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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是女生在病情加重之后，跟朋友打电话，知道了前男友已经开始了新一段恋情的消息。
想到往事，季兴怀眼眶有了几分泪意，模样也瞬间苍老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眉心，认真地跟方文承说：“如果那个小姑娘愿意的话，尽量让他们多见面吧。”
至少得等身体好起来，至少不用再被身下的这把枷锁困住。
书念其实看她也挺眼熟，轻轻地嗯了声。
“您刚刚说好听的时候，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方文承忍不住说，“所以您刚刚为什么说那样的话，还是说，您是在反讽？”
要是他直接把她定下，以后她知道了，应该会觉得自己在配音方面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可，认为这个机会是因为他才拿到的，也不会高兴的吧。
季兴怀年近七十，膝下有三子，孙子孙女满堂。唯一的女儿季湘宁去世多年，生下的唯一一个孩子便是谢如鹤。
书念没敢说，硬着头皮撒谎：“没有。”
隔着玻璃窗，书念能看到，站在谢如鹤旁边的那几个男人开始说话，情绪明显激动，像是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书念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稍稍给自己的声音化了妆，找到她觉得最适合这个角色的声音。说起话来清脆明朗，能听出是个活泼又缺根筋的姑娘。
“……这也太好看了，我都想去泡她了。”
方文承愣了下，挠挠头：“我还以为您会选那位书念小姐。”
书念向来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因为谢如鹤这话，她甚至毫无自知之明地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念头，觉得自己这次超常发挥了，五音不再不全，唱歌不再跑调。
书念下意识回头，退了几步，模样警惕。
书念以为是自己配的太差，但看其他人的表情好像又不是这样。
谢如鹤似乎只是要离开，一句话也没说，目光未动，没有看任何人。
走出录音棚，书念正准备去等电梯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随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嘿！”
“随便找一个。”
谢如鹤没说话。
而且他现在这样的模样，喜欢她，好像是不应该的。
等他走了之后，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林琦琦高兴道：“那加个微信啊。”
方文承转头就把这事报备给了谢如鹤的外公，季兴怀。
“阿鹤老师怎么走了？我还没试音啊。”
试音结束，书念朝控制室的方向鞠了个躬。再抬眼时，恰好跟控制室里的谢如鹤对上视线。比起刚才的慵懒的模样，此刻的他，神情明显变得僵硬。
“太过分了吧！才跟我分手多久啊！”
进了电梯。
书念的心情也不算好，她看了看时间，还想去另一个录音棚找黄丽芝。她道了声“导演再见”，随后背起单肩包。
把谢如鹤送回家后。
“不会吧……”
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口型，书念大概能猜出他是在模仿刚刚她唱歌的样子。她的头皮发麻，觉得羞耻到了极致，也不再往那边看。
方文承连忙应下：“您想找谁？”
以为吓着她了，来人笑道：“诶，抱歉，吓到你啦？”
瞳色很暗。就像是一块黑布，毫无亮光。
回到季家后，谢如鹤只愿跟季兴怀说话，但说的也极少。季兴怀曾发现，他偶尔会给书念打电话。只有那个时候，他的话才会勉强多几句。
带了满身的戾气，别人不主动招惹他，他便将自己身上的刺隐藏起来。一旦有人靠近他，无论那人是带的是善意，亦或者是恶意，谢如鹤就会立刻竖立起全身的刺，拒绝他人的接近。
也因此，季兴怀把对爱女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谢如鹤身上，放了极多的心思和注意在这个外孙上边。
书念放空心思，看着剧本上的内容，渐渐地进入戏里。
书念没听她们的话，看着谢如鹤的背影，神情怔怔。
却不像季湘宁那样温和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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