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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带了四百多诺多战士过来，其中有四名是暮光骑士，有两个都是李昂的老熟人，赛德仁和诺伊尔。
很显然，艾格雷姆很清楚诺多部队的战斗力。
“里萨迪兰！左右驰射！”
“艾格雷姆！你不想要这玩意了吗？！”
天国之门？
虽然他们箭术还行，但想要精准的射穿堕落者的脑子却比较难——就算射准了，他们的力道也无法穿透堕落者幽灵的黑色头盔。
这就是艾格雷姆的灵魂法术？
但就在李昂带队奔上缓坡之后，艾格雷姆的堕落者大军却停下不追了……
不是深渊之门吗？
这声音听起来还挺有魅力，沙哑、低沉，但充满磁性。
也就是说，艾格雷姆肯定让这些堕落者幽灵换过装备，估计它只是为了尽量减少堕落者幽灵的损失，至于成不成套根本不考虑。
李昂转头看了看，还好，诺多们没受任何影响。
“吼……”
诺多们都是用的剑盾，虽然诺多剑质量顶尖杀伤力强大，但毕竟是短兵器——与骑兵战斗时，短兵器很难砍掉对手的脑袋。
或许，每个堕落者幽灵都可以算是艾格雷姆，因为黑雾一直在队列中翻涌，能将那一队堕落者幽灵完全覆盖。
不过……
山坡已经很近了，稀稀落落的水滴已经开始撒落，天色几乎黑尽，午后三点，看起来倒像是已过了黄昏。
力量差距太大，盾是顶不住的，塞德仁的前臂没骨折没脱臼，就已经算是暮光骑士体质好了。
乌木制成的深渊之门书页当然是很难损坏的，但很难并不意味着完全烧不坏——只要大火维持得足够久，只要焰心温度够高，乌木也是会融化的。
李昂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既定时间里将艾格雷姆引到那棵巨树下面去，也不确定能不能在巨树下将艾格雷姆拖住，一直拖到打雷的时候。
罗兰的部下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雷纳德甚至直接坠落到了马下。
巨树的树杈上站着两个诺多精灵，它们将法典卡在了离地面至少四十米的树干中间，就是这棵树曾经被雷击过的垭口位置。
在刚才的冲锋中，李昂看出了堕落者战马转向和反应缓慢，他带着部队开始搞各种急速转向。
但李昂都已经下令冲锋了，那也只能冲到底——要是不能把敌人的阵列冲个对穿，被逼停之后就会陷入被围殴的局面。
毕竟前不久它刚被勾引过一次，那时它也没有盲目的一直追击罗兰。
但也恰恰是因为这种优良品德，使得罗兰没有独自逃离——手下的牺牲使得他原本有充裕的时间逃离战场，但他却两度回头营救自己的部队……
罗兰招揽部下主要看人品，而他的部下也确实大多都有甘于牺牲的优良品德。
堕落者不是亡灵，它们只是损失了灵活性，但依然具备战斗意识。
“别跑直线！”
因为善良会让人难以做到当断则断，反而容易造成更大的损失。
人没了脸皮以后看起来确实都差不多。
他还当着艾格雷姆的面，往火堆里加了一桶油。
李昂晃了晃头，眉心处还在隐隐作痛，他不再回头，而是用剑挑着异端法典，像是举着旗帜一样往前冲去。
或许艾格雷姆确实对诺多精灵相当忌惮，散发着黑雾的那一队堕落者幽灵并没有迎战，其他的堕落者也在李昂冲锋之后分出了人手展开了防御队形。
李昂把这颗千年巨树点燃了。
“把法典扔给我！”
但总体看来其实是兜了个圈子，在不断变向的过程中逐渐往预计的战场而去。
雷雨将至，天上在落稀疏的水滴，但这点水滴对早有准备的篝火起不到什么作用，火舌很快吞噬了巨树底部的树干，树上的两个诺多精灵从侧面的一根大横枝跳了下来。
随后，艾格雷姆终于说话了：“住手！那是天国之门！你不能毁了它！”
他的盾牌可不是仅仅只用手握着的，而是用皮带绑在前臂上的，通常没那么容易脱手。
七弯八绕的行动轨迹起到了效果，堕落战马确实跟不上这种灵活变向，艾格雷姆考虑的提前量也没能起到作用，渐渐的，堕落者骑兵们全都落在了后面。
这些行尸走肉失去了灵活性，反应也慢，可能确实不适合用弓弩。
而那本异端法典，被他用力扔上了那棵巨树。
人马皆倒，但没有嘶鸣与惨叫声，而且脖子上串着半截骑枪的那个堕落者并没有死！
而短兵相接就更别提了，连白银之手那些肌肉猛|男都没法在肉搏战中胜过堕落者，这些体格平平的凛鸦境战士自然更不是对手。
这当然不是临时起意的，一切都只是在按计划进行。
见敌人转向缓慢，而且没有来得及加速，李昂下令迎面穿透。
“艾格雷姆，你想要深渊之门吗？过来一对一！打败我你就能拯救它！！”
靠近罗兰的同时，李昂大声喊着。
但他手下那些士兵却陷入了大麻烦。
云层中，已经隐约能见到一些闪光。
李昂高声狂吼着，龙之利牙挑起了异端法典高高挑起举在头顶，封面以及一部分羊皮纸被他的剑穿透，乌木制成的深渊之门书页嗑在剑身上叮当作响。
“吼……”
随后，李昂反手一剑，横削向那匹失去了主人的堕落战马。
这可能就是艾格雷姆的作战方式——它随时都可以切换肉身，想在战场上抓住它，除非把堕落者幽灵杀到只剩最后一个。
奔腾的骑兵带起了一路的草屑，马蹄隆隆，将身后犁出了一道黑色的泥泞。
但诺多们轻装快马冲阵，至少速度极快而且非常灵活。
一大群堕落者幽灵停在了山坡下，似乎是在观察什么，也有可能是在等待后面掉队的堕落者。
一队堕落者骑兵列成了一排，在缓慢的驱马转身后，迎向了李昂。
雷雨要来了。
如果从空中往下看，李昂的队伍就像是一条速度极快的蜈蚣，正受到一群又一群蚂蚁从各个方向包夹，而且这些蚂蚁还会考虑提前量，会提前往李昂的前方移动！
跑个两里地就得缓一缓，等后面的堕落者部队追上来，然后用加速变向甩掉，再缓一缓。
他的部队被追上了。
“罗兰，跟上部队！”
而罗兰本人也正在被一些堕落者幽灵围攻，他身边是雷纳德带着的那几个前黎明骑士。
一阵沉闷的吼叫从那群堕落者幽灵当中发出，声震四野。
这吼声或许是某种指令，大概是能标记目标，堕落者部队随着这一声狂吼开始集体转向，原本在围攻罗兰的堕落者也都向李昂涌了过来。
龙之利牙在格雷戈里四世手里确实算是浪费了，这把宝剑就该上战场的。
见李昂用剑挑着法典，看起来像是要毁掉深渊之门，艾格雷姆似乎确实着急了。
只有两马交错而过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但这种机会太少了，因为堕落者也会举盾护住他们的头。
而且，那沉闷的吼叫声似乎具备魔力，隔得老远都能对人造成伤害，李昂此时如同被巨锤砸中头部一般，一阵眩晕，眼前金星直冒。
罗兰对路线的精准把控其实是犯了个错误。
其实那面诺多附魔盾质量很好，完全没有破损。但塞德仁的左手显然被震麻了，在身侧做了两下屈伸运动之后惊恐的摇了摇头。
“别和它们纠缠！尽量砍马！”
罗兰本人身手卓绝，而且不容易受到艾格雷姆的法术影响，他倒是没出什么事。
李昂和里萨迪兰倒是及时发现了射上天空的响箭，但他们带兵去接应的时候，罗兰的部队已经被缠住了。
可是，眼见消灭艾格雷姆的时机就在眼前，怎么能让它停下呢？
他左手端着柄加长骑枪，一枪戳在一个堕落者脖子上，将其戳下了马。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们的勇气。
大火呼呼的升腾起来，火舌高达三米以上，阴沉的天色被重新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