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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经纶：“难处在于，陛下若不给秦家封爵，担心秦成业会叛降建奴。但一旦封爵，从此尾大不掉，辽事愈艰。”
“你是说……王笑？”
……
“你要代朕传旨恩赏秦成业，没有一个身份不行。”延光帝也懒得与他虚话，淡淡道：“便封你为怀远侯……”
他有些烦燥起来，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此时也不是正经早朝，延光帝便也随意了些，倚着御塌，有些懒洋洋的样子。他如今愈发有些打不起精神。
“往日里想要这首辅之权，如今真摆在面前了，老夫才发现无力处置这么多公务。”
“不错。”
“若没有明心与秦玄策这桩婚事，陛下或许还能让老夫去。”左经纶叹道：“没想到弄巧成拙。两家已有联姻，老夫是去不成了。”
左经纶从案牒中抬起头，自嘲地摇了摇头。
“是。”
却听王笑道：“父皇近日看着憔悴了些，还请保重龙体。”
“讨价还价罢了。”左经纶叹道：“他不想受制于人，仗着手里有兵权便向朝廷提条件。思来想去，确实只有卢昆山能压他一压……陛下不放心秦成业，秦成业也不信任朝廷。当此时节，需有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前往督师，安抚关宁军。偏偏如今卢昆山卒了，陛下愁啊。”
“陛下召见了何良远？”
“儿臣谢恩。”
忽然，有下人通禀了一声，接着恭恭敬敬地将一摞公文放在左经纶案头。
那少年还是一脸纯良恭谨的模样。
“至今为止，他下的臭棋还不够多吗？简直是臭棋篓子。他走的每一步，在我看来都很愚蠢。”左经纶闭上眼，倚在椅背上，叹道：“这些年来，我们自认每一步都走对了……但有时候未必做对了，事情便能好。”
王笑心知他说的是储位之位与京中兵权之事，便打算再表一表忠心。
从殿外远远看去，龙椅上的人显得有些孤独。
宋礼眉头一蹙。他向来不喜秦成业，但如今两家联姻，抱怨的话也不必再言。他沉思了一会，问道：“何良远呢？”
“他肯定不愿意去，也不能去。”左经纶哂道：“那竖儒去了，万一激得关宁军叛降，大事休矣。今日御前觐见，他必定会推却此事。”
王笑缓缓退出大殿。
王笑心中一叹。
“老大人，怎么？”
“老夫也是如此认为。”左经纶道：“但，我们都不是王笑。”
——看来，杜正和不可再信了。
延光帝目光若在王笑脸上。
他只当自己没听到这句讨价还价的话，又道：“你是驸马，依祖制不得参朝。但如今临危受命，朕给你封个侯……”
“儿臣愿意。”
“儿臣不敢，儿臣受之有愧。”
延光帝眉头一皱，忽然想到杜正和也说过这句话。
“眼下最难办的还是辽事。”宋礼道：“我也是这两天看卢正初的公文才知道，秦成业上表想要封侯，其人想当关外王的野心昭张……胃口未免也太大！”
“陛下莫非打算让老大人去？”
往日延光帝倒还觉得与王笑聊天蛮有趣，如今恼他拉拢王芳、高成益、杜正和这些人，心中只剩提防，再看这小子便觉得分外碍眼。
但话到嘴边，他忽然又想招揽杜正和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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