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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乱的人是你。”冯大年望林跃的背影说道:“她们议论顾家的事,要把顾士宏选下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吗要替那个杂种说话。”

    林跃没有躲,反而挺肩迎上,于是做推人动作的老头儿反而被对面来袭的力道逼退好几步,要不是陪他一起过来的谢顶棋友扶了一把,搞不好就摔了。

    “大家快来抓住她,别让她跑了。”红衣老太婆这一喊,旁边愣神的两个老太太上前揪住冯茜茜的衣服,不让她离开。

    这狗她认识,或者说绝大多数万紫园小区的人都认识,因为它正是史老板住的2号楼里做建材生意的山西人孙立发养的拉布拉多犬,昵称“黑将军”,平时孙立发带着它出门从不拴狗绳,没少吓哭小区的小朋友,顾士宏也曾代表业委会出面,要他遛狗的时候把狗绳拴上,这样很危险,但是孙立发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哪怕有人打110投诉,警察来了也就警告几句,接到的投诉多了,最多罚个200块,200块钱对孙立发、史志伟这种人而言算什么?九牛一毛,随便罚,心疼算他们输。

    “顾老二!你敢打人?”

    林跃拍拍她搂着自己腰的手:“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冯茜茜拉了他一把,走到张老太跟前,探着头往人堆里看。

    也就三五个呼吸吧,随着一阵刺耳的警笛声,急救车开进小区,而黑将军也很识趣地溜了,留下进气少出气多的张老太,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上急救车。

    啊……

    “别装了。”

    “哎,还是那句话,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地面上的作死老太婆:“无儿无女,没有传承,你这种人活着,除了为医院创收外,基本上已经没有价值。”

    “姐回来一定会骂死我的。”她把头枕在他的肩膀,好像这样才能寻找到一点安全感。

    “那是你姐夫。”

    呜汪……

    冯茜茜吓得躲在林跃身后,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

    他以为冯茜茜不懂,冯茜茜心说他才不懂,刚才那一巴掌,不是为大姐的丈夫打的,是为他的二姐的丈夫打的,无论冯晓琴和顾磊的婚姻离还是不离,姐夫始终是他的姐夫。

    林跃没有帮她挡着视线,走到背过身去不敢看的小老虎身边,把人抱起来后往单元楼走去。

    “滚开,滚开,滚开……”

    这话提醒了围着张老太的人。

    差不多的意思,但是嗓音变了,红衣老太婆下意识瞄了一眼,不由微微愣神,抓住冯茜茜的手力道一泻。

    冯茜茜瞄了一眼背着书包站在通往单元楼的便道边缘的小老虎,把之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仔细想想的话,史老板出庭作证,她要报复,顾磊把她告上法庭,最后强制她在新民晚报道歉,两口子丢人都丢到全上海了,像张老太这种人,能咽下这口气?

    张定国试图把狗赶走,可是任凭他如何吼叫,那狗不为所动,就是对着张老太一口一口撕扯,前后不过十几秒钟,已经把老家伙的腿咬得血肉模糊,张老太吊着嗓子嚎了两声,在疼痛刺|激下爬了起来,只是没挪几步,就又被狗子扑倒在地不断撕咬,用手拍了狗子几下后,她渐渐地没了反抗的力气,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呻|吟声越来越小,偶尔动一下,也不知道是被狗子拉动,还是回光返照的挣扎。

    “你干什么?!”

    张定国气喘吁吁地跟周围的人求助。

    “你放开我。”冯茜茜甩了两下没有甩脱,用手去推红衣老太。

    “姐夫,我……我没想到她会……”

    是顾老二。

    林跃把刀放下,掰开她的手,转身扶着她的肩膀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姐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吗?”

    “冯茜茜对吧?冯晓琴的妹妹是吗?你别走,这都是你干的。”一个跟张老太关系不错的红衣老太婆抓住她的手腕不放。

    伴随低声呜咽,黑影将红衣老太扑倒后,直接由逃散的人群空隙窜过去,对准倒在地上装死的张老太的大腿一口咬下去。

    “你怎么回来了?”

    凄厉的叫声与狗的呜咽传开,周围的人看着不断撕扯张老太大腿上的肉,并把人拉得不断位移的拉布拉多犬,吓得脸都白了。

    而林跃也拽着冯茜茜闪到一边。

    装?他说张老太是装的?开什么玩笑!

    林跃凑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说道:“你没有听错,他不是你的弟弟,他跟顾寅一样,是你的外甥。”

    “你姐以前有个婚约对象是吗?后来出车祸死了,可她还是执意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你爸妈担心她未婚生子的事传出去,以后没人娶她,将冯大年伪装成自己的孩子以掩人耳目,于是你跟冯晓琴多了一个弟弟,这件事就连你都蒙在鼓里对不对?”林跃松开按住她肩膀的手:“你应该想得到,我在这件事上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谁是不懂的那一个?

    呜……呜……呃……呃……

    “把人弄成这样,还想一走了之?”红衣老太去拦他们,然而就在这时,小广场东边的花丛里簌簌作响,嗖地窜出一道黑影,直接扑到红衣老太的背上。

    林跃指指凉亭旁边的白色铁杆,上面安装有摄像头,电源盒闪烁的小红点显示,它正处于工作状态。

    其他几人也纷纷放手,冯茜茜得以摆脱,拍了拍因为撕扯起褶的衣服,回头望林跃叫了一声“姐夫”,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当然不敢直呼老公。

    另一边,林跃已经走到躺在地下的张老太跟前,而作为丈夫的张定国就在间隔一栋楼的地方下棋,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来这边,俩人可以说是前后脚。

    眼见顾士宏去楼下打听消息还没回来,冯晓琴去睿思园小区三居室安排装修事宜了,小老虎在屋里写作业,冯茜茜搂住林跃的腰,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之前他砸劳斯莱斯后,张婷住进了医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医药费都是史老板出的,反正没少拿钱,后来是冯晓琴从中调停,张老太和史老板的矛盾趋于缓和,就从医院出来了,一直活蹦乱跳到今天,当时便有人寻思,张定国早不叫救护车,晚不叫救护车,偏偏在史老板把小区四门堵死的时候叫救护车,这是不是故意的?以报复史老板在法庭上对她的出卖?

    本来被冯大年撞见她给顾家说好话就有点心慌,现在张老太倒地不起,一副要挂的样子,再加上被人抓住,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她再不懂法也知道,张老太真要死了,起码得赔些钱,而老家伙死的概率是很大的,因为早在半年前小区就有张阿婆得了卵巢癌的传言。

    “我回来看看小老虎……这怎么回事?”

    “我不懂?好,我不懂,你懂行了吧。”冯大年咬咬牙,脸上满是狠毒与倔强,转身走了。

    “还有大年……我……我怎么打了他呢,我……我以后……”

    “大年!”冯茜茜呵斥道:“你住口,大人的事你懂什么。”

    “走吧。”

    张定国愤而骂道:“你说的什么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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