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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并没有。
见季向空弯腰捡起钱包。轻手轻脚地收了起来。邱樱意识到了什么。忐忑地开口：“你……你之前看过我的直播？”
往昔在电视剧中看过的少女遇难桥段纷纷涌至眼前。邱樱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平静。视野中最后的画面是一条血淋淋的惨案标题配上自己打着马赛克的脸。
“新晋强队Newland的一号位ty——陶宇。”
等到摄像机镜头从自己的方向移开。邱樱立刻怒火滔天地瞪向泳池边的季向空。她身上盖着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妆糊了一脸。水滴沿着头发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双手恶狠狠地拧着毛巾下摆。一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惨状。
邱樱翻了个白眼。见对方久久没有反应。她偏过头去。
邱樱还没回过神。呆滞地愣在原地。
刹那间仿佛天旋地转。邱樱重重地撞上了季向空结实的胸膛。被他用手臂搂住腰。
季向空懒洋洋地回：“我以为你会先动手嘛。”
“掌声欢迎我们的美女嘉宾们。‘游星’的乔馨、邱樱。‘虎扑’的深琳以及‘兔牙’的薇薇！”
季向空连连点头：“是是是。赖我赖我。”
邱樱头戴防护头盔。身着救生衣。双腿悬在空中。颤颤巍巍地看了眼脚下波光粼粼的游泳池。用力咽了口口水。
季向空挑挑眉。笑得邪气而无赖：“对啊。她都投怀送抱了。你要向人家多学习啊。”
“那又怎样？”被称为松哥的赤豆汤脸男回头就踹了小弟一脚。“这家伙马子那么多。凭什么好白菜都被他拱了！”
有滚烫的液体滑过脸颊。邱樱紧咬着牙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邱樱咬咬牙。忍住了抬手将季向空的脸砸进显示屏的冲动。
他的鼻尖抵住了她的鼻尖。嘴唇上蓦地一片温热。
“你当我智障吗？！”邱樱杏眼圆瞪。都顾不得飙演技装林黛玉了。她梗着脖子问道。“上次直播也是！你为什么故意整我？”
她抬头看向对面。乔馨正轻扯裴熙的衣袖。神态妩媚地同他说话。而裴熙眉眼寡淡。表情毫无起伏。似乎一句也没有回她。
听见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邱樱的心里咯噔一下。巷口的微光忽地被黑幕笼罩。将她的身子锁在阴影里。
季向空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回答问题的那个环节。我都眨眼提示你是右手了！”
邱樱侧身躲开：“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他的手指不经意地轻轻擦过她的鼻尖。她感觉到一股电流窜遍了自己的整张脸。从耳根开始火辣辣地发烫。方才的气焰像被灭火器“噗——”地熄灭。她眨眨眼。听见自己略显呆滞的声音。
邱樱脑海中浮现出他面色潮红。咧嘴痴笑。在一片举着应援牌的人海中伴随歌声挥舞荧光棒的画面……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又暗。街边的小店换了一家又一家。左拐后接着右拐。邱樱不记得自己出了电视台后跟着季向空走了多久。一路上他都在同她说战队里的趣事。他的嗓音低沉好听。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像是带着魔力。邱樱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脑海嗡嗡作响。直到暮色四合。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陌生。前方的道路愈加狭窄。她才隐隐有些奇怪。
她感觉心里有什么在难以遏制地涌动。满满的。全部都是。
邱樱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看见一个人抡起的拳头停止在季向空英挺的眉目间。他的刘海被带过的风吹得飞了起来。露出了很好看的眉毛。
“大家往往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至于那些背后的故事。感兴趣的寥寥无几。”他声音愈加低沉。语调放慢。“所以。人在做出一个决定之前。就得有承受它所带来的后果的觉悟。”
“会哭就好。至少还知道害怕。”眼风扫过她被自己握得发红的手腕。季向空语调放软。“这次遇到我。就当是个教训。以后别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
他扭头对身后几人下令道：“给老子打断他的手！我看他还怎么比赛！”
话音刚落。她便有些后悔。季向空桃花眼一弯。将脸凑近她。露出了惯有的坏笑：“你想试试吗？”
我让你占我便宜！我让你搂我腰！我让你捏我下巴！
怎么又是这两个人！
刚开始时邱樱还心存期待。既然上一次是季向空误会自己是个高手不需要帮。那这回既然明白了自己是只菜鸡。应该能本份地英雄救美了吧？
季向空神色坦荡：“就是你想的那样。”
见季向空迟迟没有应声。邱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季向空闻言捂住胸口做心绞痛状。邱樱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讷讷地又说了声抱歉。
见身旁的女生依旧缄默。季向空接着说：“以后不是结伴出行的话。还是注意别轻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哟嘿。季向空？”赤豆汤脸男扬起下巴。斜眼看他。“我们找邱樱。跟你没关系吧？”
“啪嗒——”她的手不小心撞上了季向空的口袋。什么东西飞了出来。她循声看去。是个男式的钱包。
回想起那一晚。他令自己尊严尽失。她便心头涌上一把火。更何况他是乔馨的……
季向空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哎。你们做主播的。一个月收粉丝的礼物也有不少钱吧……”
“砰——”的一声。弹射椅发动。将邱樱扔进了游泳池。
耳边响起了乔馨松了口气后得意的嗤笑声。邱樱豁出去了。她扭过头。对季向空拼命地眨右眼。用力过猛。假睫毛都快掉了。季向空似乎心领神会。也冲她眨眨眼。随后胸有成竹地拿起话筒。字正腔圆地回道——
从十八岁起。家里就断了她的经济来援。倘若想要继续学业。除了向那人摇尾乞怜。便是自己摸爬滚打。生活有诗和远方。但更多的是眼前的柴米油盐。
也正因为如此。她变成了平台上的众矢之的。其他当红女主播皆属同一家经纪公司。联合起来排挤她。公司动用舆论将她传得声名狼藉。迫使直播平台以“人气不高”为名试图与她解约。
“回答错误。”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不知不觉间。邱樱将郁结于心的话和盘托出。很快便感到了后悔。她说这些干什么呢。季向空估计又会以为她在演戏博同情吧。
邱樱手中握着的可乐罐一不留神下砸在了地上。清脆而突兀的一声。紧接着是滚动着的细小声响。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如同久久无法平静的余波。
邱樱愣了一会儿。半晌后才点点头。
无论是在竞技比赛的舞台上。还是在危机燃眉的刚才。他的脸上始终是一样的表情。
“嗯？”
我让你害我胡思乱想睡不着觉！
我还以为你对我……你对我……
邱樱怔怔地看着他。鬼迷心窍地开口：“……不是真心的呢？”
“再问一遍。你让不让？”
风波平息后。季向空转身向邱樱走去。四目相对时。她的大脑有了短暂的空白。耳边响起了二战时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名言。
“好香。”季向空将手掌摊开凑到鼻尖闻了闻。“之前握过你的手腕。香味到现在都没散掉。”
“什么啊。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下来。“要不是冲着你漂亮胸大。谁还稀罕看你打游戏那破水平？！”
背后的小弟轻声提醒道：“松哥。前几天论坛里的节奏帖说了。他们俩早就搞在一起了。邱樱是他新马子……”
“Dragon的辅助Laser——柯晟！”
“我抽死你！”
“下一问。请听题。英雄‘修补匠’的技能激光是由左手发射的还是右手发射？”
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拨开人群挡在了她面前。
“你以为自己多清纯啊？还白莲花呢。隔着个屏幕就不是卖了？”
右手啊大哥！看了那么多比赛这题你都不会吗？！
“回答错误。”主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
他耸耸肩。在她身旁蹲下。手肘随意地搭上膝盖：“我可什么都没说。”
邱樱猜他是想挖苦自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巷子外跑。没跑几步路眼泪便又不争气地往下掉。
他还没来得及愧疚。只见邱樱从地上爬起来。挥起手来就对他噼里啪啦一顿打。
见对方五官不和谐地扭到一起。低俗谩骂如同开闸后一泻千里的馊水。邱樱的脑袋像是被钝器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用力拽过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邱樱红着眼眶。轻声道：“谢谢。”
季向空仿佛戴着一张面具。令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亲的是他自己的手背。
电视剧里。女主角带着哭腔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进了她的脑海中。深深地沉了下去。
邱樱又羞又恼。想起自己是来找他算账的。于是将他拉到无人的地方。开始兴师问罪：“说。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
“解说？”
现在正在户外录制“你问我答”的环节。四组选手。两人一队。一人在答题席回答问题。另一人坐上泳池边可升降的弹射椅。每当答题者答错一个问题时。队友的座椅便会升高一个等级。答对反之而行。四组都答完后。位于最高点的队伍将接受惩罚。
“可我……”
跌跌撞撞地跑过几个路口。邱樱心绪混乱。呼吸急促。等到如同乱麻的大脑终于重新开始工作时。她收住脚步。面如死灰地看向前方这片妖魔鬼怪狂舞的涂鸦墙。两眼一黑。
邱樱乖乖退了回去。
邱樱气恼地嘟着嘴不说话。将画面切向别处。奇怪的是。裴熙和乔馨那边也毫无默契。
“看过。”季向空揶揄道。“你的粉丝说你跳舞跳得比Miya原版还棒。”
邱樱缩了缩脖子。老实地坦白：“你看起来就像个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不……不会认真。”
赤豆汤不依不饶：“哥哥们送了你那么多游艇。尝点甜头不过分吧？”
邱樱没来由地有些高兴。内心响起了广场舞大妈的声音。哎哟喂。小两口闹矛盾啦？
环顾四周。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迷路了。而且还进了个死胡同。
邱樱和季向空的配合稀烂。两人同时放晕眩技能晕住敌人。然后又同时收手不打。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敌人从眼皮底下逃走。
节目录制完毕。邱樱在化妆间整理完行装。打算出门去找季向空。即将走到楼梯口。她看见前方有个人背靠墙壁玩着手机。快要走过那人的身边时。她听见裴熙冷淡的声音。
尽管这么自欺欺人地想着。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压力大得想哭。
过了一会儿。邱樱拍桌：“你这次倒是晕他啊！”
见他们真打了起来。邱樱脱下高跟鞋颤颤巍巍地抓在手中。正想帮忙。季向空眼风扫过。高声喊道：“你待着别动。”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丑。目眦欲裂。紧咬嘴唇。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无所畏惧的气势都是装的。内心早已吓成了一摊烂泥。
季向空认真地点点头：“确实简单。”
待她看清夹在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时。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这不是超人气韩国女团Firework中的Miya吗？
“你刚进Conquer圈没多久就那么有名了。如果技术上再加把劲。潜力无限啊。”季向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既然是工作。那就要做到最好’。这可是你说的。”
“我给你上一课吧。男人啊。哪怕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正人君子。变成禽兽也就是一念间的事哦。”
季向空淡定地开口：“D。”
“你也像他们那样。觉得我整天卖弄风骚不劳而获吧。”
意识到触感有些奇怪。她缓过神。发现季向空的手挡在她的嘴巴上。
裴大神真是可惜。虽然狗腿了点。可长得好看又有赫赫战绩。怎么就栽在这女人手里了？
“这样。动手前我给你打个信号？”
“你啊。是不是用力过猛。走错方向了？”季向空视线放软。“同样是通过Conquer来赚钱。你就不想凭本事当个正经解说吗？”
季向空嘴角上扬。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报警了。”
目前其他三组都已回答完毕。轮到季向空和邱樱。无奈出师不利。他刚刚已经答错了两道。邱樱瞅了眼身侧其他人的位置。不禁抱紧双臂。瑟瑟发抖。
“不管你信不信。主动接近你真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出了下策。”邱樱像是想起了什么。倏地抬起头。语调急促地解释道。“我没打算玩弄人心！只想借借光……”
他略微侧过头。抬起另一只手颇为暧昧地扯了扯衣领。
“左手。”
天哪！这在他眼里岂不是东施效颦？
“你叫他们来啊。”季向空双手抱胸。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邱樱的理智也被这声清脆的“啪”给拉了回来。手掌火辣辣地疼。脑袋里的热血散尽。她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捂脸。等着他冲过来报复自己。
见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停下动作。将视线转向自己。邱樱梗着脖子。高高扬起头。大义凛然道：“姑奶奶我陪你们啊！”
我让你害我被丢进游泳池！
“VPG的中单summit——裴熙！”
“我确认一下。是香水还是身体乳？”
季向空将脸与她错开。向后退了一点。邱樱觉得窒息的压迫感瞬间退去了。空气透过层层阻碍回到了身边。
“我刚开始当主播的时候。没有粉丝。没有宣传。没有后台。人气不高上不了首页前几行。网站不给推送。无人问津。但就算这样。哪怕只有几个人在看。我就会不停地说话。说到口干舌燥。笑容僵硬。我从小学跳民族舞。唱歌也不错。还会弹钢琴。于是我经常整晚一首接一首地唱。弹幕说不爱看。民族舞。我就开始学K-Pop。什么少女时代啊。A Pink啊。还有现在最火的Firework。他们想看什么我就学什么。既然拿了钱。这就是份工作。我必须用心做到最好。”
季向空一愣。这架势倒不像是装的。他本以为她久经沙场。不过演技拙劣了点。于是出手狠了些。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比之下。自己倒像是个臭流氓。
“她不认识你们。”
节目分为五个环节。前两个为室内环节。在Conquer的一张自定义地图里进行分组对抗。
她正想撤。只见乔馨一下子扑进了裴熙的怀里。用她那特有的甜得发腻的声音撒娇道：“讨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嘛。”
她做过伴舞。刷过盘子。送过外卖。可是这些钱远远不够。选择当女主播。无非是因为这项新兴行业是她从事过的兼职中单位时间内收益最高的。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她透过指缝看见季向空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发红的脸颊。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只撒泼打闹的小猫：“不生气了？”
季向空突然停下了脚步：“你之前说。我输了比赛后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
邱樱眨眨眼：“是啊。”
“你……是个哈韩族？”
眼见季向空被几个大汉夹在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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