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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吴阎王与王笑交过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方不像是会打没把握的战。于是再次领兵来攻。
慢慢地，那欢呼声越来越高，汇聚在一起，形成统一的呐喊。
夏向维到此时才上前道：“老师，吴阎王已撤军，我们若是掩杀过去，许能完全击败他。唐节一时半会未必能攻破德州。”
“这天下由类似沈项禹、曾介这样的人管着，与落在吴阎王、吴通这样的人手上，有何不同呢？”他低声念叨了一句。
一身甲胄的杜正和走来，行了一礼才转向东面，看着战场道：“吴阎王注定打不下德州。”
王笑出了院子，一路向城东策马而行，不多久，忽见夏向维往这边赶来，道：“老师！刚收到消息……临清城打下来了！”
他还听说王笑受了伤，更觉得满意。
如果王笑投降，以其在山东与吴阎王交手的战况而言，不可避免地就会成为唐中元用来打压吴阎王的一支力量。
这件事乍听之下很荒谬，三千人攻打五万人镇守的城池？
“是！”
……
“是。”夏向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又道：“董先生说，若比较起手段，侯爷用谋环环相扣，算计到对手的各种应对，如一张网罩下来。但这史工不同，他到临清六日，前五日皆只是在准备，到最后关头才全力一击，不给对方应对的机会，便像是……”
因此，前天攻城虽然没在战场上占到便宜，但打断了孟九与王笑的会面。吴阎王很满意。
胜利的狂喜冲得脑袋有些发热，但他还是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千里镜看了看城北唐节的大营。
“高成益，你亲自增兵防守城西。”
“你看，你顾忌太多。”王笑轻笑道：“你行事稳妥，这是好事。但这件事本就是行险一搏，你会为了稳妥而做些布置。”
然而才开战不久，吴阎王便得到消息，有溃兵从临清城逃回来……临清失守了。
站在吴阎王的角度而言，他并不希望王笑投降。
“吴开茂！我们杀掉了你儿子……”楚军的大喊盖过了他的下令声。
他能看到整片战城，也很清楚秦山海的意图，这次若能掩杀吴阎王，把糜镇收复，德州之围便算是解了大半。
“给老子杀过去，老子要踏平德州城！杀过去！传军令……破城不封刀！”
“今天没那么早回来，反贼派兵支援临清了，得去阻击他们。”王笑道，出门前又回过头道：“对了，刚才说的我不喜欢那个比喻的事，你可别传出去。”
杜正和良久无言。
王笑，你无耻！无耻！
“你被控制了，你麾下亲卫的反应，别人的反应……都只有在你不知实情的情况下才会更真实。”
这般说了一句，他拿起艾草香囊配在自己腰上。
“吴开茂，我们杀掉了你儿子！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光着腚呱子……”
王笑吩咐完，又将林绍元唤过来，低声吩咐道：“你要尽快架空高成益……去吧。”
这一战的战略目的是逼迫德州、防止他们再派人去临清。也是要再探探德州城的兵力，看对方是否还有另外派兵马取临清。
“并未。”
王笑拍了拍他的肩，又道：“安安心心为大楚办事吧。我并不觉得你不是我的心腹于是便要如何如何打压你，这世道，有公心是最难得的东西。你当这个总兵是因为你忠心、能干，不是因为你的站队……”
末了，他又是一抱拳，将腰板挺得笔直……
杜正和如今虽还任控戎军总兵，但有些事……似乎和之前已有所不同。
接着，他便得知王笑三千人去攻临清……
“报！城北唐节部反军拔营了，正向西行军……”
“杜正和，增兵城北防御。”
林绍元目光了然，一抱拳，迅速离开。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来，吴阎王只觉头晕目眩，再也无力支撑。
这五省当中，吴阎王一直把河南视为自己的封地，但他并不满意河南，他决黄河淹过开封，又在河南劫掠了太多太多次、杀了太多太多人，百姓视他如仇寇。没有民心，他很难在河南壮大自己的力量。
“像是一条毒蛇？”
杜正和心中依然有些疑惑。
接着他又听夏向维说了一会细节，比如，临清同知沈项禹卖了城最后却因孪童而死，临清知府曾介所谓虚与委蛇的言论……
城墙上，王笑看着战场的形势，手扶着城垛、身子前倾，仿佛随时要摔下去。
这一片天地间有如此多的人，这原本是一个巨大而嘈杂的战场，但楚军的喊话声是如此统一，数万人的声音叠在一起，瑞军这边任何人说话都如同哑巴一样。
吴阎王登时心乱如麻。
“传令下去，让杜正和、高成益分别率军出城骚扰，但不可恋战……”
“大帅，他们……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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