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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芊芊觉得颇有些好笑的是，她在京城王家尚且围着大桌子吃饭，如今回到义军中倒要依古风盘腿分桌而食……说是崇尚古礼吧，反倒男女都有，座不分主次。
花枝扫了眼她那一身带着尘土的男装，颇有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诸人打过招呼，各自在自己的小桌案边盘腿坐下。
唐中元次子早夭、五子战亡，余下的加上唐芊芊这个义女，成年的还有三子四女。
楼建于唐代开元十四年，当时每逢曲江大会，唐明皇必登临此楼，欣赏歌舞、赐宴群臣。
“别动我东西。”唐芊芊在她手上一拍，站起身道：“就这么去吧。”
“了不起。”花枝嗤了一声，又道：“快，换衣服去赴宴。”
当王笑一路向辽边延延而行、经历风霜。却不知有人正在告他的黑状。
但就是少了些什么。
他是第一个主动投靠瑞朝的大儒，哪怕是千金买马骨，唐中元也打算好好表彰他，因此打算将女儿唐莲许配给元道学的儿子元宜恺。
唐节却偏要招惹她，又道：“人家说女大十八变，但你这丫头为何到现在还是这么丑？”
“她没我漂亮。”
元宜恺便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老大唐苙正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娃逗弄，老四唐蒙正在张罗前菜，六女唐莺和她夫婿孟子真站在窗边看风景，年岁最小的两个少女唐莲与唐薇正凑在一处说悄悄话。
“没什么冒险的。”唐芊芊道：“我去京城时大家伙都还在流窜，论起来义……父兄们攻克陕西才是真的凶险。”
花枝便也不客气，盘腿坐下来，拾起一个羊排便啃。
在她想来，王笑那样嘻嘻哈哈的不拘性格，相比京城应该更适合呆在这个诗舞风华西安城。
“呸，想着他又不能当饭吃。”花枝随口便道：“你这边心心念念，人家没准还在京城快活，他可还在隔壁宅子里养了个外室，娇娇弱弱的……”
那边唐苙已放下鸡腿，脸色慢慢郑重起来，又对唐芊芊道：“如今我们不同了，你往后莫要再做这些当探子、上战场之类犯险的事。不值得、也不必要。”
唐中元的四子唐蒙做东，请得也都是几个兄弟姐妹。
但说好了是家宴，老三却带了个外人来——唐蒙心里登时不悦起来。
唐节看着她吃东西似乎颇为畅意，笑道：“如今好像都是什么太子、王爷、将军，早年间还不都跟你一起在泥潭里摸过鱼。”
唐芊芊柳眉皱蹙，抬了抬手中的笔，道：“看，它都有些秃了。”
又等了一会，唐蒙正打算再派人去询问，便听门外一声传唤，接着，唐节大步走了进来。
唐苙听了，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道：“义不义的大家心知肚明。你再这样，落在别人耳里只道你还在忌恨父亲，这不好。”
“你不妨到我军中来。”唐节道：“凭你的武艺智计，大有可为，往后让父亲封你个一字并肩王。”
小娃娃这种生物最是以貌取人，此时名叫囡儿的女娃便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唐芊芊，显然很是喜欢。
唐蒙一喜，转头看去，却见唐节身后却还带了个衣着华贵的俊朗青年。
唐芊芊没想到唐苙到的这么早，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
“准备出发了？”花枝问道。
接着他便向唐苙笑道：“大哥竟是早来了？你也忒没有架子。”
唐苙又笑了一下，让她去与别的兄妹打招呼……
他这话怎么听都真情实意，但唐芊芊显然不想掺合这些事，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唐苙将怀里的小女儿递在奶妈手里，让人带回去，起身笑道：“过年嘛，我闲来无事，便早些过来。”
唐蒙时不时转头看向门外，心中暗道：“老三还不来？”
“义兄。”
唐芊芊本人就在座中，他不直接说，反而以玩笑的口吻对花枝说，此举看似不经意，却是拿捏着分寸，给人留了余地……
一路上爆竹阵阵，颇显年节的喜庆。穿过唐城墙、进到芙蓉园，唐芊芊策马回望了一眼四处的屋角飞檐，愈发觉得这座处处彰显着唐时遗风的城池与京城不同。
今日这场宴席算是家宴。
唐蒙又吩咐人添了张案几，便上菜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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