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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有铺着干草的马车在深夜里驰入荒野,之后远处的荒野里会燃起一道火光。极少有人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厂卫以缉查太子案为名专恣横暴,朝堂上人人自危,谁都有可能、但也都不想成为那个‘幕后指使者’。
可惜,这许多双眼睛,只能看到权势筹谋,看不到民生艰苦。
他出身优渥,又见惯了生死,本来对这些民生疾苦是不太上心的,如今却是每天跟在王笑身后关心难民的安置事宜。
“你他娘的,你不让别人拿陛下的钱,你自己却拿了最多。”秦玄策极是不忿,又轻声问道:“有多少?”
在许多人想来,这一夜抄家之后,还有许多手尾要收拾,大家都等着看锦衣卫下一步的动作,看看接下来还要牵连谁,还想吞谁的利益。
秦玄策看着窗外忙忙乱乱的景象,道:“我那五千两只花了三天,你这产业园一天得花多少银子?又是从哪来的银子?”
——太子遇刺,陛下成立锦衣卫彻查,结果查出是文家受人指使所为,一夜之间,锦衣卫抄查了文家,但幕后指使者还没有被揪出来。
“那老头是谁?”秦玄策问道。
出人意料的,王笑并没有更多的涉足这些事。这些重要的人他一个也没有去见。
但他每每看到身后那些影影绰绰,心中是有些苦笑的。
事实上,京畿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大量面黄饥瘦的逃难者涌向京城,成群成群地缩在城墙下瑟瑟发抖,每天都有大量饿死、病死、冻死的人。
这些人呵,大概以为自己在准备什么阴谋,打算再抄谁的家吧。
钱承运受文家胁迫蒙蔽、陷害太子少师卢正初,本已获罪落狱。然而检举有功又大义灭亲,权衡功过,只被贬为户部员外郎。这样一个职位其实颇值得琢磨,显然,钱承运圣眷犹在。
王笑道:“谁敢让陛下知道?你以为这些钱全是文家的?”
人们猜测着这个产业园每天要花出去多少银子,猜测着这些银子哪里来的。
若是王笑能将这张网织起来,也许真的能打破天家祖训,成为两百年间唯一一个能掌权的楚朝驸马……
左经纶、张永年更不必说,一个高居内阁,愈得陛下倚重,权柄日重;一个能缉查百官,无孔不入。
“他想要改制?”
王笑其实也知道每天都有许多人鬼鬼祟祟摸在自己后面,打探自己的行踪。
“租赁?”王笑微微有些讶然,“朝廷原先不是打算发卖吗?”
世态生死间,阴谋与欲望重新破碎交融,汇成暗流。而暗流之上,绝大多数人只是麻木地试着生存下来。
从文家抄出了巨额资产,但对于百官而言,龙椅上那位陛下愈加深沉独断,于国事恐非益事。
五百多万两银子归入国库,文家的产业还在清点,这些事都落在了户部侍郎白义章身上。不管出于何种考量,王笑都应该想办法拉拢住他这位舅父。
“哈,是那些勋贵府放在文家的本钱?”秦玄策说着,哂笑一声:“附骨之疽。”
“这种事哪里是我做得了主的。”王笑耸耸肩,淡淡道:“他一个阁老,要安排一个同知还不简单?你就和他说,张永年不会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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