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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陶文君叹道:“以前二弟操持生意时,待人还算周全,现在酒也不卖了,行事愈发随着性子来。爹如今最发愁的便是他,每日里就念叨着‘这孽子啊,事也不做,游手好闲,又不续弦,等思思大了嫁人了,看这孽子怎么办’,今日宋姑娘上门来,回头爹必定又要念叨他把事情惹到家里来……”
“好吧。”她轻声应道。
“大哥才华出众,想必应该不难。”
“你为何就不能打起精神助我筹备?”左明德道,他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有些急躁了,叹道:“我找你下棋聊天,是知道你素来聪敏。这次考的不是四书五经,我不愿找平时来往那些酸儒聊,便是觉得他们不如你。”
看着她那温婉模样,左明德再苛责的话也说不出,只好叹息一声,又道:“说到祖父,这次也算是怀远侯救了祖父,与我们左家有恩。加上前次宋先生的事,我们又冲撞了王珠。打算到王家,既是感激也是赔罪。”
陶文君在襦裙上擦了擦手,心中沉吟不定。最后道:“这事,我怕是做不了主,回头还得与他们商量过……”
“如今还只是正三品。”
她虽想到了淳宁来是有正事,却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事。
左明静歉然笑了笑,道:“不是妹妹不想帮大哥,实是能力不济。大哥勿怪。”
她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树梢,只见有鸟儿落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叫了两声,接着扑棱着翅膀飞走,自由自在的样子。
左明德道:“若只看才学,我自问能过关。但上次得罪了王珠,事情虽小,但我观王珠此人不是个大度的,万一要在后面下绊子,他一句话便能让我的前功尽弃……人情世故有时候比闷头做事重要啊。”
“不必再下了,你输了。”左明德道,眉宇间有些忧色。
当然,从京城逃难而来,也没带太多行李。但她不喜欢德州,现在总算能离开了,心里也颇为雀跃。
“也是大哥见机快,路上又安排得好。”淳宁道,“我来之前,衍弟还说呢,一直想见见珰哥儿的孩子,这些日子忙,却也不得空。托我送了一副长命锁过来。”
话到这里,左明德苦笑一声,道:“军机处的考试便在这两天了。”
左明静道:“祖父如今安然无恙,他随驾有功,想来不日便能起复。大哥不必执着于入仕的。”
“是大哥棋力又进益了。”
左明德道:“这次吴阎王退兵,既是因粮草不济,也是知道攻不下德州。听说济南那边唐节也退兵了。陛下定了行都,局面暂时算稳住了,接下来励精图治,收复京师,正是我进取之时……这次京机处的考试,我须全力拿下。”
“王家不收。”左明德道:“怀远侯还在济南,王珍还在平原县。那王珠是个冷清的性子,这几天王家的大门就从未对外人开过。”
“怀……怀远侯既不在德州,大哥现在送又有何用?”
“这是自然。”
“这……这怎么可以?二弟肯不肯也不知,王珍他进士也考不上,又没当过官,这这……东宫詹事是几品?”
军机处的考试因战事往后延了几天,如今德州城外的反贼已退去,两日后就要开考,左明德依然不太有把握。
如此点到为止地说了一句,淳宁也不再继续说这件事,稍稍扬起嘴角笑道:“其实是因为夫君说了我不必闷在宫里,所以今日就借了个由头出来看看大嫂。”
“这也是应有之意,大哥作主便是。”
“王珠不见外客。但,我想让你带着明心、兰儿去拜会一下王珍之妻陶氏,不拘见了面说什么,只要她肯迎你们进去便行。章丘一战,秦玄策那小子击败唐节,眼下是风头正劲之时。明心若出面,她不会拒客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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