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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从何良远的建议，不去与王笑妥协。
“臣，拜见殿下。”
偏偏酝酿了几天之后，传言越来越盛，朝臣越来越急，几乎整个济南都在关注着此事。这让周衍越发下不了台。
接着又有一批要拥立周衍的大臣抢上去护住何良远。
“不好说。”淮安总兵童元纬道：“陛下驾崩，最是容易发生矛盾之时。周衍想登基想得急了，与王笑闹到最后不可开交也未必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虢国公不会放权的。”何良远道：“若臣猜得不错，他已在暗中准备济南的防御。臣听说，他调动了德州的骁骑军。”
周衍愣了一下，反问道：“所以呢？”
“殿下，殿下……你听臣说。”何良远忙道：“殿下你想，不过是一巴掌，怎么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王笑此子，不是，虢国公其人做事，向来是做到最逼真的程度。想必还是为了混淆敌军。”
“不必等，督师可以下令，明日就出兵。”
接着，信又从帐中各人手中来回递了一圈，提督大人、总督大人，接着才是淮安、徐州、庐州、泗州四镇总兵及五军营总兵看过……
周衍气极反笑，拍案大喊道：“他已经走了！走了！你还在哄我？！”
与战事一同而来的还有骂名。
“都别打了！”
“可是……”
“但，本宫听说的是，骁骑军是要去往莱州，和他一起准备出海。”
“殿下，万不可在此时登基称帝啊。”左经纶道：“臣请殿下速下诏召回虢国公，与虢国公商议是否登基一事。臣句句是为了殿下着想，请殿下明鉴……”
——终于消停了……
沛县。
那人三十岁左右模样，生得相貌堂堂，唇上蓄着短须，脸上颇有傲气。
济南城，周衍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一众文武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着，他将信递给南京镇守太监、监军孔有荣。
“王笑逃了，反而才是更麻烦的。”郑昭业沉着脸，接着道：“若他死守济南，我等攻下济南，一战可平叛逆，现在他逃了。诸君不想着如何应对，却在这里沾沾自喜？还是我大楚的栋梁吗？！”
帐中一行人商议了一会，杨嘉抚须想了想，向另一人问道：“子义怎么看？”
“王笑此子，我听温大人说过。确有几分手段，不可小觑。”郑昭业缓缓道，“他与周衍不和，两人吵了一架，最后双方互不相让。王笑离开济南，还抽调了德州的关宁铁骑去了莱州……呵，此事乍听之下，何等荒谬？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殿下，宋大人在前面发脾气……”
头上倒也是不很痛。但他摇了摇头，干脆便在地上坐倒下来，闭上眼。
郑昭业又是冷笑一声，道：“但往细里想，世间让人难以置信之事，总有因由。”
“何良远，若非你这个奸佞小人，事情何以至此？”
郑昭业道：“断不断臂膀的有何区别？就算王笑在，他还能守住济南不成？就这样一点小事，如何就值得你们抚掌相庆？”
“臣还是认为虢国公是在虚晃一枪。”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周衍喃喃着，只觉自己还在梦中。
“殿下，臣请殿下尽快登基，封赏诸臣。”何良远语速飞快道：“如此虢国公一走，济南人心惶惶，唯有殿下登基，才能重提士气。”
“不错，何卿一说，本宫也认为这很可能是姐夫的障眼法，就是为了调动兵马瞒过南面周昱叛逆的视线……”
然后，一天、两天、三天，整个济南城暗流波动起来，有朝臣跑去劝王笑，有朝臣跑来劝他。周衍也不见他们，只交给何良远阻拦。
“这……这怎么可能？皇姐呢？！我皇姐呢？”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也被虢国公带走了……”
郑昭业表情淡淡道：“不敲打，他们怎么知道以后该服谁。”
帐中诸人对视了一会，最后由南京兵部尚书杨嘉伸手先接过那封信报看进来。
“殿下受伤了！”
“是吗？”周衍一喜，道：“本宫也觉得姐夫是这样的人。他不会那么小家子气的……”
“管别人怎么猜。”郑昭业又是冷笑，道：“济南已知道我们要出兵，必有准备。兵贵神速，我们提前出兵打他个措手不及。”
周衍张了张嘴，只觉一切似在梦中。
关明恍然大悟，拍掌道：“好一个伪君子、大懦夫。如此说来，周衍是真的断了臂膀？我大军一至，济南必克。”
马上的骑士才勒住缰绳，大喊道：“快带卑职见总兵，济南急报！”
所有人都在争吵，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江北四镇的第一支兵马便已到了济南城下。
“王笑离开山东了！此次出兵，济南必下。”
陛下驾崩了，能登基的可不只周衍一个。
“子义此言何意？”杨嘉抚须问道。
“城门守将徐将军……也随虢国公走了……”
嗡嗡嗡，周衍退了几步，扶着桌案，急想要晕过去。
“所以，他为了自己能脱身，故作迷阵。做出是因为与周衍不和，最后被气走的假象。”
“殿下，先帝丧期已过，你是太子，正该登基称帝。”何良远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正好虢国公不肯参与朝政，殿下登基之后便可封赏许多从龙之臣，如此一来，这些朝臣忠于殿下。以后才有本钱与虢国公分庭抗礼……”
“何良远，误国奸贼，去死吧！”
“不必可是。我自有办法做死是周衍弑杀先帝……”
快马飞奔而来，冲进大营。
一开始规划得很好——
“本宫实不知还该不该信你。”他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一会之后，杨嘉眉头一挑，有一瞬间满脸俱是喜色，接着又马上收敛起来。
“这消息确切吗？会不会有假？”徐州总兵关明道，“反正我若是周衍或王笑，不会在这种时候闹起来。”
这是他与王笑置气以来第一次又叫了‘姐夫’，其实他的气性到现在也已经消了。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是煎熬，很想与王笑和解。
“还拜见？本宫马上要完了！”
接着，巨大的喧哗突然在行宫响起。
“那殿下你再想，济南既能守住。殿下又何必去向虢国公赔礼？”何良远道：“这既是虢国公设下的计，殿下配合他便是，继续装作不和，让他继续不参与朝政。而殿下借此机会登基，封赏心腹。可谓是一举两得。”
却也没人出来请罪，大家都还是要面子的。
“当”的一声响，一根桌腿飞出来，正砸在周衍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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