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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老人提前得知书念要回来，此时都在门口等。
挂了电话，书念从房间里拉出行李箱。想着这次去应该要去一周，她塞多了几件厚衣服，拿上化妆袋和护肤用品，心不在焉地在家里四处逛了一圈，把要带的都拿上。
陈阿姨应该是和邓清玉一样的年纪，头发却已经变得花白，满脸的皱纹，是衰老又颓靡的模样。因为自己的女儿，在花一样的年纪就惨死他人的手下，她不再快乐。
她坐在地毯上，看着手机，神情带了点犹豫。如果是以前，书念觉得自己会认认真真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就坐到一旁，等邓清玉联系她。
他沉默了几秒，轻声问：“你打算守岁吗？”
“你今天不用去录音棚？”
书念翻出行李箱，到浴室洗了个澡，之后便回了房间。她睡的是书高蔺以前住的房间，里边的摆设都和从前的模样无二。
确定没有漏带东西，书念拉上了行李箱。
她下意识捏紧衣角，收回了视线。
注意到她的举动，王林锡眨了眨眼，指了另一个卡扣：“姐姐，你应该插在这。”
闻言，书念立刻清醒，坐了起来。想清楚后，她立刻躺了回去，乖乖地说：“不用，年初七之前都没有工作了。”
书念局促地笑了笑：“王叔叔好。”
会觉得感激。
年轻男人哄着她：“我们先回家好吗？香香说不定在家里。”
察觉到两个孩子的沉默，邓清玉也没久留，主动提出要离开。四人一一道了别，重新上了车。书念的爷爷奶奶就住在附近，开车过去也才几分钟。
“那你……”邓清玉迟疑地问，“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回老家。”
“嗯。”
只有窗户装了一层防盗栏，房间的门上也多安了两把锁。
很听她的话，对她的态度亲近又友好。
吃完晚饭之后。
女人流着泪，自言自语般地说：“香香…我们香香去哪了啊，怎么都找不到啊……都要过年了，怎么还不回家啊……”
旁边的王林锡没在睡，余光瞥见她的动静，他的目光从手机上抬了起来，朝她露出整齐白皙的牙：“姐，你要不要喝水？”
书念的拳头捏紧又松开，细声安慰：“阿姨，你不要难过了。”
最近几天都是节日。
书念拿了起来，拨通了谢如鹤的电话。
书念重复了一遍：“守岁？”
“那我今天好像没有吃年夜饭。”书念懵懵地挠了挠头，小声地问，“我要不要现在去补回来？”
昨天是书念的生日，今天是情人节，明天就是除夕。书念看了看朋友圈，被喂了一嘴的狗粮，很快就退了出去。
她回头看。
她也不记得这种态度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收拾东西都不能心无旁骛的时候，不断地在想着一个问题——
因为他的这种态度，偶尔书念也会有一种，自己并不彻彻底底是个外人，除了她妈妈之外，这里还有人期待着她的到来的感觉。
书念的外公和外婆有点重男轻女。邓清玉的哥哥生了两个儿子，从小被他们带大，所以他们并不亲书念这个外孙女。
没等书念说完，谢如鹤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像是被人戳破了谎言一样，语气有点窘迫：“是我记错时间了。”
“那行。”邓清玉说，“一会儿我们直接到你楼下。对了，你不用太早下来，我给你打电话之后再下来。”
每日每夜都像是活在地狱里。
闻言，谢如鹤那边沉默了下来。
书念翻了个身，再度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闷闷道：“刚醒。”
书念下意识换到他说的那个卡扣上，成功扣上。
书爷爷看向书念，下意识拉住她：“我们回去吧。”
邓清玉口里的“奶奶”，不是王浩的妈妈。
她一直有听邓清玉说过，王林锡的性子闹腾的很。长相纯良，但在学校里却像个小霸王，一学期被叫家长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书念抿着唇笑，没说话。
耳边传来了谢如鹤的声音：“书念。”
很快，谢如鹤问：“回十延镇吗？”
“好。”
邓清玉坐在副驾驶座，听到声音，她看了过来：“念念醒了？马上到了，我们一会儿先去外公那？还是你想去爷爷那边住。”
像是没想到她这个点还在睡，邓清玉惊讶道：“还没醒吗？”
是个中年女人，披头散发的，看上去疯疯癫癫。身后跟着个年轻男人，无奈地拉着她：“妈，你别这样…我们回家了成吗？”
“念念。”书爷爷朝她招手。
书念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步。
态度不算差，只是不算热络。许久没见，也没有问她的近况。
宁可让自己代替她死去，都不愿意像这样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书念记得他们刚见面的时候，王林锡对她并不是这样的。他带了很深的戒备，抗拒她的到来，像是怕她把他的爸爸抢走。
“对呀。”
书念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练了会儿气泡音。
书念有点紧张，手心冒了细细的汗。她把汗蹭到裤子上，伸手握住陈阿姨的手，轻轻地说：“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陈香在天之灵，会得以安息的。”
是陈香的妈妈。
王林锡是邓清玉再婚后夫家带来的小孩。除了他们三人，基本没有主动跟他说话的人，倒像是来做客的。
书念想了想：“我去爷爷那边吧。”
三人上了车。
她回老家的事情，要不要跟谢如鹤说一声。
书爷爷在后边提醒她：“先进来吧，别让孩子在外边冷着。”
下一刻，陈阿姨抬眼，看到了书念。她停住了哭泣，像是认出了什么，眼睛张得老大，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站定在书念的面前。
书念下了车，乖乖喊人：“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外公家还住着舅舅一家人，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们住。邓清玉只能跟着丈夫去婆家住，但房子都不算大，住不了那么多人。
“……”谢如鹤没吭声。
“那是什么？”
年轻男人连忙拉住她：“妈！”
书念闷闷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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