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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老四听了大怒，大喝道：“兄弟们，我们还不能死，冲出去！以后找到叛徒，三刀六洞，一血耻辱！”
一个一个兄弟倒下去，铁豹子只觉心如死灰。
王珍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那就好，大哥来带你回家。”
……
王珰整张脸都被泪水朦住，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啊……”王珰捧着手大喊了一声。
“五少爷，你别为难我了。”
下一刻，一响轰然巨响在后面炸开。
“我真不能让他们去死，你不答应，我给你跪下。”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王珍眉头一皱，断然道：“若走了贼首，难保它日不是另一个唐中元、张献忠。他们再有苦衷，今日也难免一死。”
王珰说着，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嚎陶大哭起来：“我就不该去拉这一泡……不然他们都不会死……我就不该去拉的……”
王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道：“我打你，并不是因为你这次做错了什么。”
他甚至觉得有些恍惚，一时分不出眼前的是大堂哥还是二堂哥，怎么说话这么凶……
不一会儿之后，枪炮声与厮杀声从那边远远传来……
他越想越怕，抱着头痛哭起来。
“你拉我？你拉我就是答应了……”
有一伙人数并不多的山贼终于趁机突破防线，冲出香子沟。
“轰！”
他转过身看去，却见一杆“杜”字大旗缓缓倒了下去……
……
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自己，也不知道看到后还能不能再相信自己……
是，哪怕这十数年自己是去朝堂钻营，未必改变得了什么。但至少……无愧于一生抱负。
风将他的声音吹散。
“再怎么说，我们也斩了鸡头喝了黄酒，拜过把子啊。”
他并不敢喊出来，只能在心中无声的咆哮着。
“小运哥，我求你了。”
铁豹子几人纵马奔驰，回头望去，蓦然悲哭起来。
接着，一声轰然大响之后，神营机阵线出现了片刻的慌乱。
王珰自言自语喃喃道：“这些日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破烂，但他们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我睡不着，诸葛老三把他的被子给我，那被子臭的很，却是威风寨最厚实的一床……我骗他们过来，他们也从不怀疑我……”
“老四……”
“怎么可能？我们威风寨怎么可能出叛徒？”
没有门牙的嘴张得大大的，看起来极有些可怜。
他却还是要反讽王珍一句。
马嘶悲鸣。
杜正和一愣，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再看向被围在山涧中宁死不降的威风寨一行人，忽然觉得……自己被京城那些人污了那么久的眼，反倒觉得这些人更顺眼些。
他们武艺高强，但终究躲不过神机营的火铳。
王珍道：“他们是道上的人，讲道上的规矩，这是本分。他们谈义气，此是‘仁义理智信’圣人五常，没什么好土鳖的。反倒是朝堂衮衮诸公，还有几人守自己的本分？”
“不行，我还是做不到。”说着说着，王珰忽然喊道：“他们对我讲义气，我不能一转头把他们全卖了……你别忘了，你这条命可还是鹰老四救回来的。”
“笑哥儿不在，珍大哥要是罩不住我，我该怎么办啊？”
接着，他伸起手，指向北边香子沟的方向，他看得分明，那是神机营兵力最薄弱的地方。
王珰听着远处传来的惨叫，只觉心乱如麻，拉着庄小运的衣服不停哀求。
他捧着王珰的头，让他看着地上尸体。
王珰心神一松，跌坐在地上。
夕阳如血。
“可惜，他们一路逃至太行山都极是信任你堂弟，你王家子弟却未以义气相报。”
王珰听到‘回家’二字，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
“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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