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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河北诸城都收复了，那两万建奴俘虏也安顿妥当。我还留这做什么，我又不是文官。”秦玄策笑吟吟夹了一筷子，道：“我家娘子怀胎三月我就出来打仗，现如今娃都出来了，我总该回去看看。”
“山东也未必是铁板一块，王笑一进南京，与那些效忠周衍的文武官员必生嫌隙。他要想稳住局面，就必须接受我们的示好。何况他能从徐州带来多少兵马？百胜之将脱离了麾下兵马，那就如鱼儿离了水，还能如何蹦跶？”
“你们的把总在哪？”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喝问。
“国公……国公……快！来人，去请大夫……”
“将军！济南急信，王大人请你们速到府衙议事！”
本来自己还觉得，王笑答应去南京之事有蹊跷，也唯有这个解释才合理。
“侯方域必是替王笑办事去了。”老妇道：“否则王笑为何要把你们接进城内？”
“有娃好啊。”羊倌道，“老子也想回去生一个啊。”
声音尖细，让人听了浑身不自在。
“小木，你阿姊叫小花是吗？我上次受了伤，见过她一次……好漂亮啊……”
只带五百人，经过童元纬的地盘去南京，去了南京又能做什么？
“看起来是啊，也没见别处打仗。”
……
他操着一口标准流畅的金陵雅言。
但这次偷袭开封，花爷和庄小运带走了两千老卒，王笑担心兵力不够，又把身边的护卫调走了七成，再加上锦衣卫，给他们凑上了三千人。
“知道了，这便过去……”
接着，只听王笑又道：“你去安排几个最信得过的人，在我到达宿迁之前……”
童元纬这个疯子为什么要派人杀我？
“何必呢？王笑是那么好杀的吗？童元纬若有这胆子行此下策，便让他去试试，我等正好坐壁上观，看王笑与江北四镇相斗，此制衡之道……”
“贵了。”秦玄策丢下两钱银子，笑吟吟地把图谱收进袖子里。
等议完这些事，尤先生从沈宅退出来，乘上轿子，准备往玄武湖畔的兰园走一遭。
顾横波长长舒了口气，满面潮|红，紧紧抱住自己……
“这人只怕不好拉拢，软硬不吃。”
裴民实在不知道王笑怎么想的，只能认为他是精神出了问题。
尤先生附和道：“幸而首辅大人高瞻远睹，请王笑来南京，这便是引猛虎入笼的第一步。”
“眼下时局，北有外虏，西有内寇，南方各镇武将皆不堪用，唯有用王笑，可驱虎吞狼，扫平忧患。台儿庄一战，二千破五万，足以证明此论断。”
“你倒是乖觉，知道摆好酒菜等我。”
老妇轻啐一声，讥道：“不要脸的贱东西。”
一声惨叫到一半戛然而止……
“你不懂。”羊倌微醺，砸巴着嘴，笑嘻嘻道：“老子就喜欢她们到了这年纪，有那股子虎狼之气，尤其是玛璪，老子跟她在一块，觉得自己就是一匹草原上的小马匹，被她驾驭着……”
“姑娘，起了吧？曹嬷嬷来了。”过了一会，外面有婢子唤道。
尤先生带着疑惑，掀帘看去，见三十余个浑身匪气的家丁站在那，戾气十足。
这趟来之前，干爹的叮嘱再次回响在耳边。
“将军有令，召所有把总以上将官……”
虽然互相都听得懂，但时人更推崇的还是清雅流畅、抑扬顿错的金陵雅言，沈保也是以自己这副腔调为傲。
“真的？回家过年，明年再打……”
长街那边有一队披甲官兵行过来，拿了一块令牌拦下了轿子。
“啊！”
老妇说完，忽然耳朵一动，低下头专心绣花。
“窦氏这个年纪，生个头胎怕是不行了。玛璪以前生过，还是能生的，嘿，她那身子骨，再挤个娃儿轻轻松松。关键是老子这仗打了这么久，也要得空回去生才行。”
这样的兵力，只要训练好了，守徐州本是绰绰有余。
郑元化只知一味与王笑相斗，哪比得上首辅大人和风化雨的手段，软索能套猛虎。
南京。
“是尤先生当面吗？”
“嗯嗯……”
顾横波笑道：“我梦到王笑了，正和他好着，你非要来扰人好梦。”
“国公别忘了，关明兵败后被童元纬安置在宿迁，他必定也想要截杀国公。”
老妇冷笑道：“你给咱家歇了这心思，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想到那种人面前演戏，咱家看你才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
“复社那几人自从进了府衙就没了人影，侯方域一句话都没留给李香君，她又如何知道？今早王笑派人把我和香君接到这院子里，只说安心呆着，别的什么都没说。这些，你跟着我，自己不会看么？”
黄小木也是讲武堂出来的，知道张家兄弟父亲早亡，张光耀最是心疼张光第……
谷老八气呼呼地在腿上一拍，道：“这仗马上就要打赢了，咱们把建奴打过滹沱河不好吗？把总你说为何将军要下令撤回来？”
当街杀人的家丁提着那条舌头，挥刀把人家头颅斩下，放声狞笑……
除了兰园，还有好几个上佳的庭院也这般准备了，那是给山东来的将官的。
老妇不理会她，自己沉思起来。
“在咱家面前，收起你这套卖笑的手段。”
“王笑掌握下的锦衣卫无孔不入，建奴多次刺杀他都未果，首辅那边派去山东的探子十之八九也被他们揪出来，你这次去，只要带上眼睛和耳朵，多听多看，少说话，切忌在王笑面前使些手段……只要不暴露自己，观察王笑一有异样，立即回报。”
“先生，是东平伯麾下将官想要见你。”
厅中坐着几个心腹，其中最受沈保器重的是一个名叫曾同祯的中年文士。
沧州城外三十里，楚军大营。
徐州。
“吃吧，特意到前面味香楼点的，给你饯行。”羊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道：“你小子真是乖觉，懂得要个调令，自己跑回济南。”
“据徐州传来的消息，王笑已同意入朝。”
“郑元化留下的弊政啊。”
裴民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偷眼瞥了一眼王笑的脸色，有些担忧起来。
张光耀喝道：“将军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多什么嘴！”
裴民道：“我们既然通知了他，想必他还是会的吧？据卑职所知，此人阴狠惨毒，睚眦必报。卑职刚又收到一封情报，就在几天前，他在府中设宴，让家里养的两只猴子给客人奉酒。有个客人看这猴子长得吓人，不敢接酒。童元纬当堂打死了他，剖出脑和心肝，让猴子捧到跟前，就着酒……边喝边嚼。”
“这是军令。”张光耀道。
……
顾横波很惊讶，问道：“你不贱？你可是太监。”
“童元纬未必敢来杀我啊。”王笑把情报分析了一遍之后，忽然低声说道，声音哑得厉害。
想带齐王去南京篡位，算不算异样？
书画铺子里，伙计目光瞥去，见那俊俏的小哥要买的是一本春宫，也不做声，比划了个三个手指。
下一刻，只听“嘭”的一声，一个亲卫撞进门来。
定眼一看，是一涌鼻血缓缓流了下来。
尤先生坐在轿子中沉思着这些，又想到马上要到兵部任职之事，自己本有功名在身奈何屡遭排挤，多年为幕，终于一朝登上天子堂……
他又上街绕了一圈，买了些胭脂水粉和新奇的玩样，手里拿着个拨浪鼓，晃晃悠悠往住所走去。
他手艺极好，就刚才说话的这会功夫，半株牡丹已经绣好了，绣得唯妙唯肖的。
童元纬？派人见自己做什么？
尤先生被人扼住喉咙说不出话来，死死瞪着眼睛，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果然，片刻之后，有婢子过来道：“姑娘，董大家来了，李大家请你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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