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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说到这,我回头去看刀疤汉子,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转过了头。他的尸体搭在车窗上,脑壳完全碎裂,脑浆、鲜血等红白之物,溅得车后厢、桥墩上到处都是,恶心无比。
“你疯了吗?老公,你要干嘛!”
刀疤汉子略做思索,“嗯”了一声,冲我扬了一下手中的枪。他同意了,同时也宣告了自己死亡的命运。而我,也会陪同他一起死吧。
想到这,我抬起头,做了一次深呼吸,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美丽的脸,柔声道:“我没事,你……坐稳了。”
我大吼一声:“去死吧!”
“快到高速了,不系安全带不让进,警察也会管的。”我不动声色地道。
距离立交桥大约只的八百多米了,是时候了。我伸手去拉安全带。
我转过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有气无力的太阳,风从车窗外吹拂着我的头发,我的心情忽然很轻松了,我不再难受了。我默默地向深爱着我的人们告别,我的父母、我的小妹,我的朋友,还有我的铁哥们,美女铁哥们——谢竹缨。
竹缨,对不起了,我怕是不能再与你共醉,陪你看雪了;也不能陪你逛公园,划小船了;更加不能为你熬粥,喂你喝粥了,但那些暧昧温馨的感情,我会记得的。你若能也念着,就早点离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距离:十五米……
速度:一百二十二……
千慧嗔了我一眼,轻声道:“讨厌,又贫嘴!”
我系好了安全带,又向千慧也递了个眼神,千慧也机械般地系好了安全带。
完美的侧滑撞击!
“小子,老实点!”
侧滑撞击的速度不能太快,不然的话,恐怕全车人都会撞死;但也不能太慢,我必须保证安全气囊成功打开,这是我和千慧生存的关键,尤其是千慧,否则我的死除了壮烈的狗屁虚名,将没有任何价值。我决定把速度控制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之间。
千慧她在这种情况下,首先念着的还是我的安危。我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距离:四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我长叹了一声,又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凝住心神,开始加速。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的天气如此糟糕,原来这是一个要死人的日子,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若前尘往事皆可在生命消逝后随风而去,若记忆真的可以变成空白,那么一切又为谁而牵挂,为谁而流泪?我一直以为生命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玩笑,现在我知道了,生命不是玩笑,从来不是,它比任何东西都要真实,只是我们终究都要放弃,这是一个别无选择的时刻。
在撞击、惊吓、紧张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我处于了一种半昏迷的无意识状态,我不知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也许二十秒,也许三十秒,也许一分钟,也许更久。
千慧看见了我,溢满泪水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鲜花般幸福的笑容,泪水也在这一瞬间奔流得更泄。
我解开了她的安全带。千慧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我紧紧地搂着她,不停地安慰着:“千慧,我没事,我们都没事,事情过去了,你不要再哭了,坏蛋已经……”
成功了!
我须发皆张,死瞪着眼,恶狠狠地开着车,心中暗暗为自己做了最后的祈祷:雪佛莱啊雪佛莱,我的宝车,你改变了我的生活,让我的生命从此变得精彩!你要是真心帮我,就让我精彩到底,再救我一命吧!
迟钝的刀疤汉子和善良的千慧直到现在才发现我的异常。
千慧看了看我,又伏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还隐约听见了千慧的惊叫声,刀疤汉子的惨叫声。我向反视镜瞄了一眼,我看见刀疤汉子像一只被人甩出的破鞋一样飞起,从左后门的车窗处一头撞到了桥墩上,红色和白色的液状物、乳状物激喷、飞溅。
重重的撞击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前面的气囊更是打得我眼冒金星,我用仅存的一丝意识向千慧望了一眼,她也正在望着我,我们的眼波在空气中相遇,生死情义在这一瞬间幻化、交融,我们都看到了彼此无尘的双眼……
但当我稍有意识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右肩被人轻微地摇动着,我听见了千慧带着哭腔的微弱声音:“你怎么了?老公,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呀!不要啊,你知道吗,我……”
“谁让你加速的,臭小子,赶快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