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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一脸愕然看着他。
冯茜茜刚下班，正往顾家所在的单元楼走，路过广场时看到前方发生的一幕，对着史老板和冯晓琴的背影发呆，握着肩包带子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葛玥赶紧拿着手机钻进被子里，把头蒙住。
“我相信你会的。”林跃呵呵一笑，从兜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等你准备好了打这个电话，就说你是展翔的表妹，对方会带你办入职手续。”
葛玥推开被子，气呼呼地看着他。
“你要不要先起来，让服务员把床单换了？”
“你喜欢听戏？”
她不说话，也不接，把头歪到一边。
“姑姑当年把房子让给老大去住厂里的宿舍，和高畅结婚好几年后才买了一套两居室，当年都穷，顾士海不表示也就算了，今年朵朵考上维也纳音乐学院，姑姑要卖房筹学费，现在房子卖了，学费预算减出去后，他们看中了一套距离市中心稍远的房子，钱呢，不够，就找我爸和顾士海借，我爸那儿很痛快，可是顾士海害怕损失利息，一句家里没有闲钱就给打发了，最后还是姑姑跟我姐张口，从那儿拿了三十万。这一对父子……呵呵。”
……
天气越来越热了，即便是身体素质不怎么好的老头儿老太太，也穿上了轻薄的外套，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选择更凉快的半袖和短裤。
她恨不能抱住他亲两口。
“姐夫？”
其实闲云阁五周年的纪念日早就过了，这么搞都是冯晓琴出的主意。
“你说你领了证以后就是二婚了，你爸又这样，单位上的人不愿意招你，都躲得远远的，而我跟我老婆关系也不好，你问我那天在万紫园小区说的话算不算数。”
翌日。
“我……”她犹豫一下：“我没关系的。”
嘘……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我说什么了？”
林跃不仅没有住嘴，还坐到了她的身边。
史志伟认为这是一个好法子，说干就干，于是有了今天一幕。
“别说了，我……我不要听，不要听。”
“工作的事，有着落了。”
林跃只好坐过去，掰了掰她的肩膀：“还记得你昨晚怎么说的吗？”
既挽回了堵门事件崩塌的口碑，又拿到了会所的使用权，多好。
他指指冯晓琴的背影，竖起大拇指。
想想也是，她从小家教好，大学毕业后就到区政府上班，每天跟着父母生活，像夜不归宿这种事指定是不能够的。
她晃了晃胳膊，废了半天力气才把杯子掀开，强撑身体坐起来，看到了白色的纱帘和桌子上放置的温馨提示牌。
回忆一下昨晚的事情，就记得一杯一杯地喝酒了，双沟大曲的青瓷瓶一开始竖着，后来变成横着，最后像个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摆。
“言不由衷，言不由衷。”老刘啧啧两声：“我可是听说了，这都是你儿媳妇的主意。”
水是温的，还放了点……糖？
“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讲，昨晚的事你一点不记得了？”
自打婚礼砸了，这三四个月时间，顾昕就没问一句她怎么样了，打电话也是谈离婚和分割财产的事，之前她还委屈怨恨，心里总有个坎过不去，不然昨天也不会喝那么多酒，然而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心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顾昕，真的是再无半分留恋。
“我生什么气？史老板请戏班子，丰富了咱们小区居民的文化生活，我这个业委会主任当然要举双手赞成，由衷地为小区能有这样的人高兴。”
“手机，我手机……”
“怎么？生气啊？”老刘揶揄道。
听得出来，邓芳急了。
咔……
“你也看到他是如何欺骗你的感情了，他为什么急于和你离婚？说白了就是想跟孙琦破镜重圆，你不觉得这很下作吗？”
“妈。”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抗议。
“能干啊，太能干了，比你儿子强。”
顾士宏呢，是不同意他租会所的，老头儿固执地认为会所小楼就算是一直闲置，也比租给这个掉进钱眼的家伙好，要知道万紫园小区规模不小，居民的人员构成本就复杂，不好管理，再把会所租出去搞成洗脚城，万一出点事，比如打架斗殴，性|交易什么的，责任算谁的？
不是她的家，是在……酒店里。
嘘……
“玥玥，你昨晚一夜未归，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快急死了。”
邓芳知道她今天要去和顾昕办离婚，对于她昨晚借酒浇愁喝大的逻辑没有表露出怀疑。
葛玥才匀了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她私下里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私下里想归私下里想，怎么能跟当事人说呢，说这话什么意思？求婚？要拆散别人的家庭？还是说自己家条件不行了，才想起嫁给他来了？
“我……我……我怎么会。”
联线断开。
她打个哆嗦，浑身肌肉绷紧，拼命地想要回到床上，但是两条腿抖得厉害，根本支撑不起身体，看着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
林跃说道：“你没所谓，我有所谓，说起来，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知道么，顾士海，就是那个差点成为你公公的人，当初他去黑龙江插队，为了日子能好过一些，娶了农村妇女苏望娣（这里搞错了，之前写成张芝华了～囧）为妻，他并不喜欢她，结婚后这么多年，对苏望娣病了，累了，伤心难过了，不闻不问漠不关心，顾昕呢，也差不多，当年高中回到上海读书，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姑姑让给老大的房子生活，幸亏你没有嫁过去，不然苏望娣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姑姑那人不错吧？”
被子里的人明显打了个哆嗦。
葛玥脸色一变，很明显，她听过这家店。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杯，也没有多想，端起来放到嘴边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大口。
还好，她的姐夫很快转移了话题。
她一下子蔫了，急忙用被子盖住。
“咳，妈……你别担心，我没事，昨晚跟朋友在一块儿喝多了，他们不知道我的新家在哪儿，就……就把我安顿到一家酒店了。”
虽然还想睡，宿醉的晕眩未消，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家。
她回头一看，发现姐夫由左边的岔道走过来。
“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今天去民政局办离婚的啊。”
业委会的人不点头，物业经理自然不敢私自操作租赁事项，史志伟没有办法，就熄了扩建洗脚城的念头，前些日子冯晓琴跑到闲云阁，给他出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以闲云阁五周年庆典为切入点，在小区里搭戏台，请专业的演员唱戏给老头儿老太太们听，同时呢，让服务员给小区里的人发免费的洗脚券，这样一来能在很大程度上缓和大家对史老板的成见，在此之后就可以趁热打铁，向小区居民提出租下会所，拿出一层建老年人活动中心的计划，以造福整个小区，这样一来，谁会冒着得罪老人的风险阻拦他呢。
“真的？”一听这话，冯茜茜喜出望外，之前他有说帮她物色合适的工作，没想到还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