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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遇到了吴阎王的亲卫。
“速让镇南军撤退……”
“砰！”
如今摄政王与太后虽然都想拉拢代善，但罗洛浑再想进一步显然不可能。
他们只有两千人，不敢大张旗鼓。他们是最早出发的，花了大半天时间绕路，却依然是最早到达战场的。
德州城。
杀喊声震天，张光耀转头看了一眼，飞快地指着吴阎王的大旗，向黄小木道：“杀了他！”
罗洛浑不以为意，淡淡道：“宁完我是先帝老臣了，忠心毋庸置疑。他没隐瞒着这事，想必是另有隐情吧，‘常山苏简迎虢国公入城’，呵，一个小人物而已，也许是楚军故弄玄虚。”
然而左明德才吼完，只听得脚步声阵阵，一列列没有披甲却持着长矛的民夫已然从武库方向狂奔而来，当先一人跨着高头大马，身形瘦得像根弯弯曲曲的竹竿，正是鬼泥鳅。
秦山河已然重伤，身边的亲卫也死伤惨重。吴阎王策马突了过去，目光望去，已能看到浑身是血的秦山河被一群楚军紧紧抱住。
“既然只是一个小人物，何必故弄玄虚？”佟盛年道：“我担心的是，这苏简只怕是个障眼法，如今我们粮草辎重尽在沧州，万一入城的是王笑……”
从窗外模糊的影子来看，门口的守卫见到来人还在行礼，毫无防备时又被杀了。
但今天多尔衮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
“将军，战机转瞬即逝，宜速决断。”张光耀拱手道：“将军奉命守卫运河，此时出兵，正是便宜行事。”
战场中央，两杆帅旗矗立的地方，忽然有其中一杆缓缓倒下……
“将军……”
楚军以秦山河为饵，获得了一个单独与镇南军决战的机会，把镇南军这个清军最弱的一环变成了战局的关键。
“去把……”
再想想被王笑击杀的瓦克达、满达海、硕塞等人，也许这并不完全是坏事。就让多尔衮与王笑拼个你死我活吧，等到多尔衮勉强击败王笑，才是自己这些人大展拳脚，由乱世入治世之时……
黄小木连忙架起火铳，跟着张光耀横穿战场。
战鼓急促，杀喊声震天，他领着老营精锐穿过战线，迎着秦山河的大旗。
“保护大帅！”
左明德还没来得及说话，鬼泥鳅已然叫开城门，领着人马浩浩荡荡赶向北面战场。
吴阎王大刀挥动，趁胜又斩向杨仁。
“留着子弹！”张光耀大喊道。
如果德州都丢了，偷袭沧州还有什么意义？
他也觉得自己的猜想实在过于疯狂。
佟盛年穿过衙门大堂，只见罗洛浑正坐在主位上喝药。
而且，王笑偷袭沧州的前提必须是德州还能与大清的强兵对峙，这样一来才能让清军大军接下来难以为继。这是远水，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
左明德觉得，这实在是过于疯狂了。
拖得太久了，镇南军早已承受了过重的伤亡，全凭阿巴泰逼迫着他们继续厮杀。现在楚军一增援，镇南军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再也顾不得保存实力，飞快下令，把八旗精锐派上战场。
“盛年来了啊。”罗洛浑放下药碗，道：“刚送到的那批粮草、火药，尽快清点，清点之后连夜送往睿亲王大营吧，前方催得急。”
自己熟读兵书，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战法，行军布阵又不是街头的二流子打架比的是谁凶。
多尔衮又怒又喜，怒的是他看到了攻不下德州的可能，喜的是有机会一战而定，这是危机也是机会。
他也不敢纠正罗洛浑，老老实实地把公事应下，接着汇报起宁完我的异常来。
左明德好不容易平定心神，很快想到了主意。
刀锋利落地斩了下来，最后的意识里，在大清朝位极人臣的那个宏伟志向……戛然而止。
呵，想了一整天，白忙一场……不过倒是看出来，黄玉光是个忠心耿耿的……嗯？
吴阎王连忙收刀、仰身、勒住战马，堪堪躲过这惊人的一击。
他看着罗洛浑喝下苦药，忽然觉得爱新觉罗正像罗洛浑一样正在由盛转衰。
“俺看左明德呆呆的，他咋就有你这样的学生呢？”
佟盛年一愣。
……
老营亲卫一声欢呼，已持刀冲了上来。
……
佟盛年有些郁闷。
只见左明德把城头上插着的帅旗用力拔下来，扛着帅旗便下了城头，汇入队伍的尾端。
当张光耀向耿当提出去支援秦山河时，耿当挠了挠头提出了疑惑。
“宁完我可以帮你，我也可以……”
左明德环顾四周，发现德州已是一座空城。
“快！拦住他们！”
“黄玉光回来了吗？”
他们的出现引起了镇南军巨大的慌张，仿佛他们不是两千人，是两万人。
今天不一样，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注意到了正面战场所有的情况，一一派兵堵了上去，就连打着姚字大旗的那群乌合之众也安排了兵马拦截。
“告诉吴阎王！若敢退一步，本王砍了他的脑袋……”
忽然，张光耀的吼声再次落入黄小木的耳中。
吴阎王的亲卫转向耿当这批人之后，秦山河压力骤减，领着汪旺、杨仁再次逼向吴阎王。
哪来的？
黄小木一惊，连忙瞄向吴阎王。
“……宁完我如此不加掩饰地把这个苏简带进城，实在让人觉得奇怪。”
若如此，以后便是异姓大臣辅政的时代了！
但清军也终于可以与楚军野战，不再面对磨人的防御工事。打赢这一仗，德州唾手可得、山东唾手可得。
战台上，多尔衮瞳孔一缩。
别人当然不敢再叫他的汉名，但罗洛浑总是这样‘盛年’‘盛年’地叫，根本不在意他改了名字。
吴阎王能在乱世之中成为镇南军主将，凭的当然不是兵法计略超众。
……
他目光看去，秦山河身上的伤势再次崩裂，这次是完全力竭了……
穿着盔甲的兵士不停穿梭，黄小木很快又失去吴阎王的身影，太多人挡在他面前。
镇南军的兵士抬头看去，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王老二果然是个疯子。”姚文华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顾不得长须在风中被吹得凌乱如草，一把拉住还在发呆的左明德，喝道：“怎么办？！”
佟盛年忽然发现，白天见到的宁完我这十几个亲兵还是歪七扭八的模样，此时却已锋芒毕露，个个凶悍异常。
他没想到楚军竟然敢倾巢而出，因此没有尽快派出八旗骑兵去击溃皮岛军，而是想让镇南军继续与他们消耗。
他不喜欢亲自冲锋，不代表不能打。此时提刀上阵，汪旺、杨仁竟不是他一合之敌，连退数步。
宁完我手中的令牌还未收起来，佟盛年看到那分明是拜音图令牌。
耿当被张光耀说服之后，在对岸清军的炮火停歇时，迅速绕路渡过了这段运河。
做到这样也够了，没有必要冲太前……
罗洛浑这个心思佟盛年并不看好，如今皇帝年幼，太后娘娘是极有心思之人，若有朝一日除掉多尔衮，必定会吸取经验，杜绝再让宗室亲王权柄凌驾于皇权之上。
王笑应了一声，走上前，一边还问道：“你怎么没把火药库的资料交给宁完我帮你处理啊？”
佟盛年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包括一些细节，比如给自己改名为“佟佳·图赖”，他祖上本就是关外佟佳氏，楚朝开国后入关改了汉姓“佟”当了三百年的汉人，如今正是认祖归宗的时候。
他想到唐中元、想到孟九，这些老伙计早已不在他身后，现在他身后是更强大但也更冷酷的多尔衮……
亲卫们连忙拥上来奋力拦住秦山河。
“大帅！”
清军有一套自成体系的战法，以汉人降兵先与敌人消耗，等到敌人士气体力减弱、伤亡得差不多了，再以八旗精锐冲破敌军的阵线。
姚文华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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