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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你看，事情很简单。”
“明白了。”
“所以，你现在不砍他，就是在等刘中砥来，最好是孔胤植也来。到时候砍了刘中砥，吓一下孔胤植？”
队伍缓缓而行，王珰上了自己的马车，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见王笑这次带的侍卫很多，他这才放心不少。
“此事怕是不容易。”吴培道。
……
“晾着。”
“若换成我，我也不会配合你。”唐芊芊笑了笑，道：“万顷良田是人家名正言顺的财产，你说要便要了，不叫‘抢’叫什么？”
“是，孔胤植有四个女儿，大女婿任南京刑部主事；二女婿在京城，于唐贼中任太常寺卿；三女婿任杨州同知；四女婿便是这刘中砥，于兖州府任推官。东阿与曲阜都属于兖州府管辖，因有孔家这个大靠山，刘中砥这些年在东阿掠夺了不少良田，有的挂在他父亲名下，有的挂在他两个兄弟名下……”
她见到王笑的次数不多，每次远远遇到，都见王笑和一个名叫江随的官员在一起。
从印度、东印度群岛运香料到欧洲大陆，能获得十二倍以上的利润。因此东印度群岛被他们称为‘香料群岛’，这也是荷兰为什么建立所谓的‘东印度公司’，也是西班牙和荷兰为什么在菲律宾打得不可开交……”
王笑见过王珰，又让人去请来吴培。
“一百五十年前，西班牙资助哥伦布的航海探险，发现了新大陆，开启了海外殖民……”
“别闹，大白天的。”
王珰点了点头，对此很是满意。
“是，从东阿、阳谷、郓城、宁阳、泗水、曲阜，这一片的良田，大多都属于衍圣公府。其中，东阿境内良田有很多属于刘中砥，刘中砥是这一代衍圣公孔胤植的四女婿。”
张嫂是不信世上有这样漂亮的男人的，她认为江随要么是王笑的男宠，要不就是女扮男装……
当然，这些与任务无关。
唐芊芊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提笔在册子上记下来。
唐芊芊无奈，推了他一把，道：“明明说的是山上的素斋好吃。”
“不错。甚至可以说大航海最开始就是为了香料……丝绸、瓷器对于他们而言是奢侈品。香料才是必需品，而且价同黄金。”
“唔，科举也得改一改，江大人记一下。”王笑看着唐芊芊执笔记下，轻叹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唐芊芊道：“你有刘中砥的罪证吗？”
“我懂了。”
“知道我为何交给你办吗？”
王笑默默听着，他也烦衍圣公，但主要是因为后面的一些事。
分田自然是不容易，但如今已开了春，也只能排除万难，把这件事办了。
张嫂又问道：“老爷，这国公爷怎么总是呆在马车里不出来？”
张嫂对这些事不在意，只是心中冷笑。
“唉，最近太忙了，要对付个人，出发了还没开始了解他……先说孔胤植吧。”
王笑翻着手中的资料，轻叹一声。
唐芊芊故作吃惊地以手掩着口，怯声道：“国公爷，你比我们反贼还凶呢……人家反贼再凶，也不敢分孔家的田呢……”
“他们是吃肉为主食，习惯在入冬前宰杀大量的牲口，制成火腿之类的东西，所以常吃的是臭肉而不是鲜肉。香料是他们保存食物、改善口味的必需品。大航海也是因为奥斯曼帝国崛起，垄断了东西方的陆上通道，他们不得已只好寻找海上新道路。
……
“你够不要脸。”王笑道：“眼下我可用之人不多，此事若交给旁的官员，有些事他们碍于脸面，难免让人占了好处。贸易这种事有时候就该锱铢必较。”
她对和王笑一起闲逛其实也颇为期待的，毕竟两人似乎还是第一次出门只为游览山水……
“容不容易先不谈，吴大哥是读书人，对此事如何看？”
张嫂憨厚地笑了笑，道：“我听说国公爷很是英俊，本以为能远远看上一眼……”
——这国公爷当得。
“哦。”
“噢！”王珰一下站起来撞在车顶上，疼得他抱头痛叫。
吴培昨夜秉烛办公到天明，神色不免有些困顿。
“你不要脸。”
吴培说到这里，又道：“唐中元拿下京城之时，孔胤植得到消息便在自家府上供奉大瑞皇帝龙位。所谓孔先师后人，所作所为都只为保全世家大族地位……但下官虽对衍圣公府毫无敬意，却不能代表天下读书人。”
“你不需要理解得太深，你只要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比如，用枪炮和军队征服土著民，抢劫作物、矿产。”
“那啥，张嫂啊，给我把被褥铺一下，哎哟，我得躺会。”
……
……
“那就先敲山震虎，打一打这个刘中砥好了。”
王笑转头对唐芊芊道：“江大人，再帮我记一下，税收也得改了……”
他手指轻轻在摆在马车中间的小案几上敲了敲，缓缓道：“正因为此事重要，我才交给……”
而任务的进展也很是不顺利，王笑走到哪里都带着许多侍卫。
“街上……街上听来的。”
“你欺负他的老爹，他还不得赶过来。”唐芊芊道：“你要分田，难处不在于这次分刘家的田，难处在于你分了刘家田地之后，要面临的反扑。”
“是。”吴培道：“相比国公爷你，孔胤植不管是爵位还是官职都更高，他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官任太子太傅……因上一代衍圣公孔尚贤无嗣，孔胤植入继大宗并继任为衍圣公。他的嗣祖母是敬宗皇帝的孝康敬皇后的侄女；他的亲生祖母是宣城伯的女儿；他的嗣母是当年严阁老的孙女；他的元配夫人是河南布政使之女；他的继室是先帝时鸿胪寺卿之女……”
“诶，老爷，这路颠得很，我给你铺厚些。”
“不成器的东西。”王笑叱骂了一句。
张嫂亦是舒了一口气，将从头发上拿出来的那根毒针重新插好……
“笑哥儿，我知道了。就是他们一开始为了找香料，找到了新大陆、殖民了很多地盘，变得有钱了。接着他们争起来了，现在是他们当中谁能和我们做生意，谁就能占大头……”
衍圣公府占有的土地，广达近万顷。更不提其族下还有黄粮庄、佃户村。这些村庄往往全是孔家佃户，每年交租粮，不管丰年灾年，一律照数交纳。如有拖欠，轻则惩罚，重则捆绑吊打，送官府治罪。”
王珰问道：“什么叫殖民？为什么不占下那些地方开疆扩土？”
“但我心里没底啊。”王珰苦着脸道：“我还这么年轻，啥都不懂。”
“明白了？”
“他们比我们要迫切。”王笑道：“他们想和我们贸易，一是为了利益，二是为了需求。他们非常需要东方的丝绸瓷器茶叶，以及香料，为了香料不惜发动任何战争……”
吴培接着道：“除了这些，还有一部分逃税田。因我朝考上举人就会免除土地赋税，因此读书人一旦中举便大肆圈占土地，有些自耕农还把田地挂名到举人名下逃税……”
“别闹了，你忘了？吴大人约了你一会微服出游，去鱼山听梵呗……”
“为什么啊？”
“啥？”
“张嫂你快点帮我铺啊，管他做什么。”
“分田也很难，刘老头都不肯配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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