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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
“警察同志，请问顾磊在哪个房间？”
“好。”
林跃并不意外她会有这样的回答，因为电视剧里孙琦为了报复顾昕连跟她无仇无怨的顾清俞都坑——尽管没有成功。
“谁传你闲话了，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张老太顶着一张刻薄脸：“你干了坏事还怕人说咯？要我讲啊，琴琴当年就应该嫁给史老板，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要什么没什么，房子不见，买辆车还是糊弄姐姐的钱。”
“哎哟，那张叔对你可真好哈。”
其实听到对话录音的时候，她还是有几分相信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顾磊为什么约她出来谈话，告诉她顾昕的事情，并抛出不惜坑姐姐也要帮她在爱蒙往上爬的提议。
张老太拉着她的手到旁边的长椅坐下。
“我的同事应该在电话里跟您说了吧，现在对方只要求他道歉就答应撤案，可是……可是你儿子不干，为了劝他……我们已经换了三拨人了，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倔呢。”
“谢谢啊，没必要。”林跃说道：“我凭什么道歉？她就算真的挂了，那也不是我的责任好吗？她有孩子吗？没有吧，卵巢癌晚期也是事实吧。缺德事儿干多了断子绝孙，这是每个人都听过的话，也没有问题吧？这老东西到处传我的谣，我讲她长舌妇，不应该吗？我一没诽谤她，二没侮辱她，她自己跳过来打我，把腰给扭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头儿老太太平日里闲得很，广场舞一跳，家常一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家想不火都难。
她已经是第三位过来劝他低头的警察，想着自己是个女人，应该好说话一点，没想到也是没用。
孙琦只知道他叫顾磊，并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刚才听到录音里他跟顾昕的对话，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什么堂兄和堂弟争风吃醋了，以为他还单身呢。
女警看着直摇头，以往碰到这种案子，年轻人一方巴不得尽快和解走得远远的，这家伙可好，死不服软。
“对啊，就是他。”
“……”
“哦，老爷子，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你儿子吧。”
冯晓琴这人吧，没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这老太太就是一个，而且按照电视剧里人设，就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一天天对顾家的事指手画脚，讲什么顾磊一死，她把顾家人看得太重，顾家人就是希望她窝在家里做什么买汰烧。
回到张老太传闲话的问题上，两个谣言。
林跃本不打算跟一个快死的老太婆一般见识，但是架不住老太婆招惹他啊。
她确实接到了顾昕要和葛玥结婚的消息，同学群里吵得沸沸扬扬，都说他运气好，居然上了副局长女儿这趟车，还有几个上大学时追她无果的男生艾特她，问她去不去参加婚礼。
“快七十岁的老太婆，安安稳稳跳你的广场舞不好？偏要插手别人的家事，骂一句倚老卖老都是客气了。张老太，你这辈子看了那么多医生都没治好生不出孩子的毛病，难道就没去问问仙神？也没有高人告诉你缺德事干多了，是会断子绝孙的？”
嘟……
张老太回过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两名法警：“我是，怎么了？”
张老太相信了，身体恢复以后又跑到小区广场跟那些老头儿老太太跳广场舞，还逢人便讲要不是她家老头儿和顾士宏关系不错，别说当众道歉，就是当众磕头，也要顾家老二在局子里呆一段日子的。
张定国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在骂他们是绝户。
有人继续看热闹，也有熟面孔的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谁啊？我知道是谁，不过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想报复顾昕，就去参加他的婚礼。”
早在林跃放话她死了会送一个大大的花圈的时候长廊外面就聚了一群围观者，这一会儿功夫，人聚的更多了。
什么意思？傻子都明白。
现在这世道，哪个年轻人敢招惹老人啊？平时走道开车都躲得远远，生怕被碰瓷，被赖上。现在警察帮忙调停，对面老头儿要他道歉就撤案，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他倒好，就不低头，就不认错。
张定国赶紧去扶，但是身下的妇人直喊疼，吓得老头子不敢动了，扯着嗓子喊围观者打120。
“琴琴？张老太，你知道么，我这个人吧，是那种别人骂我一句，我能搞得他家破人亡的主儿，但是对一种人不会这么苛责，哪种人呢？快死的人，就像你，还能活多久？卵巢癌晚期啊，治疗效果好，一年半载，治疗效果不好，说不定下个月你就进小盒子，谁会跟一个死人一般见识呢？对吧？哎，放心，就凭你跟冯晓琴的关系，我到时候一定买个大大的花圈送给你，挽联我都想好了，上联，东街长舌妇，浣衣市井坳。下联，过者相怨怨，悬河语滔滔。”
林跃挂断电话。
走廊里传来顾士宏的问话声，很快地，伴着哒哒的脚步声，老头子从外面走进来。
“他怎么了？”
“……”
“你们谁是张婷？”
嚯……
女警很无语，心说他还真跟同事说的一样，是个油盐不进，认死理的主儿。
嘿……
“有人告你诽谤，这是法院传票，请于三日后出庭参加审理。”
三个小时后，虹桥龙柏派出所。
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还想着去医院看病，搞不好哪天能怀孕，生下一儿半女，可想而知林跃的话对她的刺|激有多大。
张定国说道：“没大没小，我跟你爸也算朋友，你怎么说话呢。”
林跃定睛一瞧，这不是她男人张定国嘛。
也是，顾老师的儿子有妻子还和堂弟争风吃醋，儿媳妇呢，跟闲云阁的史老板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
冯晓琴说道：“阿婆，前几天的事，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会连累你……”
“妹妹，现在不是以前了，过不下去就离啊，你看你，长得好看，人也贤惠，还怕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男人？”张老太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你看我的老头子，对我多好，我肚子这么久没动静，他也从来没有怪罪过我。”
还挺懂法的。
顾磊死后，冯晓琴在顾士宏面前和史老板眉来眼去，以证明自己没有顾磊，也能嫁一个更好的男人。
冯晓琴叹了口气：“孩子都这么大了，能怎么办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一个人过不下去找男人没问题，但你住在亡夫家里，当着亡夫父亲的面这么搞？要点脸成么？
“还不知道吧，张老太得了癌症，快死了。”
简直笑死，顾士宏和顾清俞舍不得的是小老虎，怕她把小孩子带走，至于她的死活，WHOCARE？
冯晓琴害死顾磊，老太太就把她推了个跟头，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女方身上，小舅子大舅哥不暴揍男方一顿是绝无可能的。
说这句话时，她的兰花指都要翘起来了。
“凭什么？那老婆子动手打我，结果自己摔倒在地，她不向我道歉，还要我去给她低头，不去，别说你，奶奶来了也没用。”
这么一来，大家会想，你顾磊没学历没能耐，还一肚子花花肠子，冯晓琴呢，放着有钱的史老板不嫁，嫁给你，那顾家祖上积德，你才能讨到这么温柔贤惠的老婆。于是冯晓琴的口碑竖起来，顾家的招牌砸了。
“那就是练的少，多跳一会儿，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