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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光帝抚须道：“比如王家事先就知道胡三儿是别人的眼线，便特意由他来私下放了阮洽、残害恭王府。之后再让人查出胡三儿是嘉宁伯的人，以此洗刷关系……温卿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王笑见他神情专注，如在精雕细琢一件艺术品，不由驻足看了两眼。
王笑道：“这些刑具就不必还了，京中王公多，往后还要常用。”
宗人府就在皇城之外，与太庙隔着一道宫墙，东接兵部，南邻吏部。
“若无这样的心眼，如何在这京城活下去？”
“老宗正好歹把这里修缮一番才是。”王笑道。
王家。
“哦。”
延光帝便沉吟道：“胡三儿是嘉宁伯埋在王家的眼线……温卿怀疑恭王府的惨案是由嘉宁伯暗中谋划？”
瑞王摇了摇头，道：“少年人不知利害，死不悔改，逞些口舌之能。”
龙椅上的帝王稍稍扭了扭身子，忽然故作不经意地问道：“贺家？这个贺家与文家一样有钱吗？”
有些人则不同。比如温容信，官任大理寺，往日喜怒不显，同僚称其‘铁面判官’。
手中的卷宗列举的事实详尽，又附有胡三的卖身契，不可能有假了。
花枝道：“但京城里这些人又没有治好天下。”
下一刻，那边披头散发的安陆王拿起一个大锤子，狠狠砸在雪人头上。
果然，延光帝眼中有光芒闪动。
“他们是他们，与本王何干？”
花枝其实不想知道，但为了给唐芊芊面子，还是问道：“为啥？”
“往者可谏，如今与这些老奸巨猾的官油交手，对我与交笑郎而言，便好比是课业。它年我们能否在新朝立足，便看如今这功课学得如何。”唐芊芊低下头笑了笑，又道：“这京城唯为两件事最有趣，一是笑郎，二便是这些阴谋诡计。”
花枝也不知听懂没听懂，道：“你们这些人心眼可真坏。”
瑞王倒也由着他看，缓缓叹道：“这位是先帝之弟，陛下的七叔，曾封安陆王。算来已在宗人府圈禁了五十三年了。”
温容信登时愣住。
“蠢丫头，哪有这样简单的事。”唐芊芊哂道，“你以为义军中就不玩心眼？你以为大帅当年能坐稳交椅，是因为他是十万人中最能打的一个不成？组织十人同心做一件事尚且不易，何况治天下。”
唐芊芊道：“郑元化看似是太子一党，实则是想控制太子。他计划的南迁在即，提前布局将薛家打压下去，到了南边，他便更好掌控太子。今次之事对他而言亦是难得的时机。你记住，要利用一个人，先知道他的真实目的。”
“陛下恕臣愚钝，臣还未考虑到这一层。”温容道。
这样的人忽然称颂一句“陛下圣明”，确实是让延光帝龙颜大悦。
——实在是陛下你太聪明了。
花枝只听到‘功课’二字便觉头大不已，道：“这玩阴谋诡计便好比是与人比试，也许还能算是有趣……但，王笑又有趣在哪？”
“他不是帮我们。”唐芊芊淡淡道：“他不过是借机削弱皇后一族的势力。”
衙署破旧冷清，处处透着一股阴森。
温容信低着头，应道：“臣确实是如此认为。”
王笑道：“毕竟是父子天伦，恭王死了，老宗正也该为他报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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