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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欧洲给战船装载的加农炮。”王笑道：“算一算，可能是二十多年前吧，英国东印度公司的‘独脚兽’号战舰遭遇台风，在广东海域沉没。我们打捞起这些炮，运赴宁远，才有此一胜。是吗？”
当然，王笑显然是与董济和脑海中那个形象相去甚远的。
像一个孩子想把考得最好的那份试卷拿出来显摆。
只这一眼，王笑竟已对这支铁骑由衷地产生出巨大的眷恋。
王笑抬手在炮筒是抚过，点了点头。
他手指点了一圈，最后又指向下面墙根里那些潦倒的人们，道：“还有他们。”
王笑叹息了一句，抬手拍了拍那蹲大炮的炮管，像在拍一个孩子的头。
但既然没问出来，董济和便也只能自己揣测。
那边王笑却还在侃侃而谈：“锦州城的出路，不仅仅要依靠这些红衣大炮，而是还得要靠‘人’，你、我、他……”
秦成业又道：“当年宁远一战，李督师炮击八旗军，打得他们血肉横飞、尸积如山。努尔哈赤气焰大挫，耻于宁远之败，蓄慑患疽，而伏天诛矣！”
这一天，孟朔身上的伤还未并痊愈，他跟在王笑身后，见到了他仰慕已久的大将林绍元。孟朔心潮澎湃地想着，自己要成为怀远侯的心腹家丁。终有一日，能如林绍元一般，统领铁骑建功立业。
“王笑，你哪里来的底气？”董济和心中暗暗想道。
他不太理解王笑话语里的一些奇怪词汇，却没想到这年轻人对当年的旧事如此熟悉。
一个人的眼界放在哪里，他的志向就在哪里。
旌旗在空中烈烈作响。
气吞万里如虎……
董济和心道：“他又在装疯卖傻了……”
……
他声音很大，似在回味着往昔峥嵘。
他屡屡败于皇太极之手，心里对其畏惧颇深，却又还带着不服气。
在秦家晨练过后，秦成业便领着王笑一行人巡视广宁中屯卫。
秦成业不知他是何意，便也不答。
语气淡然处之，仿佛像在中肯地评点古书的人物。
……
现在王笑随手指着一门炮，一句话将两人间用兵用炮的差距挑明出来，这让秦成业又是气恼又是无言以对。
秦成业喝了一声，战鼓声轰然炸开，振耳欲聋。
他身后的董济和却是眯着眼，深深看了王笑一眼。
什么京师三营、蓟镇，也包括自己的锦衣卫，摆在他们面前都像个蹒跚学步的娃娃。
马蹄声奔腾如雷，又极有节奏。
王笑拾步走上点将台，目之所见便是一面巨大的战鼓，有半个屋子的高度。击鼓的壮汉坐在梯子上，手中的鼓柄如两支战锤。
这说话的态度……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人家的对手一样。
他随口说了，无非也就是希望秦成业早做决定，带关宁铁骑去和八旗军干上一架。
这句话他如果真问出来，王笑可能会回答他一句：“历史课本给我的底气。”
这显然是摆起侯爵的架子来训导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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