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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爷想得简单了。”孔兴弼应道：“依侄孙看，王笑此人，野心极大。不是善与之辈。”
“知道，那又如何？等他碰了壁，自然会回头。”
……
……
王笑只是笑了笑，道：“如此说来，方丈这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境界？”
真净嘴里的经文已经换成了往生咒。
只隔着短短的距离，显然是躲不掉了……
真悟嘴里话到一半，弩箭猛地钉进他的喉咙！
“不够。”
下一刻，王笑一挥手，树林间箭雨倏然袭下，向他们身后追来的杀手们射过去。
接着，她看到那个名叫江随的官员目光向这边扫了一眼，又不敢妄动。
孔贞堪一愣，喃喃道：“你是说王笑和齐王这个篮子？”
“国公？”
“杀王笑……”
“依我说，王笑要田地，给他便是了。”孔贞堪道，“这边给了他田地，回头再去买、再去占，便当是花银子保平安，有何不可？”
张嫂离得近，隐约听到王笑轻笑了一句。
“前面的梵呗寺应该真的有斋饭。”吴培伸手一指，说道。
吴培于是笑了笑，应了一句：“本官荤素不忌，哈哈。”
树林间一队百余人的侍卫冲出来，向杀手们砍杀过去，不多时，场上的杀手一个个都倒了下去。
“刘大人请起……”王笑站在刘中砥身前道。
事实上，王珰比她要害怕得多，整个人几乎已经缩成一团。
……
答话的叫孔兴弼，时年二十三岁，辈分是衍圣公孔胤植的子侄辈。
王珰听这老和尚又是拿出王爷、陛下、百姓，又是拿出佛祖来压，心想：“要靠讲道理的话，这田地大概是要不到了。”
下一刻，窗外响起“噗”的一声，大片的血在窗纸上洒开。
“咳咳。”屋外有人咳了两声。
“真净大师，你师弟死了，往后你来当方丈……我只有两点要求，一是出面支持我分寺院田地给贫农；二是做个见证，真悟是建奴细作杀的。”
“东阿县的不够，我要他们在山东所有的田。”
他脚下一踢，小盒子滑过禅室的地面，一直滑到耿当脚下。
事情说来也简单，他问东阿县令胡志亭这边有哪些好吃的，当时胡志亭问道：“巡抚大人想吃什么？”
张嫂目光扫去，并未在刺客中发现弥尔达的身影。
“不是我们要惹王笑，而是他想把我们‘杀鸡儆猴’。”孔兴弼道：“要分田，他第一个动的就是四姐夫，为什么？为的还是看我们孔家的反应，说明他就是冲着我们孔家来的。这个人，眼里死盯着的，是我们孔家的家业。”
镇定到让张嫂觉得他是有备而来。
王笑今日来鱼山，目的有很多，比如拿了梵呗寺的田产、挖出潜藏在山东的建奴细作、顺便陪唐芊芊游山玩水……
“本来只是想来抢劫田产，现在真悟和尚死了，就很麻烦。”王笑叹息一声。
王笑站起身来，脚踩在那木盒子上，又道：“懒得搭理你这神棍，现在我要代表大楚皇室……把这赏赐的田地收回来。”
“师父，杀过来了……前面的那群香客忽然杀过来了……”
“皆为一切诸佛之所护念，皆得不退转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不一会儿，一个小箱子被摆在王笑与真悟之间。
“刘大人请起……”
张嫂故作害怕地缩在王珰后面。
剩下的九名大汉转身向王笑这边杀来。
一柄大刀向真净劈下去。
王笑道：“实话实说，我想分了贵寺的田地。”
——好吧，这里又不是少林寺、和尚都会武功。
或许是这笑容落在胡志亭眼里显出些别的意味来，或许是吴培咽了咽口水的动作实在不成体统，胡志亭便‘明白’过来，于是推荐了这鱼姑庙里的素斋……
王笑道：“想必是你擅于待客、结交官绅。”
“侄孙也是这么和四姐夫说的。”孔兴弼道：“我们孔家，可以成为让王笑碰头的‘壁’，但可不会成为帮他分田的刀。”
“不是善与之辈？还有人敢动我们孔家不成。”孔贞堪抚了抚长须，叹道：“去年，吴阎王过归德府，我派人去请见，告诉他衍圣公供奉他大瑞皇帝，又献了两千两银子。你知道后来怎么样吗？”
真悟似乎愣了一下，又道：“那是施主们心不够诚……”
鱼山。
咯咯两声之后，老和尚便没了声息。
惨叫声接连响起。
没想到是这样的素斋。
世家大族，要想长长久久地生存下去，鸡蛋就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但，眼下这时局，有一个篮子它就是放不了我们的蛋。”
“这是老衲的师兄，真净。”
“所以呢？”
曲阜知县孔贞堪在上首坐着，道：“德昂去东阿县了？”
孔贞堪惊道：“怎么？你们敢去惹王笑？”
王笑开了一铳，一名大汉栽倒下去。
“施主就施主，你为何叫我‘小施主’？”王珰一指王笑，道：“笑哥儿与我年岁相仿，你可敢叫他小施主？”
“田产乃世俗之物，自应以世俗之律法来谈。”真悟叹道，“就算是你是国公，强占鄙寺田产，也是犯了大楚律例。”
下一刻，一群和尚被十名大汉从佛堂外赶起来。
“砰！”
只看真悟这身袈裟，王珰便低声向吴培道：“这老和尚看着不像修行之人，倒像权贵富户。”
让人把塞布里押回去审，一行人重新动身。
刘中砥，字德昂，时年二十七岁，生得相貌堂堂，延光十四年二甲进士及第，时任兖州推官。确实说得上是青年才俊，很好的女婿人选，当然，孔胤植是衍圣公，能挑到好女婿并不稀奇。
“没有了。”唐芊芊道：“如此一来，旁人只会以为是你夺田杀人，名声怕是要毁了。”
……
“施主今日大驾光临鄙寺，想必不是为了烧香拜佛？”
张嫂低着头，心中盘算着……眼下只有五个护卫，要不要劫走他？
张嫂打量了一眼，发现王笑身边只剩五名护卫，而对面的杀手还剩三十余人。她盘算着等着五名护卫一死，自己该如何掠走王笑……
王珰道：“那能不能先吃了斋饭，你们再分他们的田？”
王笑皱了皱眉，有些苦烦起来。
王笑随口说着，走到真净身后，又道：“不答应的话，我杀了你整个寺庙。”
见真净不答，他伸手一拍，坐在那的真净便缓缓倒下去，竟是已经死了。
“嗖！”
随着这一句话，王笑走出梵呗寺。
唐芊芊笑了笑，倚在王笑怀里，道：“你也少用这个，刚做出来的东西，炸膛了怎么办？”
张嫂捏着手中的银针，只等双方打到差不多了，她再出手将王笑劫走……
王珰凑到吴培身边，压低声音道：“吴大人，你胆子也太大了，敢带笑哥儿来……”
——弥尔达？
两人一路说着话、重新回到佛堂，只见堂中满地的尸体，真净还是盘膝坐在那。
真悟抬起头，平静下来，看着王笑，缓缓道：“国公就打算拿这个理由收回山东所有寺院的田产？怕只会让人贻笑大方吧？”
任务进行到了关键时刻，张嫂有些紧张起来，捉在王珰后颈的手下意识地一捏，疼得王珰哇哇大叫。
一路都能看到和尚的尸体，王珰吓得不轻，脚一软便摔倒在地，张嫂无奈，只好提起他跟上王笑。
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官员领着一群衙役官兵，在自己前面跪下。
“所以呢？”
唐芊芊对此不以为意，道：“只能把那个真净推出来了，只怕他还不如真悟那个俗人好对付。”
“不急，今天应该还有。”王笑随口说着，“对了，这素斋……”
这一代方丈法号‘真悟’，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样，身上的袈裟颇为鲜亮。
吴培道：“孔家这种大家族，向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刘中砥急忙忙地跑来，应该是为了投靠国公爷……想来东阿县的田地他会献出来。”
“我看你就是见人下菜。”
十余人从窗台跃进禅室，与护卫们厮杀在一起。
“杀！”
屋中唐芊芊与王笑不情不愿地分开，过了一会，吴培与王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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