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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如果被小区里的人知道，谣言事件是她跟张老太一起策划的，那她早先获得的好口碑不就砸了吗？不仅如此，还会被小区居民扣上一个心机婊的帽子，就那群老娘们的德行，搞不好会指着她的脊梁骨骂。
台下一片哗然，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闲云阁的老板史志伟。
顾昕？
二十分钟后。
“在拿出证据前，我要在法庭上再确认一遍，你是不是继续坚持没有在人前诋毁我的说法？”
咦……
“当然有。”
“大约一周前，那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我下午没有事，约了朋友去万紫园小区南边的观云茶楼喝茶，路过正对小区门口的喷泉广场时，看到张阿婆坐在长椅歇脚，我就过去打了声招呼，她让我陪她说会儿话，我看时间还早，本着尊老爱幼的想法就在她身边坐下，她抓着我的手问我冯晓琴怎么样，我说好，她又问我是不是后悔当年没有娶她，我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没闯出一番事业前，不考虑成家的事，她夸我有志气，然后话锋一转，讲起冯晓琴的丈夫顾磊，她告诉我，顾磊买了一辆宝马车，目的是为接送堂弟顾昕的女朋友上下班，也就是要搞婚外情，这件事被顾昕知道后，俩人当着全家的面大吵了一架，她叮嘱我不要跟顾磊这样的人渣学，有老婆孩子了还贼心不死，居然把手伸向堂弟的女朋友，搞得别人分道扬镳，太无耻了，太缺德了，最后又讲冯晓琴很可怜，很不幸，让我多开导开导她。”
她的视线往回收时，忽然看到一个令人意外的面孔。
当然，不解归不解，她最不爽的是美人计失效，无法诱使他撤案。
见到A4纸上的内容，他哑然失笑，果然，这就是张定国和冯晓琴的大招。
她传瞎话也是挑对象的，都是一些熟人，熟人嘛，怎么可能出卖她。
按理说也到了接孩子的时间点，不过林跃知道，她的主要目的不是去接小老虎，是去见张老太。
便在这时，林跃突然站了起来，看着主席台说道：“审判长，医生给张婷家属开具的诊断报告里用了‘时好时坏’这个形容词，那如果我能证明她是在神志清醒的时候实施诽谤的呢？”
林跃意有所指地道：“我倒想看看张老太到了法庭上还敢不敢倚老卖老，你说……她这一把年纪，黄土埋到脖颈子的人了，为什么要传我们家的闲话呢？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当晚，冯晓琴洗完澡，换上了她自认为最好看的内衣，还喷了点助兴的香水，在床头晃来晃去。
“爸给他道歉，就是为了息事宁人。”
史志伟视若无睹，到证人席坐下，对照面前文件读了一遍证人誓词，随后开始了他的讲述。
冯晓琴说道：“爸，告张阿婆的人是顾磊。”
林跃看向法官：“审判长，我请求证人出庭作证。”
除了这个人，她实在想不到谁会闲着没事干起诉一个老太太了。
“你……你……你怎么这么浑。”
冯晓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有恃无恐，只要张老太不露怯，那这场官司最后一定会不了了之。
“不行。”林跃寒声说道：“我就要把事情闹大，让她当众给我道歉，让那些背地里议论咱们家的事的人瞧瞧，往后说话的时候注意点。”
冯晓琴说道：“你没证据就说张阿婆诽谤，人家在法庭上反告你诬告怎么办？听我的，赶紧撤诉。”
“顾士宏的二儿子把我给告了，大家评评理啊，上次在派出所，我家老头子看在和他爸的关系的份上，让他道了个歉就不追究了，现在他……他反咬我一口啊。”
“她死的早一点，这个世界上就少一个祸害，当初在派出所，明明是她打不到我把自己坑了，凭什么让爸道歉？觉得顾家好欺负是吗？”林跃冷冷一笑：“冯晓琴，张老太传谣言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你怕闹上法庭老婆子被法官一吓把你卖了，所以一直在帮她说好话。”
冯晓琴自然知道文件上写了什么，这还是她给张定国出的主意，让老头子找张婷的主治医师给出了份诊断报告，这样一来，无论顾磊怎么告，都没有赢官司的可能。
冯晓琴看看身边空座，那是顾士宏的位子，不过老头儿觉得尴尬，没来。
“死就死呗，拉到火葬场一烧，给工人拿大铁锹和砖头拍碎压扁，搁进小木头箱子往地里一埋，就这么简单。”
台下坐了不少人，很多都是万紫园小区的居民，张老太和张定国也算是小区里的老人，前者在楼下广场跳了好几年广场舞，后者是原街道办职工，认识不少人，现在张老太被告诽谤，还是同小区的顾家二儿子干的，大家当然很期待这个瓜了。
冯晓琴冲陪张老太坐在原告席的张定国使个眼色，老头子站起来，把一份文件递给书记员。
“什么？”老头子手一哆嗦，险些把菜篮子丢了，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去招惹她吗？就她那身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顾磊要请出的证人是他？
这种事吧，最重要的就是人证，小区居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愿意蹚这趟浑水？
顾家客厅。
顾磊告张老太诽谤他，拿出证据来啊。
哒～哒～哒～
他竟然也来参加庭审了。
“闹到法庭上，爸和张定国以后还怎么做朋友？而且你说张老太是传谣的人，有证据吗？”
有人看看法警的背影，一脸担忧问道。
“审判长，我有新的材料要提交。”
“警察同志，能告诉我们是谁发起的诉讼吗？”
都知道神经病杀人不犯法，张老太有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开具的精神异常诊断报告，那这案子审理到最后也是无法定罪的，最多由其监护人承担部分民事责任。
看得出来，张老太有点紧张，眼睛眨得很快，吊着嗓子说道：“那你把证据拿出来。”
审判长连敲三下法槌，观众席的人才止住议论。
冯晓琴心想以前把吃亏是福这句话挂在嘴边的不正是你吗？
张老太倒打一耙：“是你在诬告我。”
他是真没想到，那边事儿刚了，儿子扭头就把张老太送上法庭，这动静可比进派出所还要大。
史志伟缩头闪避，躲过了矿泉水瓶，吓得直接离席跑到门口，指着张老太大声说道：“你说瞎话就说瞎话，干嘛把我也圈进去，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头子气得不行。
她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张阿婆，你怎么了？”
诽谤？
冯晓琴和张定国一脸错愕，已经过去那么多天的事了，他怎么证明？除非有第三人在场，且愿意出庭对质。
这场官司不涉及金钱……这么说也不准确，因为林跃除了要求张老太当众赔礼道歉，承认错误以外，还向张家索赔一元钱。
“我是说你。”
顾磊？
冯晓琴问完，法警稍作停顿，回头看看老太婆，耐着性子回了一句：“原告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