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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六

    御制序

    达摩西来。不立文字。直指人心。以此慧灯。续佛慧命。到者里。唯证乃知非可测。见闻知觉。一点难容。才辨聪明。丝毫无涉。但将一句无义味话。似银山铁壁看去。一时不了。阅一岁。一岁不了。阅一纪。拚却今生来生。与之抵对。久之久之。一时参破。万有皆空。并此无义味话。亦了不可得。树头果熟。因风堕地。五花八裂。[囗@力]地一声。自然无著落处。而知有著落在。然此无义味话。本同兔角龟毛。岂为真实。曰末后句曰活句者。惟用以接引初机。千篇一律。正是敲门之瓦。意在门开。若持瓦不敲。唯向门前之绕。摩挲把玩。瓦不释手。甚至谓人之瓦不良。谓已之瓦至美。张旗树帜。为瓦交锋。瓦战弥深。去门愈远。不曰狂徒。不可得也。今之宗门。每以藏头白。海头黑。院主眉须堕落。掇退果桌之类。谓之末后句。盖因先从解路推求。推到解路断绝处。则强为末后句。翻成虚套实法也。更有以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念佛的是谁。等为死句。以东山水上行。庭前柏树子。唵哑吽。苏噜苏噜娇唎娇唎。等为活句。盖谓有字义可寻。则为死句。无字义可寻。则曰活句也。如此会取。别末后句尚未是初句。而活句巳尽成死句矣。水里月轮岂容捞漉。空中火聚。安可推排。果能化毒药为醍醐。嚼金刚为香饭。脚跟著地。鼻孔撩天。自然知得祖师所言。无非末后句。无非活句。即至三藏十二分。亦无非末后句。无非活句。否则千七百则公案。尽是死句。亦无一末后句。古德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好一堆烂柴。古人与么老婆心切。明明道出。犹自不悟。不肯向藤树烂柴中直下承当。体取活句。只管向有句无句边。分别初末。众生颠倒。实为可怜。甚至各立门庭。回护祖父。或乃当场败阙。嫉床同参。挥剿情绝见之太阿锋。争情争见。用疗恚医痴之甘露味。增恚增痴。不知转得句圆。辨得机捷。与吾灵觉有何交涉。佛祖慧命。岂其在斯。况此因缘。本同龟毛兔角。如曰胜。则有言亦胜。无言亦胜。如曰负。则一场[忏-千+么][忏-千+罗]固负。便百转不穷。愈见其负。岂得曰胜者活句。负者死句。胜者知末后句。负者不知末后句也。朕二十余年来。于本分少得相应。于藩邸时。颇阅今时禅侣伎俩。大抵不过如是。尝于此作游戏三昧。巍巍堂堂者。折其头角。窈窈沉沉者。碎其窟窠。出泥牛于海心。载之片叶。骤玉麟于天上。控以单丝。机辨纷驰。遇者尽屈于句下。方之于古。朕实不后于人。然于所为本分相应者。何尝于此有丝毫交涉耶。为悯学人。身住大圆觉场。而不得正悟。魔外滋繁。狂参益炽。故选录从上古德专提向上之语。刊示丛林。以期灯传无尽。而凡接引初机。及问答如流。机锋迅利者。并不入选。又恐未经举出。学人眼目不明。用是取其中不误学者中止化城。有碍正知正见者。别录一帙。以供随喜。盖古人既于无梯航处。设兹梯航。朕即于无等次中。分其等次。譬如虚空。方则空方。圆则空圆。朕以方还方。以圆还圆。而为分别。然而方空圆空。等是虚空。非因分别而有同异也。是选也。譬如鼓瑟弹琴。敲金击石。丹青书翰。咏月吟花。无非游戏三昧。可佐法喜禅悦。尚不得作杨叶止啼会云。至其中有数十则可入前集者。则以选阅指月录等书之后。采教外别传。禅宗正脉。其时前集巳经刻成。难于按次添入。因即编之后集卷内。事出偶然。遂成别例。阅此书者。玩千番之玟石。忽遇九华。散百斛之小玑。间逢七采。发心参学。未妨引起疑情。明眼宗徒。不必逐条指出。譬如曾游龙藏。自然到眼立分。若其生长荜门。且任目迷五色。爰识其缘起。俟学人自择焉。

    雍正十一年癸丑八月望日。

    御选历代禅师语录后集上。

    善慧傅大士

    梁武帝请讲金刚经。士才升座。以尺挥案一下。便下座。帝愕然。圣师曰。陛下还会么。帝曰。不会。圣师曰。大士讲经竟。

    大士一日披衲顶冠靸履朝见。帝问是僧耶。士以手指冠。帝曰。是道耶。士以手指靸履。帝曰。是俗耶。士以手指衲衣。

    偈曰。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在桥上过。桥流水不流。

    泗州僧伽大师

    唐高宗时。至长安洛阳行化。历吴楚间。手执杨枝。混于缁流。或问师何姓。即答曰。我姓何。又问师何国人。师曰。我何国人。

    天台丰干禅师

    师欲游五台。问寒拾曰。汝共我去游五台。便是我同流。若不共我去游五台。不是我同流。山曰。你去游五台作甚么。师曰。礼文殊。山曰。你不是我同流。师寻独入五台。逢一老人。便问莫是文殊么。曰岂可有二文殊。师作礼未起。忽然不见。

    师凡有人问佛理。止答随时二字。

    寒山大士

    赵州游天台。路次相逢。大士见牛迹。问州曰。还识牛么。州曰。不识。士指牛迹曰。此是五百罗汉游山。州曰。既是罗汉。为甚么却作牛去。士曰。苍天苍天。州呵呵大笑。士曰。作甚么。州曰。苍天苍天。士曰。这厮儿宛有大人之作。

    拾得大士

    国清寺半月念戒。众集。大士拍手曰。聚头作想。那事如何。维那叱之。大士曰。大德且住。无嗔即是戒。心净即出家。我性与你合。一切法无差。

    明州布袋和尚

    有一僧在师前行。师乃拊僧背一下。僧回头。师曰。乞我一文钱。曰道得即与你一文。师放下布袋。叉手而立。

    师在街衢立。有僧问和尚在这里作甚么。师曰。等个人。曰来也来也。师云。汝不是这个人。曰如何是这个人。师曰。乞我一文钱。

    偈曰。是非憎爱世偏多。仔细思量奈我何。宽却肚肠须忍辱。豁开心地任从他。若逢知已须依分。纵遇冤家也共和。若能了此心头事。自然证得六波罗。

    又偈曰。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青目睹人少。问路白云头。

    法华志言大士

    丞相吕许公问佛法大意。师曰。本来无一物。一味却成真。

    集仙王质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青山影里泼蓝起。宝塔高吟撼晓风。又曰。请法华烧香。师曰。未从斋戒觅。不向佛边求。

    国子助教徐岳。问祖师西来意。师曰。街头东畔底。徐曰。某甲未会。师曰。三般人不会。

    僧问世有佛否。师曰。寺里文殊有。

    问师凡耶圣耶。遂举手曰。我不在此住。

    扣冰澡先禅师

    师谒雪峰。手携凫茨一包。酱一器献之。峰曰。包中是何物。师曰凫茨。峰曰。何处得来。师曰泥中得。峰日。泥深多少。师曰无丈数。峰曰。还更有么。师曰。转有转深。又问器中何物。曰酱。峰曰。何处得来。曰自合得。峰曰。还熟也未。曰不较多。峰异之曰。子异日必为王者师。

    初居温岭。继居将军岩。二虎侍侧。神人献地为瑞岩院。学者争集。尝谓众曰。古圣修行。全凭苦节。吾今夏则衣楮。冬则扣冰而浴。故人号为扣冰古佛。

    有僧烧炭积成火龛。曰请师入此修行。曰真玉不随流水化。琉璃争夺众星明。曰莫只这便是么。曰且莫认奴作郎。曰毕竟如何。曰梅花腊月开。

    天成戊子应闽王之召。王敬礼谢。茶次。师提起橐子曰。会么。曰不会。曰人王法王。各自照了。留十日。以疾辞。

    懒残大士

    师有歌曰。兀然无事无改换。无事何须论一段。直心无散乱。他事不须断。过去巳过去。未来犹莫算。兀然无事坐。何曾有人唤。向外觅工夫。总是痴顽汉。粮不畜不粒。逢饭但知吗。世人多事人。相趁浑不及。我不乐生天。亦不爱福田。饥来吃饭。困来即眠。愚人笑我。智乃知焉。不是痴钝。本体如然。要去即去。要住即住。身披一破衲。脚著娘生裤。多言复多语。由来反相误。若欲度众生。无过且自度。莫谩求真佛。真佛不可见。妙性及灵台。何须受薰炼。心是无事心。面是娘生面。却石可移动。个中无改变。无事本无事。何须读文字。削除人我本。冥合个中意。种种劳筋骨。不如林下睡兀兀。举头见日高。吃饭从头[扛-工+聿]。将功用功。展转冥蒙。取即不得。不取自通。吾有一言。绝虑忘缘。巧说不得。只用心传。更有一语。无过直与。细如毫末。大无方所。本自圆成。不劳机杼。世事悠悠。不如山邱。青松蔽日。碧涧长流。山云当幕。夜月为钩。卧藤萝下。块石枕头。不朝天子。岂羡王侯。生死无虑。更复何忧。水月无影。我常只宁。万法皆尔。本自无生。兀然无事坐。春来草自青。

    法顺大师

    师作法身颂曰。喜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天下觅医人。灸猪左膊上。

    南岳怀让禅师

    有大德问如镜铸像。像成后未审光向甚么处去。师曰。如大德为童子时。相貌何在。曰只如像成后。为甚么不鉴照。师曰。虽然不鉴照。谩他一点不得。

    马大师阐化于江西。师问众曰。道一为众说法否。众曰。巳为众说法。师曰。总未见人持个消息来。众无对。因遣一僧去。嘱曰。待伊上堂时。但问作么生。伊道底言语。记将来。僧去一如师旨。回谓师曰。马师云。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曾少盐酱。师然之。

    青原行思禅师

    希迁诣静居参礼。师曰。子何方来。迁曰曹溪。师曰。将得甚么来。曰未到曹溪亦不失。师曰。若恁么。用去曹溪作甚么。曰若不到曹溪。争知不失。迁又曰。曹溪大师还识和尚否。师曰。汝今识吾否。曰识又争能识得。师曰。众角虽多。一麟足矣。迁又问和尚自离曹溪。甚么时至此间。师曰。我却知汝早晚离曹溪。曰希迁不从曹溪来。师曰。我亦知汝去处也。曰和尚幸是大人。莫造次。他日师复问迁汝甚么处来。曰曹溪。师乃举拂子曰。曹溪还有这个么。曰非但曹溪。西天亦无。师曰。子莫曾到西天否。曰若到即有也。师曰。未在更道。曰和尚也须取一半。莫全靠学人。师曰。不辞向汝道。恐巳后无人承当。

    马祖道一禅师

    僧问和尚为甚么说即心即佛。曰为止小儿啼。曰啼止时如何。师曰。非心非佛。曰除此二种人来如何指示。师曰。向伊道不是物。曰忽遇其中人来时如何。曰且教伊体会大道。

    一夕西堂百丈南泉随侍玩月次。师问正恁么时如何。堂曰。正好供养。丈曰。正好修行。泉拂袖便行。师曰。经入藏禅归海。惟有普愿。独超物外。

    僧参次。师乃画一圆相云。入也打。不入也打。僧才入。师便打。僧云。和尚打某甲不得。师靠拄杖休去。

    问如何得合道。师曰。我早不合道。

    有小师耽源行脚回。于师前画个圆相。就上拜了立。师曰。汝莫欲作佛否。曰某甲不解捏目。师曰。吾不如汝。小师不对。

    邓隐峰辞师。师曰。甚么处去。曰石头去。师曰。石头路滑。曰竿木随身。逢场作戏。便去。才到石头。即绕禅床一匝。振锡一声。问是何宗旨。石头曰。苍天苍天。峰无语。却回举似师。师曰。汝更去问。待他有答。汝便嘘两声。峰又去。依前问。石头乃嘘两声。峰又无语。回举似师。师曰。向汝道石头路滑。

    有僧于师前作四画。上一画长。下三画短。曰不得道一画长三画短。离此四字外。请和尚答。师乃画地一画曰。不得道长短。答汝了也。

    师问僧什么处来。云湖南来。师云。东湖水满也未。云未。师云。许多时雨水尚未满。

    石头希迁禅师

    门人道悟问曹溪意旨谁人得。师曰。会佛法人得。曰师还得否。师曰。不得。曰为甚么不得。曰我不会佛法。

    牛头山法融禅师

    师年十九。学通经史。寻阅大部般若。晓达真空。忽一日叹曰。儒学世典。非究竟法。般若真观。出世舟航。遂隐茅山。投师落发。后入牛头山幽栖寺北岩之石室。有百鸟衔花之异。四祖遥观气象。知彼山有异人。乃躬自寻访。问寺僧此间有道人否。曰出家儿那个不是道人。祖曰。阿那个是道人。僧无对。别僧曰。此去山中十里许。有一懒融。见人不起。亦不合掌。莫是道人么。祖遂入山。见师端坐自若。曾无所顾。祖问曰。在此作甚么。师曰观心。祖曰。观是何人。心是何物。师无对。便起作礼曰。大德高栖何所。祖曰。贫道不决所止。或东或西。师曰。还识道信禅师否。祖曰。何以问他。师曰。向德滋久。冀一礼谒。祖曰。道信禅师。贫道是也。师曰。因何降此。祖曰。特来相访。莫更有宴息之处否。师指后面曰。别有小庵。遂引祖至庵所。绕庵惟见虎狼之类。祖乃举两手作怖势。师曰。犹有这个在。祖曰。这个是甚么。师无语。少选。祖却于师宴坐石上书一佛字。师视之竦然。祖曰。犹有这个在。

    博陵王问曰。恰恰用心时。若为安隐好。师曰。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曲谈名相劳。直说无繁重。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今说无心处。不与有心殊。问曰。智者引妙言。与心相会当。言与心路别。合则万倍乖。师曰。方便说妙言。破病大乘道。非关本性谈。还从空化道。无念为真常。终当绝心路。离念性不动。生灭无乖误。谷响既有声。镜像能回顾。

    天柱崇慧禅师

    僧问达摩未来此土时。还有佛法也无。师曰。未来且置。即今事作么生。曰某甲不会。乞师指示。师曰。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僧无语。师复曰。阇黎会么。曰不会。师曰。自已分上作么生。干他达摩来与未来作么。他家来大似卖卜汉。见汝不会。为汝锥破卦文。才生吉凶。尽在汝分上。一切自看。僧曰。如何是解卜度人。师曰。汝才出门时。便不中也。

    径山道钦禅师

    马祖令人送书到。书中作一圆相。师发缄。于圆相中著一点。却封回。

    鸟窠道林禅师

    白居易守杭时。入山谒师。问曰。禅师住处甚危险。师曰。太守危险尤甚。白曰。弟子位镇江山。何险之有。师曰。薪火相交。识性不停。得非险乎。又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白曰。三岁孩儿也解恁么道。师曰三岁孩儿虽道得。八十老人行不得。白作礼而退。

    寿州道树禅师

    师得法于北宗秀。卜寿州三峰山结茅而居。常有野人。服色素朴。言谈诡异。时忽化作佛。及菩萨罗汉。天仙等形。或放神光。或呈声响。师之学徒睹之皆不能测。如此涉十年。后寂无形影。师告众曰。野人作多色伎俩。眩惑于人。只消老僧不见不闻。伊伎俩有穷。吾不见不闻无尽。

    嵩岳破灶堕和尚

    师不称名氏。言行叵测。隐居嵩岳。山坞有庙甚灵。殿中惟安一灶。远近祭祀不辍。烹宰物命甚多。师一日领寺僧入庙。以杖敲灶三下曰。咄。此灶只是泥瓦合成。圣从何来。灵从何起。恁么烹宰物命。又打三下。灶乃倾破堕落。须臾有一人青衣峨冠设拜师前。师曰。是甚么人。曰我本此庙灶神。久受业报。今日蒙师说无生法。得脱此处。生在天中。特来致谢。师曰。是汝本有之性。非吾强言。神再礼而没。少选侍僧问曰。某等久侍和尚。不蒙示诲。灶神得甚么径旨。便得生天。师曰。我只向伊道是泥瓦合成。别也无道理为伊。侍僧无言。师曰。会么。僧曰不会。师曰。本有之性。为其么不会。侍僧等乃礼拜。师曰。破也破也。堕也堕也。

    嵩岳元圭禅师

    师得法安国师。隐于岳之庞坞。一日有神人率群从谒师。师睹其貌。奇伟非常。乃问曰。善来仁者。胡为而至。彼曰。师宁识我耶。师曰。吾观佛与众生等。吾一目之。岂分别耶。彼曰。吾此岳神也。能生死于人。师安得一目我哉。师曰。吾本不生。汝焉能死。吾视身与空等。视吾与汝等。汝能坏空与汝乎。苟能坏空及汝。吾则不生不灭也。汝尚不能如是。又安能生死吾耶。神稽首曰。我亦聪明正直于余神。讵知师有广大之智辩乎。愿授以正戒。令我度世。师曰。汝既乞戒。即既戒也。所以者何。戒外无戒。又何戒哉。神曰。此理也。我闻茫昧。止求师戒。我身为门弟子。师即为张座秉炉正几曰。付汝五戒。若能奉持。即应曰能。不能。即曰否。曰谨受教。师曰。汝能不淫乎。日我亦娶也。师曰。非谓此也。谓无罗欲也。曰能。师曰。汝能不盗乎。曰何乏我也。焉有盗取哉。师曰。非谓此也。谓向而福淫。不供而祸善也。曰能。师曰。汝能不杀乎。曰实司其柄。焉曰不杀。师曰。非谓此也。谓有滥误疑混也。曰能。师曰。汝能不妄乎。曰我正直。焉有妄乎。师曰。非谓此也。谓先后不合天心也。曰能。师曰。汝不遭酒败乎。曰能。师曰。如上是为佛戒也。又言。以有心奉持。而无心拘执。以有心为物。而无心想身。能如是。则先天地生不为精。后天地死不为老。终日变化而不为动。毕尽寂默而不为休。信此则虽娶非妻也。虽向非取也。虽柄非权也。虽作非故也。虽醉非惛也。若能无心于万物。则罗欲不为淫。福淫祸善不为盗。滥误疑混不为杀。先后违天不为妄。惛荒颠倒不为醉。是谓无心也。无心则无戒。无戒则无心。无佛无众生。无汝及无我。孰为戒哉。神曰。我神通亚佛。师曰。汝神通十旬五能五不能。佛则十句七能三不能。神竦然避席跪启曰。可得闻乎。师曰。汝能戾上帝。东天行而西七曜乎。曰不能。师曰。汝能夺地祇融五岳而结四海乎。曰不能。师曰。是谓五不能也。佛能空一切相。成万法智。而不能即灭定业。佛能知群有性。穷亿劫事。而不能化导无缘。佛能度无量有情。而不能尽众生界。是为三不能也。定业亦不牢久。无缘亦是一期。众生界本无增减。亘无一人能主其法。有法无主。是谓无法。无法无主。是谓无心。如我解。佛亦无神通也。但能以无心通达一切法尔。神曰。我诚浅昧。未闻空义。师所授戒。我当奉行。今愿报慈德。效我所能。师曰。我观身无物。观法无常。块然更有何欲耶。神曰。师必命我为世间事。展我小神功。使巳发心。初发心。未发心。不信心。必信心。五等人。目我神踪。知有佛有神。有能有不能。有自然有非自然者。师曰。无为是无为是。神曰。佛亦使神护法。师宁堕叛佛耶。愿随意垂诲。师不得巳而言曰。东岩寺之障。莽然无树。北岫有之。而背非屏拥。汝能移北树于东岭乎。神曰。巳闻命矣。然昏夜必有喧动。愿师无骇。即作礼而去。师门送而目观之。见仪卫逶迤。如王者之状。其夕果有暴风吼雷。栋宇摇荡。师曰。神言征矣。众可无怖。诘旦和霁。则北岩松栝。尽移东岭。森然行植。师谓其徒曰。毋令外知。人将妖我。曰吾始居寺东岭。吾灭。汝必置吾骸于彼。言讫。若委蜕焉。

    嵩山峻极和尚

    僧问如何是修善行人。师曰。担枷带锁。曰如何是作恶行人。师曰。修禅入定。曰某甲浅机。请师直指。师曰。汝问我恶。恶不从善。汝问我善。善不从恶。僧良久。师曰。会么。曰不会。师曰。恶人无善念。善人无恶心。所以道善恶如浮云。俱无起灭处。僧于言下大悟。后破灶堕闻举。乃曰。此子会尽诸法无生。

    南阳慧忠国师

    西天大耳三藏到京。云得他心通。帝命师试验。三藏才见师。便礼拜。立于右边。师问曰。汝得他心通那。对曰。不敢。师曰。汝道老僧即今在甚么处。日和尚是一国之师。何得却去西川看竞渡。良久再问。汝道老僧即今在甚么处。曰和尚是一国之师。何得却在天津桥上。看弄猢狲。师良久复问。汝道老僧只今在甚么处。藏罔测。师叱曰。这野狐精。他心通在甚么处。藏无对。

    一日唤侍者。者应诺。如是三召三应。师曰。将谓吾孤负汝。却是汝孤负吾。

    南泉到参。师问甚么处来。曰江西来。师曰。还将得马师真来否。曰只这是。师曰。背后底呢。南泉便休。

    丹霞来访。值师睡次。乃问侍者耽源云。国师在否。者曰。在即在。只是不见客。霞云。太深远生。者云。莫道上座。佛眼也觑不见。霞云。龙生龙子。凤生凤儿。师睡起。侍者举似师。师打二十棒趁出。丹霞闻云。不谬为南阳国师。

    师问紫璘供奉甚处来。云城南来。师云。城南草作何色。云作黄色。师乃问童子城南草作何色。云作黄色。师云。只这童子。亦可帘前赐紫。对御谈玄。

    耽源应真禅师

    吉州耽源山应真禅师。为国师侍者时。一日国师在法堂中。师入来。国师乃放下一足。师见便出。良久却回。国师曰。适来意作么生。师曰。向阿谁说即得。国师曰。我问你。师曰。甚么处见某甲。师又问百年后。有人问极则事如何。国师曰。幸自可怜生。须要觅个护身符子作么。

    国师讳日设斋。有僧问曰。国师还来否。师曰。未具他心。曰又用设斋作么。师曰。不断世谛。

    宋太宗皇帝

    一日幸相国寺问看经僧曰。是甚么经。曰仁王经。曰既是寡人经。因甚却在卿手里。无对。

    幸开宝塔。问僧卿是甚人。曰塔主。曰朕之塔。因甚卿作主。无对。

    僧朝。宗问甚处来。曰庐山卧云庵。曰朕闻卧云深处不朝天。因甚到此。无对。

    僧入对次。奏曰。陛下还记得么。曰甚处相见来。曰灵山一别。直至如今。曰以何为验。无对。

    京寺回禄。藏经毁。僧乞宣赐。召问昔日摩腾不烧。如今为甚却烧。无对。

    宗尝梦神人报曰。请陛下发菩提心。因早朝。宣问左右街。菩提心作么生发。无对。

    茶陵郁山主

    师不曾行脚。因庐山有化士至。论及宗门中事。教看僧问法灯百尺竿头如何进步。灯曰恶。凡三年。一日乘驴度桥。一蹋桥板而堕。忽然大悟。遂有颂云。我有神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因兹更不游方。

    楼子和尚

    师不知何许人。亦不知其名氏。一日偶经游街市间。于酒楼下整袜带次。闻楼上人唱曲云。你既无心我便休。忽然大悟。因号楼子焉。

    福州云顶禅师

    有居士问。洞山道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未审是甚么物。师曰。担铁枷吃铁棒。曰天地黑。山河走。师曰。阎老殿前添一鬼。北邙山下卧千年。曰快活快活。师曰。也是野狐吞老鼠。

    无名老宿

    师一夏不为师僧说话。有僧叹曰。我只恁么空过一夏。不敢望和尚说佛法。得闻正因两字也得。老宿闻。乃曰。阇黎莫[言+斯]速。若论正因。一字也无。道了扣齿云。适来无端。不合与么道。邻壁有一老宿闻曰。好一釜羹。被一颗鼠粪污却。

    无名婆子

    婆子供养一庵主。经二十年。常令一二八女子送饭给侍。一日令女子抱定曰。正恁么时如何。主曰。枯木倚寒岩。三冬无暖气。女子举似婆。婆曰。我二十年只供养得个俗汉。遂遣出。烧却庵。

    有一僧参米胡。路逢一婆住庵。僧问婆不有眷属否。曰有。僧曰在么处。日山河大地。若草若木。皆是我眷属。僧曰婆莫作师姑来否。曰汝见我是甚么。僧曰俗人。婆曰汝不可是僧。僧曰婆莫混滥佛法好。婆曰我不混滥佛法。僧曰汝恁么。岂不是混滥佛法。婆曰你是男子。我是女人。岂曾混滥。

    处州法海立禅师

    师因徽宗革本寺作神霄宫。师升座谓众曰。都缘未彻。所以说是说非。盖为不真。使乃分彼分此。我身尚且不有。身外乌足道哉。正眼观来。一场笑具。今则圣君垂旨。更僧寺作神霄。佛头添个冠儿。算来有何不可。山僧今日。不免横担拄杖。高挂钵囊。向无缝塔中安身立命。于无根树下啸月吟风。一任乘云仙客。来此咒水书符。叩牙作法。他年成道。白日上升。堪报不报之恩。以助无为之化。只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然虽如是。且道山僧转身一句作么生道。还委悉么。掷下拂子。竟尔趋寂。郡守具奏。诏仍改寺。额曰真身。

    欧阳文忠公

    公昔官洛中。一日游嵩山。却去仆吏。放意而往。至一山寺。入门。修竹满轩。霜清鸟啼。风物鲜明。文忠休于殿陛。旁有老僧阅经自若。与语。不甚顾答。文异之。问曰。道人住山久否。对曰。甚久也。又问诵何经。对曰。法华经。文忠曰。古之高僧。临生死之际。类皆谈笑脱去。何道致之耶。对曰。定慧力耳。又问今乃寂寥无有何哉。老僧笑曰。古之人念念在定慧。临终安得乱。今之人念念在散乱。临终安得定。文忠大喜。不自知膝之屈也。

    无名僧

    盐官会下有一主事僧。忽见一鬼使来追。僧告曰。某甲身为主事。未暇修行。乞容七日得否。使曰。待为白王。若许即七日后来。不然须臾便至。言讫不见。至七日后。觅其僧了不可得。后有人举问一僧。若被觅著时。如何抵拟他。

    又无名僧

    僧在经堂内不看经。每日打坐。藏主曰何不看经。僧曰某甲不识字。藏主曰何不问人。僧近前叉手鞠躬曰。这个是甚么字。藏主无对。

    僧入冥见地藏菩萨。地藏问你平生修何业。僧曰。念法华经。曰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为是说是不说。僧无对。

    无名古德

    师一日不赴堂。侍者请赴堂。德曰。我今日在庄上吃油粢饱也。侍者曰。和尚不曾出入。德曰。汝去问庄主。者方出门。忽见庄主来。谢和尚到庄。

    天竺证悟法师

    师依白莲仙法师。尝患学者囿于名相。至以天台为文字之学。南宗鄙之。乃谒护国此庵元禅师。夜语次。师举东披宿东林偈。且曰也不易到此田地。元曰尚未见路径。何言到耶。曰只如他道溪声便是广长舌。出色岂非清净身。若不到此田地。如何有这个息。元曰。是门外汉耳。曰和尚不吝。可为说破。元曰却只从这里猛著精彩觑捕看。若觑捕得他破。则亦知本命元辰落著处。师通夕不寐。及晓钟鸣。去其秘畜。以前偈别曰。东坡居士太饶舌。声色关中欲透身。溪若是声山是色。无山无水好愁人。特以告元。元曰向汝道是门外汉。师礼谢。未几有化马祖殿瓦者。求语发扬。师书曰。寄语江西老古锥。从教日炙与风吹。儿孙不是无料理。要见冰消瓦解时。此庵见之笑曰。须是这阇黎始得。

    净居尼尼玄机

    师常习定于大日山石窟中。一日忽念曰。法性湛然。本无去住。厌喧趋寂。岂为达耶。乃往参雪峰。雪峰问甚处来。曰大日山来。雪峰曰日出也未。师曰若出。则镕却雪峰。雪峰曰汝名甚么。师曰玄机。雪峰曰日织多少。师曰寸丝不挂。遂礼拜退。才行三五步。雪峰召曰。袈裟角拖地也。师回首。雪峰曰。大好寸丝不挂。

    卖盐翁

    有一僧去覆船。路逢一卖盐翁。僧问覆船路向甚么处去。翁良久。僧再问。翁曰。你患聋那。僧曰。你向我道甚么。翁曰。向你道覆船路。僧曰。翁莫会禅么。翁曰。莫道会禅。佛法也会尽。僧曰。你试说看。翁挑起盐篮。僧曰难。翁曰。你唤这个作甚么。僧曰盐。翁曰。有甚么交涉。僧曰。你唤作甚么。曰不可更向你道是盐。

    僧文通慧

    师河南开封白云寺僧也。其师令掌盥盆。偶有市鲜者。濯于盆。文恚击之遽陨。因潜奔华州总持寺。久之为长老。盖二十年余矣。一日忽语其徒曰。二十年前一段公案。今日当了。众问故。曰日什当自知之。遂趺坐以俟。时张浚统兵至关中。一卒持弓矢至法堂。瞪目视文。将射之。文笑曰。老僧相待久矣。卒曰。素未相面。今见而恚心不可遏。即欲相戕。何耶。文语以昔故。卒遽说偈曰。冤冤相报何时了。劫劫相缠岂偶然。不若与师俱解释。如今立地往西天。视之。巳立化矣。文即索笔书偈曰。三十三年飘荡。做了几番模样。谁知今日相逢。却是在前变障。书毕。泊然而化。

    百丈怀海禅师

    马祖升座。众才集。师出卷却席。祖便下座。师随至方丈。祖曰。我适来未曾说话。汝为甚便卷却席。师曰。昨日被和尚扭得鼻头痛。祖曰。汝昨日向甚处留心。师曰。鼻头今日又不痛也。祖曰。汝深明昨日事。师作礼而退。

    师再参。侍立次。祖目视绳床角拂子。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师取拂子竖起。祖曰。即此用离此用。师挂拂子于旧处。祖振威一喝。师直得三日耳聋。未几大雄山。以所处岩峦唆极。故号百丈。四方学者麇至。一日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黄檗闻举不觉吐吞。师曰。子巳后莫承嗣马祖去么。檗曰不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之之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巳后丧我儿孙。师曰。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子甚有超师之见。檗便礼拜。

    住后。马师寄三瓮酱至。师集众上堂。开书了。拈拄杖指瓮曰。道得即不打破。道不得即打破。众无语。师打破归方丈。

    沩山五峰云岩侍立次。师问沩山。并却咽喉唇吻作么生道。山曰。却请和尚道。师曰。不辞向汝道。恐巳后丧汝儿孙。又问五峰。峰曰。和尚也须并却。师曰。无人处斫额望汝。又问云岩。岩曰。和尚有也未。师曰。丧我儿孙。

    师每上堂。有一老人随众听法。一日众退。唯老人不去。师问汝是何人。老人曰。某非人也。于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因学人问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某对云不落因果。遂五百生堕野狐身。今请和尚代一转语。贵脱野狐身。师曰汝问。老人曰。大修行人还落因果也无。师曰。不昧因果。老人于言下大悟。作礼曰。某巳脱野狐身。住在山后。敢乞依亡僧津送。师食后领众至山后岩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师至晚上堂。举前因绿。黄檗便问古人错祗对一转语。堕五百生野狐身。转转不错。合作个甚么。师曰。近前来向汝道。檗近前打师一掌。师笑曰。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时沩山在会下作典座。司马头陀举野狐话。问典座作么生。座撼门扇三下。司马曰。太粗生。座曰。佛法不是这个道理。

    普请钁地次。忽有一僧闻鼓鸣。举钁头大笑便归。师曰俊哉。此是观音入理之门。师归院。唤其僧问。适来见其么道理便恁么。曰适来肚饥。闻鼓声归吃饭。师乃笑。

    僧问西堂。有问有答即且置。无问无答时如何。堂曰。怕烂却那。师闻举乃曰。从来疑这个老兄。曰请和尚道。师曰。一人合相不可得。

    云岩问每日区区为阿谁。师曰。有一人要。岩曰。因甚么不教伊自作。师曰。他无家活。

    赵州参。师问近离甚处。曰南泉。师曰。南泉近日有何言句。曰未得之人直须悄然。师曰。悄然一句且置。茫然一句作么生道。州进前三步。师便喝。州作缩身势。师曰。大好悄然。州便出去。

    师有时说法竟。大众下堂。乃召之。大众回首。师曰。是甚么。

    上堂。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

    南泉普愿禅师

    南泉山下有一庵主。人谓曰。近日南泉和尚出世。何不去礼见。主曰。非但南泉出世。直饶千佛出兴。我亦不去。师闻。乃令赵州去勘。州去便设拜。主不顾。州从东过西。又从西过东。主亦不顾。州曰。草贼大败。遂拽下帘子便归。举似师。师曰。我从来疑著这汉。次日。师与沙弥携茶一瓶盏三只。到庵。掷向地上。乃曰昨日底昨日底。主曰。昨日底是甚么。师于沙弥背上拍一下曰。赚我来赚我来。拂袖便回。

    赵州问。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师便打。州捉住棒云。巳后莫错打人。师曰。龙蛇易辨。衲子难瞒。

    师参百丈涅槃和尚。丈问从上诸圣还有不为人说底法么。师曰有。丈曰。作么生是不为人说底法。师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丈曰。说了也。师曰。某甲只恁么。和尚作么生。丈曰。我又不是大善知识。争知有说不说。师曰。某甲不会。丈曰。我忒煞为你说了也。

    师同鲁祖杉山归宗吃茶次。鲁祖提起茶盏云。世界未成时。便有这个。师云。今人只识这个。未识世界。宗云是。师云。师兄莫同此见么。宗却拈起盏云。向世界未成时道得么。师作掌势。宗以面作承掌势。

    麻谷持锡到章敬。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敬云是是。谷又到师处。亦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师云。不是不是。谷云。章敬道是。和尚为甚么道不是。师云。章敬即是。是汝不是。此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

    盐官谓众曰。虚空为鼓。须弥为椎。甚么人打得。众无对。有僧举似师。师云。王老师不打这破鼓笛。

    师与归宗麻谷。同去参礼南阳国师。师于路上画一圆相。曰道得即去。宗便于圆相中坐。谷便作女人拜。师曰。恁么则不去也。宗曰。是什么心行。师乃相唤便回。更不去礼国师。

    有一座主辞师。师问甚么处去。对曰山下去。师曰。第一不得谤王老师。对曰争敢谤和尚。师乃喷嚏曰多少。主便出去。

    师一日掩方丈门。将灰围却门外。曰若有人道得即开。或有祗对。多未惬师意。赵州曰苍天。师便开门。

    陆大夫问。弟子家中有一片石。或时坐。或时卧。如今拟镌作佛得否。师曰得。陆曰。莫不得否。师曰不得。

    问父母未生时。鼻孔在甚么处。师曰。父母巳生了。鼻孔在甚么处。

    师问神山何处来。神山云。打罗来。师曰。手打脚打。山无语。师曰。你问我。我与你道。山如问。师曰。分明记取。巳后遇明眼人举似他。

    师问座主讲甚么经。座主云。弥勒下生经。师云。弥勒几时下生。主云。现在天宫未来。师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

    师住庵时。有一僧到庵。师向伊道我上山去作务。待斋时作饭自吃了。送一分上来。少时其僧作饭自吃了。却一时打破家事。就床卧。师待不见来。便归庵。见僧卧。师亦就伊边卧。僧便起去。师住后曰。我往前住庵时。有个灵利道者。直至如今不见。

    师因东西两堂争猫儿。师遇之。白众曰。道得即救取猫儿。道不得即斩却也。众无对。师便斩之。赵州自外归。师举前语示之。州脱履安头上而出。师曰。子若在。即救得猫儿也。

    师曰。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计。

    师示众云。江西马祖说即心即佛。王老师不恁么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么道。有过么。赵州礼拜而出。时有一僧随问赵州曰。上座礼拜便出意作么生。州曰。汝却问取和尚。僧乃问适来谂上座意作么生。师曰。他却领得老僧意旨。

    师云。心如枯木。始有少许相应。

    师云。文殊普贤昨夜三更相打。每人与二十棒趁出院了也。

    上堂。王老师卖身去也。还有人买么。一僧出曰。某甲买。师曰。不作贵不作贱。汝作么生买。僧无对。

    师至庄所。庄主预备迎奉。师曰。老僧居常出入。不与人知。何得排办如此。庄主日。昨夜土地报道和尚今日来。师曰。王老师修行无力。被鬼神觑见。侍者便问和尚既是善知识。为甚么被鬼神觑见。师曰。土地前更下一分饭。

    盐官齐安国师

    有讲僧来参。师问座主蕴何事业。对曰。讲华严经。师曰。有几种法界。曰广说则重重无尽。略说有四种。师竖起拂子曰。这个是第几种法界。主沉吟。师曰。思而知。虑而解。是鬼家活计。日下孤灯。果然失照。

    师一日唤侍者曰。将犀牛扇子来。者曰。破也。师曰。扇子既破。还我犀牛儿来。者无对。

    归宗智常禅师

    上堂。从上古德。不是无知解。他高尚之士。不同常流。今时不能自成自立。虚度时光。诸子莫错用心。无人替汝。亦无汝用心处。莫就他觅。从前只是依他解。发言皆滞。光不透脱。只为目前有物。

    问如何是玄旨。师曰。无人能会。曰向者如何。师曰。有向即乖。曰不向者如何。师曰。谁求玄旨。又曰去。无汝用心处。曰岂无方便门令学人得入。师曰。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曰如何是观音妙智力。师敲鼎盖三下曰。子还闻否。曰闻。师曰。我何不闻。僧无语。师以棒趁下。

    大愚一日辞师。师问甚处去。愚曰。诸方学五味禅去。师曰。诸方有五味禅。我这里只有一味禅。愚便问如何是一味禅。师便打。愚忽然大悟云嗄。我会也。师云道道。愚拟开口。师又打趁出。愚后到黄檗举前话。檗上堂曰。马大师出八十四员善知识。问著个个屙漉漉地。只有归宗较些子。

    师入园取菜次。乃画圆相围却一株。语众曰。辄不得动著这个。众不敢动。少顷师复来。见菜犹在。便以棒趁众僧曰。这一队汉。无一个有智慧底。

    剌史李渤。问教中所言须弥纳芥子。渤即不疑。芥子纳须弥。莫是妄谈否。师曰。人传使君读万卷书籍。还是否。曰然。师曰。摩顶至踵如椰子大。万卷书向何处著。李俯首。李异日又问。一大藏教。明得个甚么边事。师举拳示之。曰还会么。曰不会。师曰。这个措大。拳头也不识。曰请师指示。师曰。遇人则涂中授与。不遇即世谛流布。

    大梅法常禅师

    初参大寂。问如何是佛。寂曰。即心是佛。师即大悟。遂之四明梅子真旧隐。缚茆燕处。寂闻师住山。乃令僧问。和尚见马大师得个甚么便住此山。师曰。大师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向这里住。僧曰。大师近日佛法又别。师曰。作么生。曰又道非心非佛。师曰。这老汉惑乱人未有了日。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其僧回举似寂。寂曰。梅子熟也。

    庞居士欲验师。特相访。才见便问久向大梅。未审梅子熟也未。师曰熟也。你向甚么处下口。士曰。百杂碎。师伸手曰。还我核子来。士无语。

    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蒲花柳絮。竹针麻线。

    夹山与定山同行言话次。定山曰。生死中无佛即无生死。夹山曰。生死中有佛即不迷生死。互相不肯。同上山见师。夹山便举问。未审二人见处。那个较亲。师曰。一亲一疏。夹山复问那个亲。师曰。且去明日来。夹山明日再上问。师曰。亲者不问。问者不亲。

    大梅山旁有石库。相传神仙置药之所。一夕师梦神人告之曰。君非凡夫。石库中有圣书。受之者为地下主。不然亦为帝王。师于梦中答曰。昔僧稠不顾仙经。其卷自亡。吾以涅槃为乐。厥寿何啻与天偕老耶。神曰。此地灵府。俗人居此。立致变怪。师曰。吾寓迹梅尉之乡耳。非久据也。

    忽一日谓其徒曰。来莫可抑。往莫可追。从容间闻鼯鼠声。乃曰。即此物。非他物。汝等诸人善自护持。吾今逝矣。言讫示灭。

    鲁祖宝云禅师

    师寻常见僧来便面壁。南泉闻乃云。我寻常向僧道。佛未出世时会取。尚不得一个半个。他习么驴年去。

    师因僧问如何是不言言。师曰。汝口在甚么处。曰无口。师曰。将甚么吃饭。僧无对。

    泐潭常兴和尚

    南泉至。见师面壁。泉乃拊师背。师问汝是阿谁。曰普愿。师曰如何。日也寻常。师曰。汝何多事。

    泐潭法会禅师

    师问马祖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祖曰。低声。近前来向汝道。师便近前。祖打一掴曰。六耳不同谋。且去。来日来。师至来日独入法堂曰。请和尚道。祖曰。且去。待老汉上堂出来问。与汝证明。师忽有省。遂曰。谢大众证明。乃绕法堂一匝便去。

    五泄山灵默禅师

    师初谒马祖。次谒石头。便问一言相契即住。不契即去。石头据坐。师便行。头随后召曰阇黎。师回道。头曰。从生至死。只是这个。回头转脑作么。师言下大悟。乃拗折拄杖而栖止焉。

    幽州宝积禅师

    师因于市肆行。见一客人买猪肉。语屠家曰。精底割一斤来。屠家放下刀叉手曰。长史。那个不是精底。师于此有省。

    僧问如何是道。师便咄。僧曰。学人未晓。师曰去。

    上堂。心若无事。万法不生。意绝玄机。纤尘何立。道本无体。因体而立名。道本无名。因名而得号。若言即心即佛。今时未入玄微。若言非心非佛。犹是指踪极则。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学者劳形。如猿捉影。

    麻谷宝彻禅师

    师侍马祖行次。问如何是大涅槃。祖曰急。师曰。急个甚么。祖曰。看水。

    师同南泉归宗谒径山。路逢一婆。乃问径山路向甚处去。婆曰。蓦直去。师曰。前头水深过得否。婆曰。不湿脚。师又问上岸稻得与么好。下岸稻得与么怯。婆曰。总被螃蟹吃却也。师曰。禾好香。婆曰。没气息。师又问婆在甚处住。婆曰。只在这里。三人至店。婆煎茶一瓶携盏三只。至谓曰。和尚有神通者即吃茶。三人相顾间。婆曰。看老朽自逞神通去也。于是拈盏倾茶便行。

    东寺如会禅师

    仰山参。师问汝是甚处人。仰曰。广南人。师曰。我闻广南有镇海明珠是否。仰曰是。师曰。此珠如何。仰曰。黑月即隐。白月即现。师曰。还将得来也无。仰曰。将得来。师曰。何不呈似老僧。仰叉手近前曰。昨到沩山。亦被索此珠。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师曰。真狮子儿。善能哮吼。仰礼拜了。却入客位。具威仪再上人事。师才见乃曰。巳相见了也。仰曰。恁么相见。莫不当否。师归方丈闭却门。仰归举似沩山。沩曰。寂子是甚么心行。仰曰。若不恁么。争识得他。

    相国崔公群出为湖南观察使。见师问曰。师以何得。师曰见性得。师方病眼。公讥曰。既云见性。其奈眼何。师曰。见性非眼。眼病何害。公稽首谢之。

    公见鸟雀于佛头上放粪。乃问鸟雀还有佛性也无。师曰有。公曰。为甚么向佛头上放粪。师曰是。伊为甚么不向鹞子头上放。

    西堂智藏禅师

    师与百丈南泉同入大寂之室。李尚书尝问僧。马大师有甚么言教。僧曰。大师或说即心即佛。或说非心非佛。李曰。总过这边。李却问师。马大师有甚么言教。师呼李翱。李应诺。师曰。鼓角动也。

    僧问有问有答。宾主历然。无问无答时如何。师曰。怕烂却那。

    有一俗士问。有天堂地狱否。师曰有。曰有佛法僧宝否。师曰有。更有多问。尽答言有。曰和尚恁么道。莫错否。师曰。汝曾见尊宿来耶。曰某甲曾参径山和尚来。师曰。径山向汝作么生道。曰他道一切总无。师曰。汝有妻否。曰有。师曰。径山和尚有妻否。曰无。师曰。径山和尚道无即得。俗士礼谢而去。

    大珠慧海禅师

    道光座主问曰。禅师用何心修道。师曰。老僧无心可用。无道可修。曰既无心可用无道可修。云何每日聚众。劝人学禅修道。师曰。老僧尚无卓锥之地。甚么处聚众来。老僧尚无舌。何曾劝人来。曰禅师对面妄语。师曰。老僧尚无舌劝人。焉解妄语。曰某甲却不会禅师语论也。师曰。老僧自亦不会。

    维摩座主问。经云诸菩萨各入不二法门。维摩默然是究竟否。师曰。未是究竟。圣意若尽。第三卷更说何事。座主良久曰。请禅师为说未究竟之意。师曰。如经第一卷是引众。呵十大弟子住心。第二诸菩萨各说入不二法门。以言显于无言。文殊以无言显于无言。维摩不以言不以无言。故默然。收前言语故。第三卷从默然起说。又显神通作用。座主会么。曰奇怪如是。师曰。亦未如是。曰何故未是。师曰。且破人执情。作如此说。若据经意。只说色心空寂。令见本性。教舍伪行入真行。莫向言语纸墨上讨意度。但会净名两字便得。净者本体也。名者迹用也。从本体起迹用。从迹用归本体。体用不二。本迹非殊。所以古人道本迹虽殊。不思议一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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