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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坐了一会，淳宁看了看天色，便站起身来道：“想必小竺在坤宁宫用完饭了，我去接她回来。”
花好月圆？
“钱承运都没看破卢正初的底牌，他却看破了。更难得的是，还利用今天这个局，将整个昆党套进他的产业园里，随口说一句‘一起做生意’便举重若轻地借着了昆党的势。”
公主？
许贵妃道：“他何止是精明？今日之局，连我们都未想过能解。”
“今日的午朝开得久了，想必首辅大人今夜又不出宫了。”
刘安又道：“干爹也是说驸马爷待人没有偏见，说您是我们阉人值得相交的好朋友。”
这般想着，他由刘安领着，过了金水桥，往东华门走去。
淳宁看向周衍，郑重道：“我们是天家子女，既得了这世间最尊崇的身份，便要为了这世间有所舍弃。你选的是一条最艰难的路，便不要妄想走得轻松。为帝王者，就只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帝王而已，而不能将自己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许贵妃点点头，轻笑道：“薛召娣还想故意选个痴呆。没想到，一堆窝囊废中，竟是挑出了这样厉害的驸马，眉儿才是最‘大谋不谋’的一个。”
“钱承运倒了。”
唉。
父皇他太多喜怒哀乐了？
“谢谢。”
金瓦红墙的一片皇宫之中，夜色静谧。
没想到过了一会，月光下竟真有一个小宫娥跑过来。
不是不好，简直是要倒闭了……
淳宁却不急着回答周衍，反而淡淡道：“我最近又看了一遍《六韬》，略有些启发，你可知‘示饥而实饱，内精而外钝’何解？”
“他不过是一个商家子，以前还有些痴呆的名声。却能在京城外翻出偌大动静，今日还在朝堂上春风化雨，便是因为他能借势。昆党有贪名，有人避之不及，有人同流合污，他却能坦然与他们合作，用他们的势来办自己的事。”
周衍犹豫道：“你是说……王笑此人，看起来傻，实则精明？”
王笑大概能明白刘安的意思。
她一边跑，一边喊道：“王笑，你等等……”
许贵妃摇了摇头，道：“他败在选错了盟友，薛召娣那个女人成事不足，今日这种情况，她还能让我们进了坤宁宫。”
周衍似乎有些被吓到，登时愣了一下。
但他其实也不能真切地体会刘安的那种心境。
淳宁公主？
王笑张了张嘴，颇有些为难起来，自己总不能问“钱家小姐出来了吗？”这样的问题。
一句话入耳，王笑心中一宽。
刘安吓了一跳。
小宫娥十四五岁模样，模样标致，却似乎没什么礼貌。
他转头看向淳宁，问道：“姐姐为何要救王笑？救了他，他可还是当你的驸马。”
淳宁低下头，道：“运气好罢了。而且，要等以后能为我们所用，那才算是好。”
周衍颇有些无奈。
花好？
娘希匹。
路过内阁的时候，王笑转头看去，却见里面还亮着灯火，不时有小太监抱着奏折跑进跑出。
好不容易到了近前，她喘了两口气，方才又直呼其名道：“王笑，公主有东西给你。”
他便向这小宫娥作了个揖，道了一句“辛苦了”。
淳宁便解释道：“三位阁老向来是‘大谋不谋’，如山岳难撼，因他们有‘势’，所谓‘势’者，便是他们的权力、金钱、名望、才华、人脉，甚至是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等等，这也是钱承运比他们差的地方。但王笑，能借势。”
自己这个母亲，什么事都得说上皇后母子几句。
依旧是由小太监刘安送他。
可惜他们这个‘公司’，效益实在是不好。
总不会是说我的小花朵没事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姐姐前一段话吓到，还是最后那一句大逆不道的点评更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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