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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林妙妙和钱三一那张照片在班级群传得沸沸扬扬，几位老师联合起来才把这件事摁下去，现在邓心华和林跃的事又爆了。
她凑近一看，只见手机屏幕中间，钱三一把头埋在她的腿上，而她正用手摸着状元郎的头。
她最开始的念头是“他在骗人”，不过回想起精英中学元旦晚会发生的事情，又觉得这事儿……不是没有可能。
邓小琪不说话，咬牙盯着水面，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明天黑了，水里连个倒影都照不出。
“你妈为了你想要跟她套近乎，那她也有想要套近乎的人，而我能帮她达成心中所想，这个答案你满意吗？说白了，这世间一切行为的基础都是交换，那么作为求助的一方，有什么能吸引我的东西呢？你不会幼稚地认为凭咱们的关系，我会平白无故帮这个忙吧？本来遵照等价交换的原则，取悦我的人该是你……换言之，你妈为了保护你选择牺牲自己，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一落地，她就跑来献殷勤的原因了吧，不过可笑的是，做女儿的只是活在自己狭隘的认知中，要断绝母女关系，甚至跳河寻死。就你这种动不动拿寻短见要挟父母的人，这世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耳听得脚步声临近，瘦唧唧的文浩最先出现在视野内，林妙妙急得直跺脚。
是啊，一件符合逻辑和认知，本该平静接受的事，自己为什么会很生气，很难过？
她坐在这座无人经过的桥上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当女儿的挨了一巴掌，正在耍脾气使性子要断绝亲子关系，当母亲的不说去找她，不说想办法缓解事态，还有心情跟小白脸干那种龌龊事。
随着脚步声临近，门咔嚓一声，开了。
说完拉着邓小琪的手就往里面走。
“看什么看，边儿呆着去。”
林妙妙表情还算平静，邓小琪板着脸，两手抱胸，一副恨意难平的样子。
虽然听闻林跃在摩天轮下干了一票大的，但是为了避免激化事态，他的想法是回到江州再找这小子谈话，可是谁知道，他真的把邓小琪的妈给睡了。
林妙妙有点生气：“你说谈什么？”
咚咚咚……
她认为林跃误会她了，想解释自己和钱三一的关系，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解释了他听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为什么急于向他证明她跟钱三一的关系？别的同学会怎么想？会不会误会她对……
林妙妙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嘴张了又张，气提了又提，却始终找不出一个可以反驳的说法。
她跺跺脚，带着困惑与焦躁的表情朝外面走去，路过门口时稍作停顿，欲言又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一个小时内你如果没有回到宾馆，我会给搜救队打电话让他们去下游捞尸。”
“你不是特别讨厌你妈做的那些事情吗？那当妈的肯定要全力以赴帮女儿达成心愿，以免走自己的老路。那我问你，为了获得上镜机会牺牲色相和为了钱财勾引富豪，谁比谁更高尚？”
本来邓小琪和邓心华离开房间的动静就不小，惊动了逛累了回房间休息的学生，他这儿一开门，周围的人听到林妙妙的声音，那能不过来瞅两眼？
“哎，别硬闯啊，不方便。”
邓小琪顿时万念俱灰。
“唉！”
林跃冲门口二人一瞪眼，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308，是这儿吧？”
“邓小琪呢？你不是说她跟你在一起吗？”
嘘，林跃吸了一口香烟，对着夜空吐出一缕青雾，由明转暗的红光照亮他的手指，指甲盖上残留着一抹青苔。
要知道林跃刚刚在摩天轮那边干了一票大的，憋了好几个月没戏看的学生们正盯着他呢，这要在门口聊起他跟邓心华的事，不出半分钟，全楼的人，包括那些在房间休息的老师也会跑下来看热闹。
一阵风吹过，邓小琪用手搓了搓生出鸡皮疙瘩的皮肤，慢慢地转过身，从护栏跳下，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吓得，小腿一软，蹲坐在地，想想刚才的行为和他说得那些话，忍不住悲从中来，嘤嘤地哭了起来。
邓心华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现在的情况，这跟被女儿撞破没有两样。
林妙妙的脸将红未红时，猛然注意到卫生间的水流声停了，然后是一个女人的问话：“林跃，刚才是不是有人敲门？”
“邓小琪在摩天轮下跑开后，有人把它发到了班级群里，这事儿你不知道？”
这个声音……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林跃说道：“京城有个叫汪京花的，圈内人送外号花姐，你妈托我去活动，想让她收你做干女儿，如果有了这层关系，你也足够努力，就算没有中戏、北影这种名校毕业生的身份加持，大大小小混个角儿也是没有问题的。”
四目相接，像是有人按下暂停键，房间里的一切都被冻结。
邓小琪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背景的草根儿想要进入演艺圈，混口饭吃或许还行，想要功成名就……没人捧行么？她自诩长得漂亮，这是她的本钱，也是她的弱点，一旦跟那些接受潜规则的女演员一样，那她就成了邓心华第二，不同的是，她妈游走在江州富人圈，她游走在娱乐圈。
“年后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一边吵闹的人是你吧。”
这件事谁占便宜谁吃亏暂且不提，亲眼目睹母亲跟男同学上床的当事人会多么崩溃，只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那我敲了。”她甩了甩卫衣的袖子，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说道。
历史老师十分不解，毕竟下午的时候前外甥女还给他打电话，讲邓小琪跟她在一起呢，怎么扭脸就不见了，而且听她的意思是担心闺蜜寻短见。
林跃笑了：“你是我什么人？朋友？亲戚？长辈？轮得到你来教育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何况我今年都19了，早就是成年人了，邓心华也没有结婚，我跟她怎么处，既不犯法又不违背道德，就连精英中学的校规中也没规定谈恋爱要被开除什么的，老师也只说会影响学习，不提倡这种事，所以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
“那你认为……或者说你期待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我问你，这样做对吗？”
夜风拂过，吹得邓小琪的头发乱飞，也吹散了香烟前端积蓄的灰烬。
他们围着古镇转了一圈，直到在入口广场碰头，期间没有任何发现，蔡莹提议让林跃一起找，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再说这根本就是他惹出的乱子。
林跃往烟灰缸里点了点烟，没有生气，神色淡然地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琪，你听我解释。”
照片？
“谈什么？”
她并不反感这个味道，相反还觉得有些久违的感觉，毕竟有两个多月没见他了，就连广播站斜对面的杂物间也没有了淡淡的香烟味。
“她回江州了，是我让她回去的。”
“为什么不能吸烟？”林跃反问：“你又不是纪律委员，也不是生活老师。”
“你觉得你妈为什么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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