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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王珠长成了一个冷峻青年，其实很难回想到当年被人捏着脸蛋、叫着“小珠儿真可爱”时的情境了……
老人声音很轻，似在与白义章说话，却又像自语。
当初王珍与贺琬最年少轻狂时，王珠不过八九岁，而所谓的‘四毒公子’中他最烦的就是贺琬。
——至于为什么？王笑要平抑粮价，贺琬进京那一刻便已然成了他的棋子……
年少时，他们这‘四毒公子’玩得极好，十七岁那年，有一天便再也未见到贺琬。王珍打听了许久，才知道贺琬是妾室生的，因贺家长房妒忌，找借口打死了他的生母，将他赶上了下南洋的海船。
“别说笑。”王珍无奈摆手。
秦小竺又低声道：“王置之……”
“没事不能叫你啊？”
秦玄策白眼一翻，道：“意思是，以后的辽饷我们找你要，明白不？”
贺琬不知这‘总’是何意，但反正是称呼自己。
“我在家中管海贸，这些年久不在京，说话不太有份量。”贺琬道：“东江镇一事我操持数年，费资颇大，却屡不顺遂，在族中落了些话柄……好在有卢大人作靠山，他们不敢动我。”
秦小竺道：“他说楚朝的首辅不好当，以后，他将秦家付托给你，你就是我们家下一个靠山。”
“我今年不过六十又二，身体却已不如八旬老翁，老了啊。”卢正初叹道，“如今郑元化走了，我入主内阁，却只感到……无能为力。”
卢正初闭着眼歇了一会，恍若睡着了一般，过了一会方才道：“若问老夫最在意什么？老夫其实不在意你贪不贪，不在意百姓死了多少……老夫在意的是，这社稷不能在我辈手中葬送、这疆域不能在我辈手中沦丧。”
“我回家交待一下，我们连夜就去莱州？”贺琬又道。
——从叛乱之夜之后，这小崽子看我姐的眼神就有些不对……
“好，我便当赌一把。”贺琬哈哈大笑道：“小珠儿，我回头也许个妹妹……”
白府。
再往后的十三年间，王珍也听说贺琬成了贺家这一项生意的掌舵人，便也慢慢释然。
王珍手指在膝上敲了敲，问到事情的关节处：“令尊的病如何了？”
王珍见他笑容中也带着些疲惫之态，便问道：“贺家如今的情况，你怕是不容易吧？”
……
“王置之。”秦小竺又念了一遍。
贺琬向王珍笑了笑，道：“东江镇一事我未和王兄说过，一则是我们多年未见，二则是此事没有朝庭支持则难成，这其中涉及的是一个总兵之位，又关系到我楚国与朝鲜的关系……”
“知道。”
“问你了吗？”秦小竺一脚将他踹上马车。
王笑这才转向他，问道：“卢大人为何叫你们两个来？”
“老吴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贺琬道：“他最烦盗贼，我联络的那些人都是海盗。”
……
王笑看了她一眼，眼神与往日有些不同。
王珠嘴角一抽，转过脸，冷冷道：“我明天先去，你过阵子再来。”
他脸上虽有些倦容，但还是爽气地哈哈一笑道：“丰收叔和我提过。我人在海外，没想到还能吃这一份利润，一直想着要上门感谢，又恐驸马贵人事忙。”
“十二岁便是东林书院文魁，二十一岁便入仕，我当年意气纷发，想着一展心中抱负。到如今，却发现这天下正是在我辈手中颓糜至此。这些年来，老夫就好像一个在陡坡上拦巨石的愚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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