他们比当老子的挣得多，而胡丽这个势利眼，自然是谁拿回家的钱多，谁的待遇就高。
“鸡毛换糖啊。”
对于陈家村的人来讲，老祖宗的手艺是什么？
镇长媳妇儿赶紧把茶递给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陈金柱一瞧镇长生气了，脸色一沉，呛声道：“金水哥，你发什么火嘛，我说的都是实话，人家的东西确实便宜，种类多，质量还好，不信你问问大伙儿。”
陈金水说道：“你这些东西是从哪儿进的，快告诉大家，咱们也得与时俱进不是？”
“在屋里哭呢。”
自从那天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了一晚电视，第二天就跑山上打猎去了。
这时陈金水想起自己的女儿来。
陈金土？
“什么事？”
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在一起赚的钱还没有骆玉珠摆摊多。
可如果不是陈江河，那是谁在背后出主意。
联系那天鸡毛在陈金土家老宅发钱时发生的一幕，还有今天的遭遇，难不成跟鸡毛有关系？
“……”
“得尽快扭转村民对我的看法。”
“为什么？”
陈金水让村里的青壮男子拾起祖传手艺，到各地鸡毛换糖，但是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时代，天上飞的不只鸟，还有飞机，拉货物的不再是牛车和马车，还有拖拉机和汽车，传递信息的除了比车马慢的书信，又多了电话。
“咱们敲糖帮，挣得本就是小钱，现在倒好，钱没挣到，先被她割一刀。”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他都跑到家门口指着鼻子骂我了，当年在县里的学习班我都没受过这个。”陈金水气喘吁吁地喝了两口茶：“怪不得陈金柱的媳妇儿闹着跟小姑子分家，摊上这样的外甥，谁受得了？”
啪……
镇长媳妇儿答应一声，转身去擦桌子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生意上的事，不过陈金水叨叨着要拾起老祖宗的手艺很长时间了。
“你想啊，这小子前一阵为什么不来骂我？”
陈金水很得意。
他自认为从小看着陈江河长大，十分了解养子的性格，或许会对他的决策阴奉阳违，但是在背后算计自己这种事……应该不会的。
这一天，陈金柱起了个大早，担着竹筐出村，没走几步便碰到背着书包去上学的外甥。
在他的五服兄弟带领下，陈家村的壮劳力们齐聚一堂。
陈江河笼络住了年轻一辈的心，陈玉莲用手工活儿搞定了村里的妇女，县长说了，以后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那他这个镇长当然不能给他们比下去，号召村里的青壮男子鸡毛换糖就是他的一步妙棋。
陈江河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眼光比他强忍了，陈玉莲成了地毯厂的合作伙伴，运气比他好忍了，现在横竖看不惯的骆玉珠也要骑到他脖子上拉屎？
……
眼见周围没人，他追上去说道：“你不是说让我当镇长吗？怎么没有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