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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说起来，自己还曾有恩于范学齐：两个多月前，有一个丑丫头要打范学齐，自己便冲上去……替范学齐挨了一顿打。
下一刻，却听那官员又道：“慢着。”
崔老三便打算带着人走。
罗德元有些尴尬起来。
怎么办？
自家公子怕是疯魔了，要不就是中了那丑丫头的毒……
路过一间铺子，他忽然想起来：家中纸墨用尽，需要再买一些。
范学齐叹了一口气。
“是是是。”
“再不还钱，老子绑了你二伯！割了你们的蛋，卖到东厂去换银子。”
又是反复喟叹了良久。
……
“三天，我让那个卖炉肉火烧的在芳庭门外摆摊，她连着三天都来了。偏偏就是这个罗德元不知好歹，多管闲事，说出那样讨厌的大道理来，害得她再也不来了！”
罗德元却不知什么柴爷不柴爷的，斟酌着道：“你们的利钱……是怎么算的？”
自己终究还是差她远矣……
你当我是什么？
但自己要弹劾顺天府、五城兵马司、巡捕营、太平司……
“住手！”
……
还有，是你来向我借银子的啊。
但虽然挨了打，但自己还是用一番大道理，骂走了那个丑丫头。
想了一会他才想起来，京中有个名叫范学齐的举子，出身富贾、为人周到，颇有仗义之名，还曾经邀请过自己去参加文会。
接着，一袭绿色的官服在雪天中走来。
自己这一行五人的平头百姓，好歹还有一辆驴车。
芳园。
我贿赂你？小小的七品御史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官爷，我们没打架，我们是闹着玩的。”
“……若是青楼，便应到顺天府办了文书，所应契税……”
“愿意去的，到我们兴旺赌坊就能报名。”
“官爷还有何吩附？”
从六岁起，自己就没对人甩过脸子吧。
罗德元便是在这时候来求见的。
范学齐一愣。
范学齐神色依旧，心中却骂道：目中无人的蠢货，我能要你个小官做什么事。
如此想着，罗德元昂首阔步，往芳园走去……
身上的官袍单薄，穿着颇有些冷，外号‘罗八钱’的七品官员却还是梗着脖子，一板一眼地走在京中，目光扫来扫去。
崔老三正领了几个汉子在收账。
范学齐耳边嗡嗡作响。
罗德元却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道，因见这些百姓求饶的样子也可怜，他便道：“罢了，饶了你们这道，不可再闹事了，知道吗？”
……
老龟公吗？！
崔老三只好将底牌亮出来，道：“不错，我们是西城柴爷手下的。”
“闭嘴！”范学齐大喝一声：“你给我滚出去！”
手入怀一探，却是空空如也。
饭可以不吃，那些官员却不能不弹劾！
先前就将最后一枚银子捐给了朝廷，现在铜板也用尽了。
正踹得高兴，忽然便听到一声大喝——
过了一会，范学齐再次骂道：“都怪那个罗德元！说话好生讨厌，将她气走了。”
若像那样活，何等快意？！
风宪？
“趁老子打你之前，滚出去！”
“没有。”
罗德元倏然站起，朝天拱了拱手，义正言辞道：“我身为朝廷命官，断不可收此贿赂。今日我若拿了你的银子，往后你找我办事，我应还是不应……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其实是都察院经历嫌他看着讨厌，借着雪天将他赶出来受冻。
罗德元道：“你们，跟我到都察院走一遭，录下证词。”
偏偏如云与玉梭两个姑娘打着伞从门外路过。
他说着，兴意阑珊地倚着椅背，折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又自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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