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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闷声道：“你会的。”
她红着眼思考了下，勉强地憋出了个理由：“我梦到过。”
哐当的一声，伴随着许多细小的物件摔落的哗啦声。
谢如鹤懂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可能好的没那么快。”谢如鹤低声道，“但你不去看医生，会变严重的。”
“可她是我妈妈，所以她不会不管我。”书念抽抽噎噎的，“我怕我也会把你弄成那个样子，然后你会受不了，然后……”
他自卑又难堪，连躲在暗处里见她的勇气都没有。
“……”书念摇头，认真道，“我不想去，没有用的。”
“我以前也觉得我的腿不会好了。”谢如鹤说，“现在也好了。”
谢如鹤舔了舔唇：“为什么不想去？”
是应该活在光里的人。
曾元学被抓的时候，他还没回国。法庭那边通知了家属，各方面的手续和流程，都是季兴怀去处理的。
书念迟钝地啊了声，眼泪也没再掉，呆呆地跟他对视着。
在那段时间，谢如鹤是有想过要不要去找书念。一落到这片土地上，想到跟她就在同一个城市，就会控制不住地冒起这样的念头。
听到这话，书念抿了抿唇，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没有吭声。
闻言，谢如鹤侧头想了想：“那你跟我道个歉。”
“怕会发作。”可能是觉得难以启齿，书念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听不见，“会很难受，然后想到就觉得焦虑，想吃药来抑制住。而且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那样。”
他一愣，又问：“为什么。”
谢如鹤以前从不关注这个事件。
谢如鹤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黑沉深邃，直直地盯着她，带着点压迫，也看不出此刻的情绪如何。
倒是没想过答案会是这个，谢如鹤的表情明显一愣，忽地笑出了声。他亲了亲她的眼角，一本正经地说：“那我替梦里的那个我道个歉。”
——十延镇连环杀人案。
他没再念下去，轻声问：“这药有副作用吗？”
这样的想法就会瞬间消失。
“是你的钱。”书念的语气生硬，“我不能用。”
不在自己的眼里，不在自己的身边，书念一定会活的更好，会活在另一片阳光之下。
谢如鹤耐心道：“什么样。”
“我有钱。”
书念把他的手机推回去，用力揉着眼：“我不能花你的钱。”
谢如鹤耐心地跟她讲道理：“生病了要去看医生，病才会好。”
他犹豫了很久，觉得自己得陪着外公，也想亲眼看到这个凶手受到法律的制裁。可却在回家的路上遇了车祸，昏迷了两个月，醒来的时候，法庭已经宣判曾元学死刑。
他哑声说：“你比我厉害。”
谢如鹤嗯了声，看着药盒上的说明，缓缓念着：“盐酸氟西汀片，适应症，抑郁症、强迫症、神经性贪食症。盐酸舍曲林片，用于治疗抑郁症的……”
大概是，受不了，然后提出了分手。
看到的世界，也应该是光亮的，那些黑暗都应该离她远去。
良久，他把笔记本电脑盖上，重重地闭了闭眼。
“你会。”
书念也不知道自己的固执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她这个样子，除了父母，应该没有别的人能忍受得了。
书念垂头玩着手指，闷闷道：“我怕你知道就不让我吃了。”
他盯着她看，而后凑过去抱住她，安抚般地轻拍她的背，很认真地说：“我不会。”
“诋毁了我的形象。”谢如鹤挑了下眉，桃花眼深邃明亮，刻意拖长尾音说，“让我女朋友误会我了。”
“我有一次想自杀，被她看到了。后来她不敢放我一个人呆着，工作也直接辞掉了。那段时间她瘦了很多，她每天也睡不着。因为怕我会做什么事情……我后来听我继父说，我妈妈也是要吃药才能睡着……”
“我一开始生病，很严重的时候。”书念抬手捂着眼睛，话里全是哽咽，“是我妈妈陪着我的……不只有我很痛苦，她也很痛苦。”
像是在寒湿的泥土中，在看不到阳光的地方，有两株交缠着的藤蔓，以彼此为依靠，紧密贴切的无法分开。
谢如鹤一顿，觉得他们两个这样的对话像小孩一样。他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把她的脸抬起来，用指腹蹭掉她的眼泪：“我为什么会？”
“又不是你说的。”书念抬手摸着被他亲了一下的地方，心情依然不好，“你不用道歉，而且那个话也没什么错。”
只有彼此。
谢如鹤突然想起个事情，他起身，坐到她的旁边。他皱起眉头，声音也随之压低：“你不想去看医生，你可以跟我说，但你为什么偷偷吃药。”
看着网页上，一条一条清晰被列出来的细节，谢如鹤的神色越发越的苍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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