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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左经纶那张苦瓜脸，延光帝憋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憋住，忍不住笑了笑。
这其中的差别，是他左经纶自己的一世的清名。
左府，书房。
宋兰儿听了这句话，鼓了鼓腮帮子，一脸不高兴。
“禀陛下，是准驸马王笑劝说老臣的。”
偏偏这个比喻，其实是很形象生动的……
为了所谓的兴邦之志，自己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左经纶再想到王笑劝服自己的那套说辞，又是心中一颤。
他打算穿过养心殿，绕过乾清门，估计还得走好一会才到乾清宫。
终于说服左经纶了，不容易啊。
他本打算拉拢秦成业这样的武将来削藩，这是王佐正道。可如今票拟让陛下新开厂卫，却是谄媚之举。
这样的女孩子……
左经纶来不及多说什么便飞快地进宫去了，只留下满屋的余音绕梁。
左明静道：“王公子今日所言小女都听到了。你心怀天下，这点小女心中敬佩，但还是想告诉你，你这是取祸之道。”
不一会儿功夫，宋兰儿便提着裙子跑过来。
“的……”
文臣武将厘田地、均贫富，是青史留名；鹰犬走狗抢夺世族大户的财产，却是遗臭万年。
“陛下。”
二十年寒窗苦读，四十年官途煎熬，一辈子的名声都完了。
王笑一愣。
不待王笑回答，她瞥了一眼门外，语速飞快道：“太平司所为，皆是天子所愿却不得宣诸于口之事。杀人抄家之后，权贵的反击、士林的愤怒、青史的骂名，如是种种，你也要为天子担下来……宋时，王安石变法，失败了不过是被罢相，死后配享神宗庙庭，谥号‘文’。可依你今日所言，要做之事却是‘执刀均田’，你得罪的是整个我楚国社稷里占着最大好处的显贵们，其中凶险……”
这些加在一起，左明静方才能感受到他是一个人，一个不仅仅让人感到钦佩的‘人’。
“他娘的……”
宋兰儿愣了愣之后点点头，出了屋子，将她父亲拉到一边。
巨大的反差，如一把大锤狠狠地击在了当时屋里两个清雅文人和一个官宦千金的脑中。
他不是吃惊于这句话，而是惊讶于：左明静能对自己如此说。
左明静侧过头看去，只见坐在那的少年一幅百无聊赖的样子，显得有些傻气。
回声悠远，在一道一道宫门之间回荡开来，为这个夜色中金瓦红墙的皇宫平添了一抹独特韵味。
“好。”他终究点点头，开口道：
左明静脸上的红霞许久都没有褪下去。
“哦？那孩子是如何劝服爱卿的？”
他不由愣了愣。
左明静将迈过门槛时，却是回过头又道：“朋友一场，王公子送小女一首词吧，便……抵作你还我的提点之恩。”
“父父父亲啊，明德兄长他他是……是自己要出去买药的……”
……
左明静心想，他确实值得朵朵喜欢。
可，她其实是见过他另外一面的。
“朕去他娘的！”
将锦衣卫的事谈完，左经纶满腔的激荡褪了下去，心中的苍凉便涌上来。
“没关系的，我有分寸。”王笑点点头，有些郑重道：“左姑娘提点之恩，我会记得。”
心里想着这些，左明静忽然对宋兰儿轻语道：“我最后与王公子说几句话吧。”
连宋礼这个年过而立的老男人也有些赧然。
称呼、语气、说话时的姿态，都是一幅标准仕女模样。
她只好进屋去拉了拉左明静，低声道：“明静姐，你跟我来。”
朕不是要听这个。
“是何比方？”
等圣旨誊写好，延光帝大印一盖，意气风发。不由笑问道：“左爱卿今夜进益良多。这样妙绝的主意，你是如何想通的？”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若之前没认识王笑，只在今日看他，她必定会钦佩这个人。
“事败，你将被那些人的反噬咬得血骨不存。哪怕事成，待最后，所有的海宴河清与你无关，等着你的只有天子清算、凌迟大罪。”
隔着重重宫墙。
“左爱卿。”
宋兰儿抬头看着她父亲，有些愕然，却也有些失落起来。
初相见时以为是矜贵公子，游戏时才知道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后来也看到他风流的样子、凶恶的样子。京郊遇到瘟疫，他也会显得惊慌无措像被吓傻的孩子，但最后却还是奋力驾着她那辆马车，将她救了出来……
延光帝道：“有何不敢说的？朕是何等胸襟气度。”
王笑目光看去，正好能看到院中未放的梅枝，屋外的雪地里泛着柔和的光，她身后的月亮印着她的剪影，温婉又大气的样子。
“王笑说什么了？”宋兰儿压着声音道：“我爹爹让我与你说，王笑说了那样粗鄙的言语，我们以后都不许与他见面，一点瓜蔼也不能有。”
——这些话，你这个官家千金本不该跟我说的。
延光帝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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