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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坐不住,冷哼道:“安焘,你这时候跳出来职责老夫,难道认为西军不该攻打西夏,而是放着西夏缓过来,成为我大宋心腹大患?”
至于,范纯粹,绝对不可能。
垂拱殿是皇帝处理朝政的地方,有的朝代称为御书房,都是一个意思。
大宋很少有从枢密使进入都事堂主政的文官。文彦博都做不到的事,李清臣就更难了。
李清臣妥帖的躲在安焘身后,看着安老头子剑拔弩张,大杀四方,心中得意不已。
尤其是范纯粹,这位在西北多年。
不仅李清臣不会答应,安焘也不答应啊!
看到恩主被攻讦,林希顿时站了出来,当初章惇也就是他和安惇之间选择,最后选了安惇,让他长出一口气。他要是去了北线,甚至比安惇更不如。至少,安惇还知道保住真定府,就是保住了河北西路,果断放弃周围十来个小城。
当然,这不过是明面上的规矩。暗地里,朝堂上的大臣,为了知道更多的朝政,早就将这些规矩忘的干干净净。
“奴才在。”
小黄门被吓得浑身颤栗,但是对于刑房的恐惧更甚。猛然挣脱押他的同伴,朝着大殿上的柱子,撞柱而死!
蔡卞没有想过要让李逵背锅,他只是想要给安惇一条退路。毕竟都是一个条绳上的蚂蚱,盟友有难,他不能不拉一把。
用邢恕,还不如用安惇。
这不符合王朝对于权力的控制。
有意思吗?
差不多十日之后,辽国使臣带着节幡入境,传告大宋:辽帝耶律洪基驾崩!
可是……两个支撑防线核心的城池丢失,这是不争的事实,无法脱掉干系。
蔡卞看吵地热闹,也是急在心里。李清臣和安焘当初要用范纯粹,其实章惇是想要答应的,可是他不同意。
真要是动手,万一安焘这货在朝堂上一口气捣腾不上来,章惇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来呀,老夫要是退一步,就不是人养的。”安焘鄙夷道:“敢做不敢挡,还说什么一心为了大宋,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別藏着了,范纯粹是旧党余孽,这话你们也说的出口?王荆州变法,还是抄的范纯粹他爹范希文公的变法条陈,我呸,不要脸的玩意。他一个不参与旧党朝政的‘余孽’,不过当年上书说几句王荆州变法过甚而已。我朝不以言论罪,你们这帮宵小鼠辈,转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事,遭人唾弃。怎么?他女婿躲在背后阴人。你个不相干的人,想要当他孝子不成?”
几天之后,随着北线传来的军报越来越多,朝堂上终于稳定了情绪,还好,人还在。
别看章楶在西北风头无两,靠着一己之力,护佑了元祐年间,近十年大宋西北的安危。可是要没有范纯粹的帮忙,章楶也不过是独木难支。
“老夫拳拳之心,都是为了大宋,狗贼,我和你拼了!”章惇怒极。
至少,秘折这种机密,他为了避嫌,不该去故意探听。
“蔡执政,你这话理解错了。”
就像是亡国之君,哪怕亡国真和他们没有任何干系,但也要背上个昏君的帽子。
章惇气地连呼带喘,他不可能真的和安焘动手。两个文官,年纪差不多,加起来一百三十多岁,甭管年轻的时候体力多好,这都一把年纪了,战斗力差不多。
蔡卞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主动探听大宋机密军情,除非皇帝告诉他,需要他出谋划策,要不然就是越权。
安焘这时候跳出来,指责安惇,这是没办法的事。
可以说,李清臣被章惇赶去枢密院之后,等于断绝了宰相的机缘。
这份果断,就已经比他强了不少。
范纯粹是保守派的人,李清臣和安焘想要拉拢,说明这两人想要壮大实力。万一范纯粹在北线立功了(这很有可能),岂不是让李清臣和安焘得利?
可万一打输了,就更丢脸了。
这是因为大宋从朝堂还是从皇帝,都不希望看到在军政两界都有巨大影响力的政坛巨擘出现。
用安惇,这是章惇没办法的办法。
安焘怎么可能认?当即跳出来指着林希大骂:“他安惇除了在文书信件之中找人‘造反’的证据,还有什么本事?凭什么主政河北路?难道你心里没数。西军主将六人,偏将三十多,哪个你们都不能动,只能让王进继续在河北路统兵作战,你不该问我为何调动不了大宋禁军将领,而该问为何都事堂非要插手?”
从战争的态势上来说,北线的局势岌岌可危。虽说得到的情报和消息不过是只言片语,需要等到足够的战报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陛下,臣曾经看到过一份李天章写给都事堂的折子,上面有这样一段话,‘无援守城,有援攻伐’。都事堂当时问过枢密院,可有援兵。我可记得当初李枢密和安同知说过,没有。前方主将都认同应该放弃燕州和涿州,安焘,你为何在此纠缠不清?”
而阻拦李清臣和安焘招揽保守派边缘官员,最大的原因就是控制两人的势力。
章惇虎着脸,威胁的眼神盯着安焘。可惜,后者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根本就没把他老人家瞧在眼里。
李逵当即对皇帝躬身道:“陛下,这垂拱殿的折子,如果是军情,是否应该通报尚书省?”
眼瞅着火烧到自己身上,李逵心中哀叹不已。
情况有点像当年的赵氏三兄弟,赵匡胤偷天换日当了皇帝。说好了给弟弟当皇帝,就不能选自家的儿子。
“去查,谁泄露了军情秘折?”
这两位可是变法派,如今变法派的大旗章惇扛着,这两人就算是和章惇斗,也掀不起风浪来。可要是让他们和保守派媾合在一起,对于变法派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你章惇做两年,过过瘾就可以,该换个人了。
皇帝背负最大的责任,这是毋庸置疑的常理。
这让李清臣如何能忍?
唯独安焘,是他的亲密战友,而且战斗力惊人。
垂拱殿其实有一套自己的班子,承奉官是宦官首领,下面还有抄录秘折,入库的文书人员,也都是由宦官担任。秘折泄露,多半和抄录的宦官有关。
赵煦从龙椅上站起来,甩动龙袍,走了。
郝随紧跟而去,随后又回来,高声道:“退朝!”
这时,蔡卞突然指着李逵,想要转移目标。总不能让安焘这个杀千刀的诋毁他岳父王安石吧?
这着实把皇帝吓了一跳,朝议也继续不下去了。
皇帝脸色铁青的走在皇城里,李逵跟在身边,良久,皇帝疲倦道:“李卿,收复燕云十六州真的无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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