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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
谢如鹤上下扫了她一眼。
可现在陈翰正摆明是认定了十延初中最好看的男生是他,说一句实话反驳都会生气。
热切的,期待的,犹如带了温度的。
恰好上课铃响了起来。
下了课,她立刻出了教室,上到三楼,到五班的教室门口。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不敢贸贸然地进别人的班里。
这是书念活了十三年以来,觉得最憋屈的一次。
谢如鹤没吭声,垂着眼眸。
谢如鹤侧过头看她。他的眸色很深,鸦羽般的睫毛衬得那双眼越发深邃。皮肤薄如纸,隐隐能看清底下的血丝。看起来让人觉得病态,嘴唇颜色却艳。
“谢如鹤?”书念眨了眨眼,倒是没想过她能说出一个人名,“你认识吗?”
“同学,你能帮我喊一下你们班的谢如鹤吗?”
“啊——”
倒是有个男生看不下去了。
“上课了。”
书念:“……”
比如那个开了家早餐店,却永远起不来做早餐的叔叔;比如便利店阿姨的儿子,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成天穿着女装,让她喊他姐姐;再比如学校的保安叔叔,喜欢在放学期间拿着喇叭在学校门口唱歌。
两人视线相对。
最先露出来的那双桃花眼,清澈分明,似醉非笑,莫名有种深情的错觉。五官曲线利落冷然,天生带了点戾气。薄唇拉直,没有什么情感外露。
这好不容易的机会,书念是真的想好好珍惜的。她连忙跑了过去,小喘着气在他旁边说话:“谢如鹤,我有话跟你说。”
书念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反正就是,就是,你也可以嘲笑回去……”
书念不想撒谎,那就得找别的方法。她忧愁地叹了口气。
书念很担心他会直接进教室,但又不敢跟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唯恐又被他狠狠甩开。她提高音量,着急起来,声音依旧软软的。
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到后来,书念也不再每节课间都过去了。有空的时候,想起来的时候,她才会跑到三楼去找谢如鹤。
“……”
少年一动不动,不喊他似乎根本就不会醒。书念也不好意思喊他,就一直站在原地,视线定定地放在他的身上。
书念皱眉:“真的吗?她们现在才多大。”
注意到书念陌生的面容,都露出好奇的表情。正对着讲台坐着的学生也随之回了头,看向她,莫名有种在看好戏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还是追了上去。
“……”
像是大海捞针一样,本来应该是有不少答案的。但何晓颖却只想起了一个人,迟疑地问:“五班的谢如鹤吗?”
“你也有。”他轻声说。
灰尘在空中飞扬,他的头发上有浅浅的光。
书念应了声好,有点局促地从后门进去。
怕他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挖苦他,书念还特地走到他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
“……”何晓颖及时收回话题,“你要找这个人做什么?如果是谢如鹤的话,你还是别去找了。他是坏学生,总逃课。而且很阴沉,看起来就吓人。”
过了半分钟左右,眼前的少年才懒洋洋地抬起头。
书念松了口气。
书念的话让陈翰正的表情瞬间僵硬。他想朝她发火,但她的神情却是平静的,不带任何锋芒,感觉就像是在阐述事实。
时间像是定格住。
“……”
这事情拖得越久,书念就越发觉得愧疚和心虚。总是会想起这件事情,心情也总是闷闷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突然间长大了好多岁。
五班的教室分成四组,每组五排,一排两人。但只有最里边的那组的最后一排只有一张桌子,此时有个少年正趴着那睡觉。
找对人了。
仿佛想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炽热的眼神,然后醒来。
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看来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做事也不能坦坦荡荡,对着何晓颖还有隐瞒。
书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按照脑海里的印象,她磕磕绊绊地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个男生有酒窝。”
“你知道吗?酒窝是由于面颊部肌肉缺陷而导致的。”书念仰着头,巴掌大的脸白皙干净,“所以那个人是一个有缺陷的人。”
即使这段时间,因为谢如鹤的态度,书念是不太开心的。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像是软化了态度。
在她看来,尽管谢如鹤不会说话,但通过前两次的交往,书念觉得他还是一个挺有礼貌的人。但这次,他居然恼火到连修养都抛弃。
少年穿着外套,只能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以及修长的手指。只有他那一侧的窗帘被拉上,但斜对角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
“不是吧,真是他?”何晓颖被她这话吓到,“你没事找一个坏学生干什么?”
下一秒,谢如鹤轻扯嘴角,大步走进了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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