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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出来。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张光第道：“水门失守，我们还可以巷战。把那几座桥拆了，我们把船只堵在城内河道上，叛军入城后，我们点火烧船，还可再撑一天。”
“我受够了你们这些人的嘴脸！”柳岚山继续怒叱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吗？你这些年敛了不少钱财，打算趁着没几年活头了，早点到江南醉生梦死，之后战事如何也不关你事。呵，清歌漏舟之中，痛饮焚屋之下，何其愚蠢？”
“因为他们不能打仗啊，他们本来战力就低，又刚投降过来不久，回头被冲溃了还要拖垮我。”王笑道，“送去徐州就不一样了，吓吓人还是不错的。徐州官员又不知道这些兵是哪来的，说不定就以为那是能击败多铎的精锐之师。”
南军攻城时，划船到水门前不停地挖，基本上付出十条人命的代价才能搬走一块石头。
“然后我们缩到城内的小彭河以北，占着泰山行宫，据河而守，还可守三天。”
名叫李平的讲武堂学子正在东城的城墙往外看，闻声大喊道：“是国公啊！”
“你快看，叛军退了！我们击退了叛军……”
运河瞬间就成了炼狱，红色的河水冲刷着堵住河道的尸骨……
冯弘方一想，不由赞叹不已。
张光第迅速转身向城北跑去，登上城北一望，只见一杆大旗迅速向这边而来。
打败王笑就是个机会。
……
“我很担心的。”
此时两人并排策马而行，王笑说着，目光落在秦小竺的小蛮靴上，裤角扎在靴子里，勾勒出细长的小腿，他一时有些走神……
这天晚上，张光第迷迷糊糊睡着后，梦到虎头在自己头上一拍。
“能拆的学生都算进去了。”
“哈哈，我们两千人对敌五万余人，守了三十多天！足可让世人知道我们的威风了吧？敢犯境者必诛！”
“伯爷高明。”冯弘方由衷赞叹。
柳岚山还想再冲上去，冯弘山竟是一巴掌就拍在他脸上。
“王笑……”
当时不是你说的吗？“马大人与我才是一路人”，去你娘的吧。
“轰”的一声。
张光第喊着喊着，忽然也是愣住。
柳岚山目眦尽裂！
“本将知道，本将是觉得……也许能多守几天呢。”
“轰！”
张光第目光看去，只见远处关明的大旗已绕过台儿庄，一路向南，而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兵马向南涌动……
“你在做什么？！”
“国难当头，外有虏寇虎视眈眈、内有外戚叛臣狼子野心。举朝人心，如狂如醉，偷安享乐，丧心病狂。文臣武将，贪生怕死，视钱财如命。呵，众人皆醉我独醒，我心中多少痛楚你可知道？竟还要到我面前来卖乖现丑？滚出去！”
裴民就是从水门偷袭进来的，现在每天都得用石料堵住水门。
张光第一本正经地捧着册子转过街角，黑漆漆的小巷里没有别人。
寿昌帝登基后，江北四镇总兵都已封了伯爵之位，关明获封兴平伯。
他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等再次回过头看着月光下一个个忙碌的小小的身影，又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就是，若能击杀王笑，伯爷必定威镇寰宇，成为四镇之首，山东之地更是予取予求。”
这一战也成了他和讲武堂学子、以及两千新军的历练场。
等马时胜离开大帐，关明身边一名心腹冯弘方问道：“伯爷，这马时胜已经无用了，在朝廷又没势力，他现在想离开，必是觉得我们打不过王笑，何不杀了他？”
“是水底龙王炮！”有讲武堂的学子喊道：“是我们的援军啊……”
他自我总结道：“这就叫物尽其用。”
王笑望了望地形，沉吟道：“看来是想埋伏我……”
“怎么说？”
“看什么看。”秦小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末了又轻声道：“打完仗再看。”
“是二十六天。”张光第一本正经。
台儿庄城廓内，河道总署被炸塌下来。
因此关明其实不喜‘伯爷’这个称呼，但也懒得管下属怎么称呼，他觉得自己反正马上就要晋升侯爵了。
“那是什么？”裴民惊呼道。
随着一声声的呼喊，守城们一片火热朝天。
他又问道：“今日攻城进度如何？关明可有派他的中军精锐上城头？”
茶杯重重按在桌上，名贵的虎丘茶水溅了满案。柳岚山喝道：“见陛下是假，想到江南享福是真吧？！”
这么一说，秦小竺看王笑的眼光又有些崇拜起来。
“老夫年岁大了，这几日住在这军帐里感了风寒……咳咳……只怕是时日无多了，唯有最后这个心愿，盼着在临了前见陛下天颜……”
一边是攻城战打两千人，一边是野战打两千人。他自以为野战打败王笑更容易、也更获利。贪婪如鼠、胆小如鼠、鼠目寸光。世间竟有这样又贪又蠢的废物，还偏偏身居高位，实我大楚之耻！”
惊浪炸开，还在渡河的船只化为碎片，数不清有多少南军坠入河中……
“裴将军，我算了一下，城内的石料还能撑五天。”
“那五天后怎么办呢？”裴民觉得自己在和小孩说话，语气有些柔和。
……
冯弘方又沉吟道：“倘若王笑真有后手，比如德州的兵回来的话……”
裴民这支兵马不用考虑太多别的，只要专心守城，还把各种守城战术都运用了一遍。
李平没有回答，像是愣在那里。
张光第看着水门，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接着又仰起头望着天。
她心里觉得这一仗真的打了好久啊，想要问问王笑什么时候能回济南见淳宁，话到嘴边又收回去。
柳岚山这辈子还没这么狼狈过，乘着马车跟着关明的中军才过浮桥，回头看去便见到那可怕的一幕。
关明摆了摆手，又道：“不急，先看看王笑有没有后手再说，此子奸计百出，还得小心谨慎才是，宋行柏就死在了他手上。”
虽是战时，亦有文雅风尚。
“他觉得我们打不过王笑，腐儒一个。”关明又冷笑道，“柳岚山也是个蠢才，一天到晚叫着要打下台儿庄。好不好打不说，现在打下台儿庄对我有什么好处？就是因为我拖着台儿庄，王笑才只带了两千人过来支援，这是我的围点打援之计，他懂个屁。”
他眼神更不悦，强耐着性子道：“等我们大军得胜，击败了叛军，马大人再带着这喜讯见陛下，岂不美哉？”
小小的城廓，两千士卒刚好照应得过来，而南军的五万大军却没办法一拥而上。南军没有火炮，护城河又宽又深，弓箭也难以齐射。
“啪！”
“呵，我还以为马大人是来献策御敌的。”柳岚山冷笑道。
“装模作样的狗东西。”
裴民掐指一算，五天加一天加三天，再加上已经守了十七天……
“我和花露浓吹了个牛。”
今早他才起来，还在沐浴，忽然关明就下令撤军了。
“嗯？”
“爹？不对……”
“五天啊？”裴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转头看向小镇，问道：“还有东西可以拆吗？”
“拆水门！快，把水门的石料搬开……”
“让中军先过！敢阻拦中军过河者杀无赦！”
这边正搭浮桥，探马跑回来报道：“国公，前面发现叛军的探马。”
他看到城外，两千兵马击在南军大阵的后方，只有薄薄的一层，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向前推去，把那看上去庞然大物的南方军不停向前推着。
秦小竺“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以两千人对五万人也没有很担心。”
当秦小竺问起要怎么打败台儿庄附近的关明大军时，王笑如此说道。
“虎头，以后我不能跟你蹴鞠，不能跟你在学堂里说悄悄话了。还有……你那么怕死，以后别呆在讲武堂了……对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国公，我的提议是不是错了？”
但南军的惊呼、惨叫声已湮没上来，铺天盖地。
“桥要塌啦！”
“五万人……两千人，站着不动让他们杀都能累死他们啊……为什么……”
可惜，最大的破绽就是水门。
“关明就像一条狗，叫得凶、胆子却小。”王笑煞有其事道，“台儿庄是我的肉包子，掉在他面前了，我只有把他瞪住了，他才不敢动，要惊到他的话，他就要咬肉包子或者跑路，甚至咬我……嗯，狗急跳墙嘛。”
“叫我‘王颙’啊，虎头你个头。”
而这一战，是南军用人命跟台儿庄的石料消耗，等哪天台儿庄内的石料用尽，自然就陷落了。
马时胜老脸一僵。
他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冯弘山像是完全没听到柳岚山的呼喊，一把推开这狗屁文弱书生，大喊道：“所有中军尽快行军，别理那些杂兵了。徐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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