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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睿思园买了房子吗？”
“我来拿自己的东西啊。”林跃说道：“动物界里的雏儿长大了，翅膀硬了，尚且要被赶出去自立门户，何况是一个成年人。”
“……”
是一瓶酒，仔细看的话，白色的瓶身上有“佰草香”三个字。
“没关系，只要把你赶出去，万紫园小区的居民会帮我们计算分居时间的，两年一到，你不想离，法院也会做出感情破裂，支持离婚诉求的判决。”
她又摔碎了一样东西。
“好的，好的。”
顾士宏被她骂恼了，指着她的鼻子说道：“晓琴，你摸着良心讲话，这些年来我有哪里做的不对？”
刘桂英一脸愤慨说道：“你才送小老虎出门，他就往外赶我们。”
“我知道。”
顾士宏别过脸去。
任铭赶紧往旁边让了让，放他们走进客厅。
就连冯军都听出这句话的深意，赶紧走到女儿身边，把东西从她手里夺过来，哭丧着脸道：“别砸了，别砸了，我们走，走还不成吗？”
叮铃铃……
“其实她那个老公也不是省油的灯。最近的微博话题你们看了吗？她那个看上小姨子的老公，把堂弟的未婚妻肚子给搞大了，女方父母逼着他离婚娶自己女儿呢。”
仔细想想这很正常，他们是龙柏派出所的民警，万紫园小区设有社区警务室，龙柏派出所的民警会来这里轮岗值班，而顾士宏是小区业委会主任，双方打交道的地方很多，不提交情好坏的问题，混个脸熟那是一定的。
冯晓琴把小老虎送到学校，转身往回走。
万紫园小区的人都知道，冯晓琴一直在用小老虎拿捏顾士宏，现在听顾磊的意思，他好像跟起诉冯大年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对冯大年的判罚力度完全取决于他的喜恶，而冯大年的另一个身份是冯晓琴的儿子，这妥妥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说给顾士宏报仇并不为过。
老头子：“……”
林跃继续说道：“不过我很好奇，会不会有人那么没追求，点一个38岁的大妈的钟。”
“你！你这个混蛋！”冯晓琴恨不能拿刀剁了他，这个混蛋居然用冯大年来胁迫她。
说话的不是顾士宏，是林跃，他拉着一个青灰色旅行箱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股子有点怪的酒香漫开。
“好吧，我再说的明白一点，有这种好算计爱占便宜的儿媳妇，你最大的错就是孩子结婚了还没有边界感，去帮扶儿子的小家庭，要么利利索索的分家，各过各的，要么就傻乎乎地当一个长工，把一切都给儿子和儿媳，想寻找一个平衡点？呵，你这是自寻烦恼。很明显，冯晓琴骂你是斯文败类，主要是嫌你没有把脑袋掰下来给她当球踢。”
被她举起来的全家福照片停在半空。
“顾老师？是你报的警？”
当然，也有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的。
自己玩自己的不香吗？
刘警官一头暴汗，心说这小子果然像传闻里一样，一点亏都不肯吃。
怎么还这些钱？
冯军瞥了一眼客厅三人沙发上坐的顾士宏，没有说话。
“摊上这么一个媳妇儿，破罐子破摔了呗。”
外面围观的人一头暴汗，心想顾磊还是那个顾磊，一点都没变，就跟把张老太告上法庭一样，这亏是一点儿都不肯吃啊。
“真的吗？这也太能算计了。”
所以这种人结什么婚？
“晓琴啊，你回来了，正好，收拾收拾东西，跟你爸妈一起搬出去吧。”老头子把报纸对折，放到茶几上，一脸认真地道。
“你？立门户？你都失业快一个月了吧。”
像是回应他的心思一般，门那边的楼道里传来一阵骚乱，扒着门沿看热闹的任铭回头一看，发现两名身穿警服的男子走过来，后面那个警衔是一杠一花的年轻人似乎很紧张，正了正头顶的警帽，满脸疑惑看着楼道里的人。
冯晓琴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解释到这个程度，顾士宏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是，他让冯晓琴占了太多便宜，现在不让她占了，那就反目成仇了。
“各位阿婆阿公，你们给评评理，我辛辛苦苦伺候顾家父子八年，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要把我从家里赶出去，还人民教师呢，就是一个斯文败类，跟他那个人渣儿子一路货色。”
“你们听说没有。”
直接下逐客令赶亲家，这是人干的事吗？
顾老二现在可是万紫园小区的名人，要说作妖的本事，那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他现在的名气，作为警察处理起来都要小心翼翼的，因为热度太高，但凡做得有那么一点不合适，肯定会惹来一屁股麻烦。
沿着人行道往前走了没几步，她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号码，表情变了好几变，最后还是强堆笑容，按下接通键放到耳边。
“对对对，就是她。”
“那她还凶巴巴的？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冯晓琴的弟弟？
“我不信你没听说，房主坑了我跟债权人跑了，现在睿思园的房子是出租状态，没法住人。”
或者说怎么利用小老虎从顾家人身上榨出一百万来，这是一个她需要好好思考的问题。
“凶什么凶，瞧她这一脸刻薄模样，有几个男人喜欢？活该没人要。”
冯晓琴一下子火了，冲顾士宏说道：“爸，你这什么意思？”
这时楼道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阿婆们的对话，有的说三楼，有的讲顾老师家住四楼，反正没过多久，门口就围了好些人，整个楼道都堵了，动身晚的想看热闹也没机会，只能站在单元楼门口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穿过小区大门，经过不再喷泉的广场，回到顾家所在的单元楼，到三楼打开房门，就看见她的爸爸在往外提编织袋，妈妈背着一个破旧的军绿色书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来到上海后买的个人用品。
啪……
“王八蛋，你想得美。”
林跃挑衅道：“那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再不济，我还能到孙琦那儿吃软饭不是，倒是你，被从万紫园小区赶出去能干个啥，我听说史老板的闲云阁正在招捏脚小妹，你要不要去试试？”
“呵，挺好。”
“……”
“所以说这种人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你想啊，越是这种人，当然要维持凶巴巴的人设了，如果凶不住老公，还怎么养娘家人啊。”
年轻民警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把这件事定性为毁坏他人财产，还是女主人砸自家物品。
林跃理都不理她，望顾士宏笑眯眯地道：“老头儿，快夸夸我，我给你报仇了。”
林跃接话道：“你做的不对的地方多了，首先，你让儿子和儿媳住在你的家里，还占了主卧，其次，柴米油盐酱醋茶水电网燃气费都是你在交，还帮着干家务，接送孩子上下学，然后，她要买房子，钱不够，你拿出了养老金填窟窿，最后，她的家人来了，给腾位置，帮忙省钱……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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