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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还余下百姓四万人，在楚军的驱使下每天拆卸房屋，正建造着什么东西，满城都是叮叮当当之声。
“我也在等他们的援军。”王笑随口应了一句。
城中的百姓还没来得及全部赶出去，清军便已回扑过来，也急着不攻城，而是将辽阳城团团围住，每日都有部队增派过来。
叮叮当当。
秦山渠挠了挠头，他如今对王笑极有些信服。
“没有！”秦山渠下意识便喊了一声，抱拳道：“如今谁敢不听侯爷的？侯爷指哪我们打哪！”
大雨还在不停地下，雨中浑身湿透的劳力们看起来极是悲惨。
这是清军的老路，清军便是在这样一次一次的胜利中享受着战争的成果，战意越来越蓬勃，变得越来越强。
只要闻到失败的气味，军心便会隐隐动摇……
但王笑知道，还有更强的军队。
王笑看着湿漉漉的地面上那双艰难向自己伸来的手，要说心中没有恻隐却也是假的。
双方主将各有计较，却只是先将这些最低贱的人摆出来，用他们的命试探着对方的盘算。
王笑侧头看了一眼城外围得水泄不通的清军，淡淡道：“放心，跑得掉。”
“他们不是怕闲，是又想去烧杀掳掠了吧？”
——除了这位侯爷，谁还能带自己将建奴的盛京轰得稀碎？
林绍元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炽热。
“杀！”
而他们在担心什么，王笑很清楚。
“他们在等援军。”林绍元看了一眼城下的尸体，道：“建奴攻城并不急，只是让这些包衣消耗我们的力气……末将判断奴酋派兵回援了，这是要围死我们。”
……
战争对人的折磨远不止是身体上的伤，把数万生而为人的同类驱使得如犬羊。看着他们的样子，对王笑心理上也是巨大折磨。
“主子，放过我吧……”
他们在福陵、在盛京、在辽阳都成为生杀予夺的人上人，胜利者掌握着别人的一切，这种感觉让他们对战争变得很自信，也更加盼望。
最开始，他们会想要劫掠，但接下来，他们会在辽阳城里感受到权力。这种权力感将驱使他们想要不停得打、不停得打。
——五万敌人还不够，这是个疯子……还是阎王？
自古以来，几乎所有的强军都是这般淬炼出来的，在这之前就没有哪支军队能做到在敌土也军纪严明。
“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在大雨中被打落，无数劳力在楚军的驱使下进到罕王宫的废墟里拾捡木料……
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得战后心理综合症，甚至觉得打仗是很酷的事情。如今却觉得自己也快病了。
虽己方只有两万余人，城外的清军已然是数倍之众。但经历盛京城一战，没有人怀疑王笑的许诺。
前些日子辗转奔袭顾不得别的，这两日在辽阳城中他却稍稍有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马蹄踏在辽阳城的地面上，蹄铁下是无数人的血泪，王笑心中却只在反复念叨着。
千古兴亡，百姓俱苦。时至今日，他方才明了这‘苦’到底是多苦。
只要知道不是困守城池，他们的信心与战力又重新燃起。
城头上巨石砸下，连梃狠狠扫荡，收割着无数包衣的性命。
他只能告诉自己，心肠还要再硬一点，再硬一点……
王笑伫立在城头上，听着满城的欢呼，他摊开手掌看了看。
但秦山渠还是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地道：“那就好，那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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