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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哪里知道，去见一面你不就了解了吗？”
“在上海的时候杨雪没少跟我提你的名字，果然年少有为。”杨天赐客套一句，跟他握了握手。
“哦。”杨天赐点头说道：“挺好的。”
“注资？注什么资？”陈江河一脸懵，刚刚放到杯子上的手又拿开了。
这就是杨雪说的，她爸会动用各种资源，让他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陈江河又问：“你不去吗？”
“嗯嗯。”
是这样吗？
程局长不知道林跃是谁，但是不妨碍他做出结论，那就是姜还是老的辣，杨天赐利用承包经营容易出现的问题，既成功解决了玉珠牌的商业威胁，扩大了杨氏袜业的规模，又把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变成为自己挣钱的下属。
他把电话挂断，冲二人面带歉意说道：“二位在此稍候，我去楼下接个人。”
程局长待二人客套完毕，招呼他们落座。
杨天赐到诸暨来建袜业基地，带来资金的同时，还能够增加工作岗位，提高市里面的税收，那肯定是要比给他承包对诸暨有利。
“陈江河，是你去找的我，难道你把我接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吃亏受屈的？”
陈局长继续说道：“袜业基地建成后，你还是厂长，应该说管理的资产规模更大了，员工、机器、渠道、市场……都随之水涨船高，你的收入也会翻倍往上长，这样不好吗？”
啪。
小孩子同样对他怒目而视，打小就对眼前男子植下仇恨的种子。
啪啪啪～
骆玉珠冷哼一声，走过去把门关上。
“程局长，这……这份投资协议，很不公平唻，我们的品牌刚刚闯出一些名堂，这么一搞全完了。”他没有直说不同意，不过谁都能听出他的抗拒。
“江河，你以为他帮袜厂是为你吗？他是为他自己。”
“你是鬼吗？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我跟你说，你这样子，会吓死人的。”
“哼。”
“陈厂长，这次叫你来呢，主要是谈杨氏集团注资的事。”
陈江河拿小孩子做挡箭牌，这才唬住骆玉珠，趁机一把夺走枕头，丢到角落的椅子上。
半个小时后，市轻工业局会客室。
陈局长说道：“小陈啊，这事儿……县里已经讨论过了。”
杨天赐说道：“既然程局长工作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知道陈金水逼你和巧姑成婚那天，是谁报向派出所报的警吗？”
“就是林跃。”骆玉珠说道：“王大山死后我带王旭回过一次义乌，跟冯姐见了一面，这件事是她告诉我的。”
“叫他进来。”
“谁？”
“我得马上去市里一趟，你跟孩子好好呆着，哪儿也别去，午饭我会让严副厂长派人送过来。”
陈江河大吃一惊。
“与我有关？”
亲切地称呼他小陈，又说县里已经讨论过了，说明什么？陈江河不傻，听得懂。
跟上司打完招呼，他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看年龄60岁上下，生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而威，但或许是操劳太多的缘故，两鬓的头发都白了。
程局长一看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
“我说你是泼妇，听清楚了？”
林跃看着对面的鸡飞狗跳，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帮陈江河找回骆玉珠，除了让场面变得更乱，更热闹，他还有另一个心思，而借题发挥大骂骆玉珠也是为这个心思服务。
程局长认为挺好，陈江河觉得很难受。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承包经营的问题暴露无遗，心眼儿多的都是捞一票走人，丢下个烂摊子爱怎样就怎样，还有一些坏坯故意把厂子往死里整，从而有机会以很低的价格进行收购，陈江河不一样，他是把浦溪袜厂当做自己的厂经营的，然而这份专心致志，得来的结果却是当头棒喝。
“杨董，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认为把浦溪袜厂吞并，让我为你打工，这样就可以让林跃栽个大跟头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陈厂长，你这……要务实也不是这个务法吧。”程局长把茶几上的投资协议递过去，一面解释道：“杨董要为浦溪袜厂投资一百二十万，将其扩建成袜业基地。”
陈江河翻了翻投资协议的内容，表情难看到极点，按照这份投资协议，杨氏集团会全面掌控浦溪袜厂，从生产到管理再到销售，浦溪袜厂将失去自主权，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以后玉珠牌这个品牌不会再被使用，未来只有天赐袜，没有玉珠袜。
陈江河的心情很复杂，愤怒、屈辱、沮丧、无助、茫然、悲伤、后悔……什么都有点，什么也不激烈，因为他很清楚，面对财大气粗的杨氏集团，他太弱小，无力抗衡。
林跃呵呵一笑：“陈江河，现在问题来了，以后你是选这个泼妇呢，还是给她一巴掌让她滚蛋，从此做个气冲胆壮的老爷们儿呢？也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帮一个死人养孩子。”
杨天赐和陈江河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玉珠，玉珠，你别冲动，冷静一点。”
程局长也在旁边夸奖道：“杨董，陈厂长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86年吧，浦溪袜厂濒临倒闭，为了保住工人们的饭碗，他跟县里打报告，提出承包袜厂，这一干就是五六个年头，现在的浦溪袜厂，对比以前，产量提升了三倍以上，每年给县里贡献了不少税收呢。”
骆玉珠抓起床上的枕头就要砸人，陈江河赶紧把她拦住。
“陈厂长，这怎么能叫过不去呢？我给你一个更有发展潜力的平台，你应该谢谢我才对，我们杨氏集团可不只卖袜子，五金制品、服装首饰、机械制造……都有涉猎，只要你好好努力，杨氏是不会亏待你的。”
“……”
“林跃？金……金厂长？”
“警察不是没有抓住你吗？就算有把你抓起来，你把真相讲出来，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玉珠，还是那句话，都过去八九年了，别再记恨了行吗？”
陈江河据实相告：“也算不上经商，就是以前缺吃少穿，我们村的人只能到周边县镇干些鸡毛换糖的营生，混口饭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