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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爬进了浴缸里，艰难地把水漏关闭，双手扒着浴缸边缘。
毕业前夕，家里迎来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批客人。
苏倾疑惑地仰起头，随即一条宽大的浴巾从上面盖下来，蒙住了她的脑袋。
“谁让你们来的？”他默了两秒，沉下了脸。
y坚持不懈地拿水浇着她的脸，直到那红色的警告字样慢慢淡去，最终消失。
不一会演变成了一场大战。
“等人走了再换衣服！”y倒吸一口冷气，眉心一跳，衣服搭在水池边上，“砰”地将门关上了。
“不疼。”y像触电般地缩回膝盖去，躲开了她的手。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奇怪的是，随着他的再次出现，她感到那种寂寞情绪被瞬间清空了。
而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照顾了她整整七年的人来说，她甚至没有穿过新衣服。
苏倾也这么觉得，蔫蔫地扒着浴缸沿口，身上让水浇得狼狈不堪，嘴还撅着，仿佛在说：“我再也不碰那鬼东西了。”
一面走一面默默地在数据库里搜寻书单。
甫一出来，就被客厅里的孩子们团团围住了。
她推门而入时，阳光倾泻而下，散落在床上，将少年的短发照得发栗。他一反常态地坐在床上发呆，听到门响，他的眼神一闪，苍白的脸颊瞬间涨红充血。
等苏倾从浴巾里钻出来，y已经不见了踪影，浴室里一片狼藉，连远处墙上的瓷砖上都迸溅着水珠。
直到一个周末的早晨，苏倾将面包和牛奶送进y的房间。
那天y放学回来时，被屋里的喧闹声吓了一跳，随即他看见客厅的沙发、地板，甚至厨房门口，都被他熟悉的高中男生女生的面孔占领，像一场噩梦一样。
她手里被两个托盘占满，托盘里堆满了精致的小蛋糕，兴奋得面颊红扑扑的：“还想吃什么吗？我去做！”
她走近时，赫然看见床单上的痕迹。
“知道了。”他面上所有的戾气烟消云散，垂下眼帘，闷闷应了一声。
那是一具极其诱人的女性躯体，遮掩在半透明的水蓝衣裙下，细掐的腰，纤长的腿，还有胸前山丘般的起伏，是浴水而生的阿芙洛狄忒，配合这一张明艳的的、奶白的脸颊，对一切男人有着最原始的冲击力，而她自己毫无觉察。
“太棒了吧！还有蛋糕。”
“快自己擦干。”他僵硬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走出了浴室。
他剃着利落的平头，面容干净，声音悦耳，言语很幽默，正在烘烤蛋挞的女孩听得全神贯注，摘下厚重的隔热手套，用那双天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不会打棒球。”
y低头看了一眼那水渍，回头一把抓起了花洒。
“当当。”门被人屈起指头用力敲了两下，秋原回过头，y站在厨房门口，顶灯落在他漆黑的发上，朝他扬起下巴：“你先出来，我有点事跟她说。”
秋原笑道：“我可以教你。”
苏倾仰躺在浴缸里，边笑边用小腿胡乱撩着水玩，弄得满地都是水渍。
这使得她呈现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模样，仿佛更加成熟，又好像变得更纯净稚嫩。
浴缸里的水也被打开，很快苏倾半个身子浸在了水里，她的裙摆像海藻一样飘荡，头发也打湿了。
“y，你真幸福。”叫小西的女生笑着说开玩笑，“把你姐姐送给我好不好？”
洗碗机、消毒柜嗡嗡作响，她哼着轻柔的曲调，纤细的手指一板一眼地剥着小核桃，看上去毫无忧愁。
因为在她跨出来的刹那——他从紧绷的情绪中解放出来，忽然注意到她的衣裙**地贴在身上，那从未示人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
脱去防护服的关系，这两日她在屋里无所事事地徘徊着，稍有些不安，尤其是当她在镜子里看见自己陌生的模样时。
“干什么呢？”门让人用力敲了两下，她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了。
“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苏倾半干的的头发挽起，在头顶松散地梳成个髻，男孩子的衬衣和西裤简洁，领口敞开一颗纽扣，露出半截漂亮的锁骨，领子前挂着那只蓝盈盈的温度计。
直到y踩在水泊里，气喘吁吁地关掉了花洒，将它扔进了水池里，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休战：“快起来。”
y穿着夏天的短裤站在地板上，风将窗帘微微掀动，初秋冷清的空气灌入他的裤脚。
苏倾则摸了摸自己两边的辫子，露出个愉悦的笑涡来。
每逢雨天，抑或空气里湿度大的时候时候，他的膝盖处的旧伤都会爆发剧烈的疼痛，医生也束手无策。
y几乎被气笑了：“你有衣服换吗？”
那一刻，他心里有种强烈的，近乎慌乱的被入侵感。
他拿手指转着空空的玻璃杯子，冷哼着想，都怪你。
苏倾审时度势，美人鱼一般转了个向，灵巧地往浴缸尾端游，哪里快得过水柱？她从背后受到攻击，辫子都被水柱打散了。
“我要黑森林，谢谢姐姐。”
“为什么给我你的衣服？”**的女孩天真地揪起一件衣服看，浴室的暖风开着，镜子前腾起了一片雾，像是朦胧的蓬莱仙境。
他的确不反感这样的热闹，但这种热闹和家里的寂静，好像向来泾渭分明，而今天，这中间的界限被彻底打破了，他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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