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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把柄可抓。
是的，这是进行陌生拜访最高效的方式——以使者身份送上门去主动被人控制。
那是贾斯特斯和利维尤斯两位总督写下的欠条，每张6000第纳尔。
凯洛斯看着李昂的动作，仰靠着车厢内的软垫，闭上眼考虑了片刻。
贾斯特斯一直都在支持马略皇帝的改革，皇帝不会动他的。
让菲丽娜生病骗走戈德里克，让雷尼尔占据麦香领阻挡援军，使白鹿堡成为孤城。
“总督大人，咱们不妨换个结果想象一下……
反正买粮食本来也要花钱。
在凯洛斯眼里，或者说在一般人眼里，这两个无能的总督要付全部责任，凯洛斯确实没犯什么错误，顶多是设计战术时没有考虑政治因素。
因为马略肯定想庇护贾斯特斯这个改革派。
是的，政治斗争不是讲道理的，阵营与利益决定了最终结果，颠倒黑白是正常的。
两国至今没签订停战协议就是因为这事谈不拢——这种事破坏了贵族间的默契，烈狮境的贵族们不敢信任巴克斯帝国。
“李昂阁下，真诚的感谢您的建议。您说你并不打算收回债务，看来是不打算让我用钱买下欠条了？那么我需要付出什么来换取它们？”
这两张欠条看起来不是大事，但却足以扰乱视线，因为在皇帝眼里，这种事代表的信息，比反对改革更严重。
这是向上管理的核心思想——帮上级领导做选择。
“不，您没有明白……我并不是为了收回债务，也不打算让您用这张欠条和两位总督打官司。我建议您只把利维尤斯总督那一张欠条交给马略皇帝，并告诉皇帝陛下，您手里还有贾斯特斯总督的欠条——只要马略皇帝做出符合公义良知的决定，您就会把贾斯特斯那张也拿给陛下。”
那么两个被俘的总督导致凯洛斯无功而返，就有明确的证据支持了。
“我这儿有两张欠条，您不妨看看……您应该能明白它们意味着什么。”
“总督大人，您不妨好好想想——帝国一共就三位总督，利维尤斯和贾斯特斯两位总督带领着六千大军，面对一个女孩带着五百老弱残兵把守的白鹿堡，不仅攻城不利还损兵折将，……
凯洛斯总督带领的骑兵部队唯一的行动，只是堵住了奥登伯爵，让内应埃尔德雷德从背后捅了刀子。
凯洛斯几乎被气笑了，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盯着李昂的眼睛。
唯有您，凯洛斯大人，带几千骑兵孤军深入烈狮王国腹地，轻而易举的击败天下名将奥登伯爵，并且全身而退——这世上的事就怕对比啊……”
一辆价值600第纳尔的破马车，你们花12000第纳尔买？
态度极好那种。
皇帝不是一般人。
“别老是把我想成一个绑匪啊大人……”
不过奥登死了对凯洛斯和巴克斯帝国确实没什么好处，会导致烈狮境的贵族们坚决对付巴克斯帝国，这是事实。
我身为元帅，下令分兵进攻，最终却寸土未得无功而返……难道在烈狮境，这也算建功了？”
行吧，也许是敌人太厉害了，有大师级的绑票技能。
凯洛斯带着精锐部队，却没有动手控制李昂，大概也确实如他所说，完全是因为李昂帮忙控制红死病的无私行为。
“我是带着善意而来，您也看到了，我并不想与帝国为敌。我打算再帮您一次，当然，这主要是为了我自己和我的朋友。”
两边退兵这么久却都没签停战协议，就是因为奥登的死。
他是元帅，是最终责任人，责任推给他也合情合理。
除非有仇。
逼迫马略皇帝让步。
事实上在对凯洛斯不太了解之前，也就是在这一晚之前，他原本是想孤身进入帝临港主动被俘的——或者说被控制。
重新睁开眼后，凯洛斯坐直了身子，这一句感谢，他用上了敬语。
看来行善积德确实是有好处的。
如果真的这个结果，那么立下奇功的利维尤斯必然会取代您成为元帅。让他这样的人成为元帅，对帝国或是对您，亦或是对您的部队……有好处吗？
但马略皇帝也许仍然会为了他的改革大业而依然揪着凯洛斯不放。
这肯定是马略皇帝不想看到的，用不光彩的方式杀了个天下闻名的大贵族，烈狮境的地盘以后肯定很难打，打下来也很难统治。
凯洛斯足足愣了半分钟，随后真的笑了：“李昂阁下真是好口才，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应该算是立了大功？
但他没这么做，他甚至都没有害死戈德里克的妻子菲丽娜公主……制造病症可比直接刺杀要难得多。
那么，马略当然会把责任推到元帅凯洛斯头上——这是让整个国家以及改革进程损失最小的方式。
但把黑锅全背到利维尤斯身上，却能一次性让他割肉，甚至有可能让他交出暗影步战兵！
但如果证据只指向利维尤斯一个人，那皇帝就不需要犹豫——利维尤斯是东线的指挥官，而且同样是守旧派……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涉及上万人的战争更是如此。
凯洛斯也转头看了看，随后摇着头笑了笑：“呵……再帮我一次？你又想绑架谁？”
凯洛斯的笑有些僵硬了，他眯起了眼盯着李昂：“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哼，怎么解决，你说说看。”
如果凯洛斯向皇帝坦诚的表示手里还有贾斯特斯的把柄，但并不拿出来，这也是在表达一种忠诚——表示凯洛斯忠于帝国，并且尊重帝国皇帝。
同样是战前谋划，但贾斯特斯就会保障贵族的生命安全——要知道，他能让雷尼尔叛国，自然也能让雷尼尔刺杀戈德里克。
当然，也正是因为了解到凯洛斯是个有原则的人，李昂才敢直接上去搭讪。
领主大人曾和艾米说过，要制造需求，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
这世上的事只要牵涉到政治，就没那么简单了，政治斗争的结果，往往与常理完全不一致……
一边是支持自己改革的贾斯特斯，和小错不断大错不犯的利维尤斯。
而这两张欠条，现在同样可以给凯洛斯制造出另一个需求。
这不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吧……
领主大人从身上掏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羊皮纸，摊开递了过去。
因为，那两张欠条，是两位总督在战争期间与敌人私下交易的铁证！
如果利维尤斯总督带兵攻陷了白鹿堡，那肯定也能打下我那小小的麦香领，大概还能顺便占领失去了奥登伯爵的勇盾堡，甚至很有可能拿下长河镇……
凯洛斯和他可没仇。
领主大人指了指村口那一排拜蛇教徒的尸体，表示自己是个热心帮忙的好人，你别乱来……
但如果凯洛斯手里有贾斯特斯的把柄，并将利维尤斯的把柄提供给皇帝，那这就是一种逼迫。
“贾斯特斯和利维尤斯都是我抓的，如果他们两人其中之一成了元帅，您觉得帝国发动的下一次进攻目标会是哪儿？”
领主大人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凯洛斯的眼睛。
但他们却莫名其妙的损兵折将，还被俘虏了两个总督……
这种情况下，凯洛斯总督想必会很乐意用粮食换到那两张欠条的，而且肯定还能溢价交易。
“呼……他们要洗清耻辱，也要隐藏罪责，当然会先攻击你的领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债务转让是正常行为，你不仅能收回债务，还能以此避免危险……”
某种意义上而言，凯洛斯也是害死奥登的帮凶。
“总督大人说笑了，我可没有让您失败……我当初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领地而已。事实上，我应该算是帮了您才对……”
李昂带着满脸的笑意，掰着指头帮凯洛斯算账，语气中居然还带着那么一丝崇拜的感觉。
——当然，事实上是没有的，贾斯特斯甚至还用假情报误导过李昂。
领主大人摊开了手，脸上带着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