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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灯录卷第三

    鼓山嗣祖沙门 元贤 辑

    临济宗

    南岳下二十世

    径山端禅师法嗣

    杭州灵隐性原慧明禅师

    台州黄岩夏氏子。既长,不甘处俗,往依乐清宝冠寺出家。后谒元叟,叟曰:“东岭来,西岭来?”师指草鞋曰:“此是三文钱买的。”叟曰:“未在,更道。”师曰:“某甲只恁么,和尚作么生?”叟曰:"念汝新到,放汝三十棒。”师乃悟旨。久之究尽底蕴,乃曰:“才涉思惟,皆为剩法。”初住鄞之五峰。

    洪武五年,诏建佛会於锺山,召高行沙门,师与季潭泐公与焉,后住灵隐。

    上堂,举香:

    严和尚曰:“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

    众中忽有个汉出来问:“长老错了也。今朝四月八是佛生日,如何举此公案?”

    山僧只对他道:“住持事繁。”

    师室中垂语,曰:“莲华峰被蜉蝣食却半边,因什么不知?”又曰:“冷泉亭吞却壑雷亭,即不问南高峰与北高峰,斗额是第几机?”

    十九年,遭无妄之灾逮捕。或劝师早自为计,师不顾,怡然诣所司,未鞫即庑下,说偈端坐而化。

    海盐州天宁楚石梵琦禅师

    宁波象山朱氏子。生在襁褓,有僧见而谓其父曰:“此佛日也,必当大振佛法,照耀浊世.”九岁授经,十六为僧,二十因阅楞严至:“缘见因明,暗成无见。不明自发,则诸暗相永不能昏。”於此有省 。

    参元叟於径山。问:“如何是言发非声,色前不物?”叟遽曰:“言发非声,色前不物,速道,速道!”师拟进语,叟振威一喝,师乃错愕而退。已而应书大藏之选,至京师。一夕,闻城楼上鼓声,豁然大悟。述偈曰:

    崇天门外鼓腾腾,蓦札虚空就地崩。

    拾得红炉一片雪,却是黄河六月冰。

    冬归,再参叟,叟迎笑曰:“且喜大事了毕。”命分座。未几,出世海盐之福臻,升主永祚,次报国,再迁本觉。帝师锡,号佛日普照慧辩禅师。移光孝,再住永祚。

    开堂日,僧问:“我本无心有所希求,今此法王大宝,自然而至,如何是法王大宝?”师曰:“有眼者见,有耳者闻。”曰:“莫只者便是么?”师曰:“击碎髑髅,拽脱鼻孔。”曰:“如何受用?”师曰:“直待雨淋头。”

    上堂,举:

    僧问:“乾蜂十方薄伽梵,一路涅盘门,未审路头在什么处?”

    峰以拄杖画一画,曰:“在者里。”

    (师曰:“白云万里。”)

    僧举前话问云门,门曰:“扇子[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

    (师曰:“白云万里。”)

    忽有人出来问:“天宁与么批判,还惬得二大老意么?”

    向他道:

    白云万里,

    呵呵呵,啰啰哩,啰啰哩!

    剎剎尘尘知几几。

    十字街头石敢当,

    忽然吸竭沧溟水。

    你辈茄子瓠子那里知得!

    拍禅床便起。

    上堂:

    汝等诸人见我开口,便作说法会;见我无言,便作默然会。总向两头觅我,争知不在两头,你道寻常在什么处?莫是高高峰顶立,不露顶么?深深海底行,不湿脚么?若恁么,早被伊寻着也。还知山僧有隐身诀么?

    终朝不见长相见,尽日相逢却不逢。

    有念尽为烦恼锁,无心端是水晶宫。

    喝一喝!

    上堂:

    闻茶板吃茶去,闻浴板洗浴去,闻寿山道你诸人休去,歇去,为什么不肯与么去?忽有人出来道:和尚怪某甲不得。向他道:未到寿山与汝三十棒了也。

    上堂:

    一向面壁,道绝人荒;一向贪程,眼瞤耳热。未有长行而不住,未有长住而不行,或时十字街头拈起拄杖,和其光,同其尘,灼然一切处,光明灿烂去。或时孤峰顶上,放下钵囊,杜其溪塞,其穴灼然,一切处放教枯淡去,即心即佛也不得,非心非佛也不得,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也不得,我见两个泥牛斗入海,直至如今无消息,喝一喝!

    一日,因施主送杨梅,僧就盒拈起,问曰:“一般杨梅,为什么有赤有白?”师以盒子合却,曰:“见个什么?”僧无语。师又开盒,曰:“聻。”僧又无语。师曰:“你只是个无开合汉。”问:“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么?”师曰:“春风不裹头,一夕望月次。”僧指月,问:“师曰一半得恁么明,者一半得恁么暗?”师曰:“明者从他明,暗者从他暗。”曰:“十五夜圆时,暗向什么处去?”师曰:“也与三十不较多!”曰:“恁么则全无明暗也。”师曰:“还见真月么。”曰:“如何是真月?”师曰:“不照烛。”曰:“照烛时如何?”师曰:“多少人捞天摹地。”曰:“莫只者便是么?”师曰:“犹是影在。”僧拟进言,师便喝。一僧送拄杖,师曰:“从什么处得来?”僧度拄杖,师竖起曰:“是体是用?”曰:“拈也从体起用,放也摄用归体。”师曰:“你与么来只得其体,不得其用。”曰:“和尚与么举,只得其用,不得其体。”师卓一下靠拄杖,曰:“体用一齐收。”

    洪武元年九月十一日,征师说法於蒋山。廷臣奏其说,上大悦。二年三月,复用元年故事,召师说法如初。锡宴文楼下亲承顾问。暨还出内府白银以赐。三年之秋,上以鬼神之理甚幽,意遗经必有明文,命拣僧中通三藏之说者集焉。师与梦堂行中等十六人应召而至,馆於大天界寺。上命仪曹劳之,既而援据经论成书。将入朝敷奏,忽示微疾,跏趺书偈,曰:

    真性圆明,本无生灭。

    木马夜鸣,西方日出。

    书毕,谓梦堂曰:“师兄我将去矣!”堂曰:“何处去?”师曰:“西方去。”堂曰:“西力有佛,东方无佛耶?”师振威一喝!而逝。时七月二十六日也。弟子奉遗骸及诸不坏者,归海盐塔於西斋。寿七十五,腊六十二。

    杭州径山愚庵智及禅师

    苏之吴县顾氏子。生而灵异发祥,及入海云院为童子,释书儒典并进其师嘉之,使其祝发受具。闻贤首家讲法界观,往听之未及终章,莞尔而笑,曰:“一真法界圆同太虚,但涉言辞即成剩法。纵获天雨宝花於我奚益哉!”遂往建业,参笑隐於龙翔。隐以文章道德倾动一世,师微露文采,交相延誉。同袍屿上座呵曰:“子才俊爽,若此不思荷负大法,甘作诗骚奴仆乎!无尽灯偈所谓黄叶飘飘者,不知作何见解?”师舌噤,不能加答。即归海云,目不交睫者踰月,忽见秋叶堕於庭,豁然有省。谒元叟於径山,遂得法焉。

    至正壬午,宣政院举师出世昌国之隆教,转普慈,未几升净慈,复升径山。

    上堂:

    师召大众,众皆仰视。师曰:“鹞子过新罗。”便下座。

    上堂:

    僧问:“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正当今日,佛法委付何人?”师曰:“老僧打退鼓。”曰:“前无释迦,后无弥勒,还有参学分也无?”师曰:“风不来,树不动。”乃曰:

    目前无法,心外无机。

    皇风荡荡,民物熙熙。

    花霏霏,日迟迟,

    高下林峦锦绣围,却怪当时杜鹃子,

    春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

    上堂:

    时维三月,节届清明,

    不寒不热,半阴半晴,

    落花啼鸟一声声。

    蓦拈拄杖,曰:

    穿却解空鼻孔,[翟*支]瞎达磨眼睛。

    踏破草鞋赤脚走,好山犹在最高层。

    上堂:

    四大本空,佛依何住。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

    若悟无依,佛亦无得。

    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诸人,信也好,不信也好,三千里外遇着本色道流,輙不得道,径山从来柳下惠。

    善权通长老嗣书到,上堂:

    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少盐酱,雪后始知松栢操。任你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事难方见丈夫心。有底便道江西信息通也,大梅梅子熟也,善权方便固当如是。只如石头道,书亦不达,信亦不通,诸人如何话会?直下道得,鈯斧子未到你在。

    师一日入园,见典座割瓜。师问:“割得几个祖师头?”座曰:“三十个。”师曰:“那个皮下有血?”座曰:“和尚何是重重相戏?”师曰:“好心不得好报。”

    僧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月色和云白,松声带露寒。”问:“药山示众曰,我有一句子,待特牛生儿即向汝道。未审是那一句?”师曰:“千手大悲提不起。”曰:“时有僧出云,特牛生儿也。祇是和尚不道,山唤侍者将灯来,僧便抽身归众。意旨如何?”师曰:“一对鸳鸯画不成。”问:“竺土大仙心,东西密相付。如何是密付底心?”师曰:“九秋黄叶乱飘金。”曰:“和尚莫将境示人。”师曰:“老僧罪过。”问:“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未审谁与安名?”师曰:“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问:“净法界身本无出没,因甚释迦老子今日降生?”师曰:“知而故犯。”曰:“遵布衲浴佛次,药山问,你只浴得者个,还浴得那个么?遵曰把那个来。如何是那个?”师曰:“担枷过状。”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师曰:“不离阇黎所问。”曰:“如何保任?”师曰:“彼自无疮,勿伤之也。”问:“如何是一句具三玄?”师曰:“万仞峰头驾铁船。”曰:“如何是一玄中具三要?”师曰:“眼里瞳人吹木叫。”曰:“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吹折门前一株松。”曰:“学人不问者个风。”师曰:“汝问什么风?”曰:“家风。”师曰:“我者里大功不竖赏。”问:“既是一真法界为什么却有万别千差?”师曰:“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问:“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唤什么作真?”师曰:“千年无影树?”曰:“圣远乎哉,体之即神。唤什么作神?”师曰:“今时没底靴。”曰:“群阴欲去未去之际,一阳欲生未生之时,还有佛法也无?”师曰:“钟作镜鸣鼓作鼓响。”曰:“今古应无坠,分明在目前。”师曰:“莫眼花。”

    洪武癸丑,诏有道之僧十人,集京师天界寺。而师实居其首,以病不及。召对乙卯,赐还海云。戊午八月,忽示微疾,至九月四日索笔书偈而逝。寿六十八,腊五十一。塔遗骸於海云,以爪发塔径山。

    苏州府万寿寺行中至仁禅师

    饶之番易吴氏子。自幼识见颕卓,出家后,遍参诸老及参元叟。叟曰:“仁书记:虎而翼者也。”出世德章,迁崇报万寿等剎。辞万寿,归松林。

    示众:

    幻躯将逼从心年,松下经行石上眠。

    珍重北山龙象众,普通年话几时圆。

    洪武初,诏入京,问以鬼神之事。师以佛旨为书进,上大悦。临终书偈而逝。

    灵隐朴隐元净禅师

    会稽人,姓倪。初以童子从弘教大师立公祝发受具,后遍游讲席。寻弃去参玉几石室瑛,瑛奇之,指参元叟。入门,叟厉声一喝,师顿脱黏缚,遽稽首作礼。叟曰:“汝果何所见耶?”问答四三转皆惬叟意。叟曰:“是般若中人也。”命归侍司,寻掌记。久之遍参诸老宿,咸推誉之。

    至正十六年,出世会稽长庆,升天衣。

    上堂:

    即心即佛,嘉州牛吃禾。

    非心非佛,益州马腹胀。

    不是心,不是佛,

    天下觅医人,炙猪左膊上。良久,曰:

    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上堂:

    声不是声,观音三昧。

    色不是色,文殊法门。

    声色无碍,普贤境界。拈拄杖画一画,曰:

    大鹏展翅盖十洲,篱边之物空啾啾。

    明兴,诏天下有道沙门建会於锺山。师被召入内庭,从容问道,赐食而退。已而辞归和塔处。洪武九年,起住灵隐,未几以无妄之灾被谪陕西为民。行至宝应,夜宿宁国寺,端坐而化。有三会语朴园集行於世。

    台州国清梦堂昙噩禅师

    慈溪王氏子也。家本宦族,洎长穷,览儒籍,彻其义髓。尝叹曰:“攻书修辞,此世间相耳。曷若求出世间法乎!”乃往依长芦雪庭传公为僧,后参元叟。叟风规严峻,非宿学之士莫敢阚其门。师直前咨叩,机锋交触,情想路绝,叟颔之。

    至元五年,出世保圣,再迁开寿,三转国清,帝师锡佛真文懿之号。洪武二年,诏征有道僧,而师与焉。既奏对,上悯其年耄,放令还山。

    一旦无疾,谓弟子曰:三界空花,如风卷烟;六尘幻影,如汤浇雪。亘古亘今,惟一性独存。吾将入灭,听吾偈曰:

    吾有一物,无头无尾。

    要得分明,涅盘后看。

    言讫,危坐而逝。世寿八十有九。

    师律身严谨,体道勤渠,日惟一食,夜则坐以达旦。尝诫诸徒曰:“吾与尔等研究空宗,当外形骸,忘寝食,以消累劫宿习,然后心地光明耳。”翰林学士承旨张公翥曰:“噩师仪观伟而重,戒行严而洁,文章简而古,禅海尊宿今一人耳!”师平生制作甚富,多为缙绅所推重,但悉不存稿。晚年重修历代高僧传,锲梓行世,笔力遒劲,识者谓有得於太史迁云。

    杭州府径山古鼎祖铭禅师

    四明奉化应氏子。依金峨锡公得度,竺西坦公辟为内书记,后遍参诸老宿。属元叟在灵隐,师往从之,扣以黄龙见慈明机缘。叟诘之曰:“只如赵州云:台山婆子被我勘破与。慈明笑曰:是骂耶。你且道二老汉为复肝胆相似,为复鼻孔不同?”师曰:“一对无孔铁锤。”曰:“黄龙当下悟去又且如何?”师曰:“病眼见空花。”叟曰:“不是,不是。”师拟进语,叟便喝,自是廓然无碍,命居记室。晨夕警发,益臻阃奥。

    元弦元年,出住昌国之隆教,迁补陀中天竺,寻主径山,锡号慧性宏觉普济禅师。

    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秤锤蘸醋。”曰:“如何是佛向上事?”师曰:“仰面不见天。”曰:“记得僧问:云门如何是佛,门曰:乾屎橛。又作么生?”师曰:“云门不是好心。”曰:“乾屎橛与秤锤蘸醋相去多少?”师曰:“镬汤无冷处。”僧拟进言,师便喝!

    僧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师曰:”破粪箕生苕帚。“僧礼谢。师曰:”昨夜三更失却牛,天明起来失却火。“

    后因径山寇乱,中天竺用贞良公,请归了幻庵。寻示疾,书偈曰:

    生死纯真,太虚纯满。

    七十九年,摇篮绳断。

    掷笔而化。

    杭州灵隐竹泉法林禅师

    台州宁海黄氏子。参元叟於中天竺。叟问:“何处来?”师曰:“天台。”叟曰:“曾见寒山拾得么?”师叉手向前,曰:“今日亲见和尚。”叟曰:“脱空谩语汉,参堂去!”看经次,叟曰:“看经那?”师曰:“是。”叟曰:“将甚么看?”师曰:“将眼看。”叟竖起拳,曰:“何不道将者个看?”师曰:“放下拳头将甚么看?”叟微笑。

    至元四年,主灵隐。

    上堂:

    法是常法,道是常道,

    拶破面门,点即不到。

    雪峰一千七百人善知识,朝夕只辊三个木球。赵州七百甲子老禅和,见人只道吃茶去。中峰居常见兄弟相访,只是叙通寒温,烧香叉手。若是金毛师子,子三千里外定誵讹。

    上堂,举赵州布衫话:

    师曰:“赵州虽则善用太阿,截断者僧舌头,未免自扬家丑,灵隐则不然。忽有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只向他道:今日热如昨日。”

    至正十五年二月二日,示寂书偈曰:

    七十二年,虚空钉橛。

    末后一句,不说不说。

    遂奄然而化。

    杭州径山复原福报禅师

    台之宁海方氏子。往投石湖美公剃发,参元叟。叟问:“近离甚处?”师曰:“净慈。”叟曰:“来作什么?”师曰:“久慕和尚道风,特来礼拜!”叟曰:“赵州见南泉作么生?”师曰:“头顶天,脚踏地。”叟曰:“见后如何?”师曰:“饥来吃饭困来眠。”叟曰:“何处学得者虚头来?”师曰:“今日亲见和尚。”叟颔之。

    次日命入侍司,明年升掌藏。久之出世芦山,迁东山智门。

    上堂:

    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着落在第二。古人恁么说话,正是抱赃叫屈。东山即不然,举二不得举一,放过一着落在第七。到者里须知,有向上一路始得。如何是向上一路?良久,曰:“莫守寒岩异草青,坐却白云宗不妙。”

    上堂:

    一叶落,天下秋;

    一尘起,大地收。

    谁谓北郁单越不是南赡部洲,刚自骑牛更觅牛。

    上堂:

    语是谤,默是诳,还有二俱不涉者么?拍禅床,曰:“洎合停囚长智。”

    洪武初,驿召有道沙门。师赴京,屡入内庭应称,旨留三年,赐还,两住径山。一日,得疾甚革,侍者请偈。师叱曰:“吾世寿尚有三年!”已而果然。及化之日,忽拍手,曰:“呵呵呵!大众是什么?”看取,竟寂。

    仰山熙禅师法嗣

    金陵龙翔笑隐大欣禅师

    南昌陈氏子。参晦机,机问曰:“黄龙向泐潭得旨,领徒游方,及见慈明,气索汗下。过在什么处?”师曰:“千年桃核里,觅甚旧时仁。”又一日,以百丈野狐话诘之:“且道不落因果便堕野狐身,不昧因果便脱野狐身,利害在什么处?”师拟答,机喝一喝,师始豁然。

    出世吴兴乌回,迁凤山天竺。天历己巳,文宗以金陵潜宫为龙翔集庆寺,诏师开山。

    上堂:

    释迦世尊,舍金轮而登佛位;今上皇帝,从佛位而御金轮。收摄三千剎海於一印中,具足八万法门於一毫上。如华严会上菩萨,得无尽福德藏解脱门,於一器中出生种种美味饮食。又於众会仰观空中而雨种种珍宝,随众生心悉令满足。然后得其宝者尽证法门,食其味者咸成妙道。无一尘而不具足佛事,无一法而不圆满正宗。即今崇建宝坊,阐扬法施,诸天音乐不鼓自鸣,梵呗咏歌自然敷奏。十方菩萨咸集道场,。八部天龙同伸庆赞。还有不历化城径登宝所者么?击拂子,曰:“四海已归皇化里,时清休唱太平歌。”

    文宗皇帝圣忌满散藏经,上堂:

    尊而无上,高超象帝之先;贵不可名,坐断毗卢之顶。其顶之大,则容摄十虚;其用之广,则包括万类。如月涵众水,无分净秽之殊;春在百花,不见正偏之相。妙有不有,真空不空。所以道无边剎海,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於当念。掷大千於方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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