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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感谢上天，也不需要感谢任何人。
只能坐着的时候；能站起来的时候；能扶着双杠走的时候；
谢如鹤的眼皮掀起，注意到她的神色严肃，并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唇角勉强扯起，神色黯淡了下来：“我知道了。”
是艰辛又漫长的一个过程。
他没坐轮椅，模样生得好，就站在那，身姿挺拔又清瘦，像棵白杨树。穿了件白T，汗水浸湿大半，贴在身上，隐约透出腹肌轮廓。
随后，谢如鹤说：“书念，你能帮我拿下水吗？”
书念有点愣，乖乖地重复了一遍：“哦，你喜不喜欢我。”
到现在，能不依靠任何东西走路的时候。
医生的意思是，就算复健效果好，也不能再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更甚至，走路的时候也不能像常人那样流畅自然。
想到谢如鹤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书念的情绪莫名变得低落和难过。
她茫然地捂了捂脸，迷茫了起来。
书念走到谢如鹤的面前。
也因此，以前方文承就见过谢如鹤。
“嗯，你吃早餐了吗？”
开门的是谢如鹤。
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他只能躺在病床上，通过推拿按摩和针灸，促进运动器官的恢复。谢如鹤极其不喜欢他人的碰触，发了很多次火，也抗拒了很多次。
在季家，就只是个让人很难注意到的影子。
下一刻，谢如鹤拿过她手里的早餐，轻声道：“那谢谢了。”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谢如鹤的五官很立体，眼窝深邃，显得格外多情，“等站起来之后，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书念捏了捏拳头，脸色发烫。她垂下眼，把水塞进他的手里。
谢如鹤抬眼，看到书念僵住的表情。他收回表情，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也莫名觉得心空。
她觉得谢如鹤肯定是不喜欢她的。所以不论他做出怎样的反应，她都会自动把那个反应当作是不喜欢。
他只需要感谢自己的坚持。
他像是在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又费尽心思。
往汤锅里装了点水，书念倒了十个速冻饺子进去。
她仅仅只是处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仍然觉得这是一件令人感动而振奋的事情，更别谈谢如鹤这个当事人的心情是如何了。
一切事物都像是失了真。
书念立刻收回视线，有点不自在。
“知道什么。”
没多久，水渐渐烧开，气泡向上升，白气缭绕。
那个时候，谢如鹤很沉默，每天沉着一张脸，不在意任何事情。他从不发火，也从不主动提出任何要求，没有任何的欲望，了无生机。
错失了最佳的康复时期。
书念觉得跟他一点都说不通，憋屈得说不出话来。她站在原地，肩膀垮了下来，语气很郁闷：“算了。”
“……”
……
谢如鹤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而后道：“不喜欢。”
几秒后，他问：“听到这些话，你很不开心吗？”
“书念。”
总是阴沉不定的，会因为其他人的一句话而发火砸东西。更多的时间，他只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像是被锁在了囚笼里。
谢如鹤把手中的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用，我有分寸。”
但她听方文承说过一些。
书念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像吐泡泡似的嘟囔着：“好烦人。”
到后来调养好了，谢如鹤开始复健，也分两个阶段。
一开始是被动治疗。
沉默。
这个时间点，方文承似乎还没上班，房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存在的迹象。谢如鹤大概是已经开始在做复健训练了，穿着短袖短裤，额间冒着汗，发丝也沾了水。
书念问：“你不用医师陪着了吗？”
因为到那个时候，距离究竟是会拉近，还是会拉远。
他的目光放在窗外，阳光顺着窗帘照射进来，落了一束在他眼下，像是个烙印，衬得另一侧隐晦暗沉。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认定了基本就不会改变。
谢如鹤的眉眼一抬，往自己身上看了眼，而后目光顿住，仿佛想到了什么，却也不大肯定。他没再说话，走到功率自行车的旁边，坐了上去。
“啊？问什么呀？”
书念哦了声，捏紧手里刚买的早餐：“你还要继续训练吗？”
用余光察觉到书念躲闪的视线，谢如鹤顿了下，朝她看去。
昨晚醒来后，她翻来覆去也没怎么入睡。
谢如鹤沉默地听完。
书念眨眨眼：“对呀，你想做什么事？”
可现在书念却有点不确定了。
从跌入谷底，依靠自己的力量向上攀爬，到重回巅峰。
谢如鹤从一侧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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