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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彼此又亲近了一点……吧？
“这……”
“是！小的嘴巴最严了！”富大富挺直了身板大声道。
王笑手上一疼，目光看去，见她眼中满是坚决，泪水糊了满脸。
想来左明静忧的是他的名声而非自己的，王笑虽觉得这是无所谓之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被质问的是王笑的亲卫之一，名叫富大财，是个愣头愣脑的傻汉子。
——既然彼此有意，看你一条腿怎么了？
“不行。”
张端一脸诚挚，道：“下官并非刻意卖弄，下官刚在城楼外等了半刻，见国公召见亲卫便已猜到，那么，能看出此事者难保没有别人。国公你能封口十人、百人，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你在这等我一会。”他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王笑却是又拿起一枚银子放在他手掌里。
“先让我给你治伤，别的事往后再说……”
另外，北面花爷和庄小运更详细的消息传给了王笑……
“以前我还能骗自己，因为我不知你的心意，想着你以朋友之谊待我，我不可胡思乱想。但今天，看到你跑来城头找我时我就明白了。明静，你刚才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不要再躲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喜欢你、心里放不下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习惯就去习惯，我不会迁就你们。”
“我求你避嫌出去吧……你想过没有，若因为我让你与公主殿下生隙，后果会是如何？我是左家嫡女、何家长媳，你若和我传出风言风语，世人如何看你？从京城到济南，左何两家一直支持你，到头来只得你这般羞辱，天下士人如何不寒心？当年你就屡因拈花惹草几至死地，还不长教训吗？”
……
“没有。”
“很好，你过来。”
目光从棋盘看向郑元化的脸，王笑忽然发现，面前的老人面容模糊，自己竟看不|穿他的神情……
但再往后那些日子呢，她小心翼翼地一次次提点、安慰、维护，她从未背叛她的礼教，却也始终不肯让礼教磨灭她的性情。
王笑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药瓶，又道：“朋友一场，你今日上城与我一共赴死，我给你治伤，权当两不相欠，可好？”
“你不要怕，我还是会治一些外伤的。”
左明静抬头看着王笑走出这个简陋的厨房，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觉得空落落的……
张端只当王笑要打自己手板心，摊开手，闭上眼，作视死如归状。
左明静微微了口气。
王笑又不是周衍，最不喜这些卖关子。
王笑伸手拉了拉她，又被躲过，气道：“左明静，你是属鸵鸟的吗？”
“但先让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了……”
他这一世为人身边女子虽多，这样直接且傻气的告白却未曾有过。
“下官不知国公在说什么……你是驸马，我是未亡人，不好如此独处，还请避嫌。”
王笑见了，不由笑叹道：“这还真是辛苦你了。”
王笑冷笑不语。
“国公爷，小的知错，当时没能看清，好像是位大人吧？”
“今日让我处理了你的伤口，我以后不再逼你便是……否则你若落下病根，我往后余生难免自责。”
王笑道：“这些你不必管，我自会解决。”
“小的挨了一箭，没注意这些……”
——你也不该胡乱摸我……
——自作聪明，我是要堵住悠悠众口吗？我是为了让明静安心啊。
——好喜欢左明静啊……
王笑又问道：“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睁眼一看，那是一枚银子。
心中情意克制得太久，一朝放开如洪水决堤，竟让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心乱如麻，再回过神来，只见王笑已包扎完膝盖，开始擦拭她小腿上的血渍。
他小心翼翼地给她取出碎箭头，擦拭、消毒、上药、包扎，动作很慢，却很仔细。
想到自己收了国公爷的赏，这事情怕是得在心里埋一辈子了，但自己有爱说梦话的毛病，也不知怎么改。
王笑打了个哈欠。
“不放。”
左明静这两个字已带了些脾气，她少有这样发脾气的时候。
“张端，你觉得自己很聪明？”
“我可以死，但绝不变节，更不做殿下的叛臣、误国的祸水，唯请国公自重。”
“你说的那些我又不是不懂，这两年你在克制，我又何尝不是？现在既知你的心意，又叫我怎么放下……”
“手摊开。”
“我宁可当个跛子，国公你也不该胡乱……”
此时富大财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王笑低着头不轻察觉地笑了笑，这才缓缓伸出手，轻轻把她的脚拉到面前，动作小心而温柔。
“国公若还有非分之想，我随时可以了断。”
她紧握着自己的小匕首，语调渐渐平静下来，却更绝决。
但……不行。
王笑看着她的眼睛，见其中满是乞求与担忧。
不论他们成与不成，徐州之战已完成了拖延时间的任务，接下来也只能等。
她几乎都要哭出来，却还能说出这样慢条斯理的话。
“好。”
富大财又挠了挠头，走上前，却见国公往自己手里塞了一粒银子，拈了拈大概有五两那么多。
王笑道：“把你照料好了，才能抵你陪我赴死的恩谊不是吗？”
……
王笑有空时，也会登上徐州北城看看黄河，怕突然看到这黄河南段的水势减小……
再一转头，却见张端走进城楼。
她心中苦笑道：“今天终还是不该……飞蛾扑火……”
王笑见左明静实在紧张，终于放开她，转身拿起那个药箱放在灶上打开来，尽量用调侃的语气说些让她放松的话。
富大财喜滋滋地揣着银子出了城楼，心里想道：“国公爷可真有意思，我都真真个瞧见他把左大人抱着走了，他还要跟我说他抱着的是王大人……这是要是没蹊跷才怪了。”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花爷和庄小运两支人马已扫荡了郑元化的四股伏兵，其余四股还在继续扫荡。
张端一愣，却是又道：“国公，下官实有一句肺腑之言，如下官所料不差，国公与左大之间恐已……暗生情愫？”
左明静躲了一下，道：“我自己能走。”
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柔情。
“徐州、开封，这两条大龙我都保住了。”
“当年在辽东，我也给不少将士处理过伤势，还得了一个‘圣手药王’的称号，唔，我最擅长涂抹金创药……”
话到嘴边，他心中一凛，打了个寒颤，紧紧闭上嘴……
这匕首短短小小，本是她担心在战乱中被人俘虏才备下用来自裁的，未想到却是在王笑面前用了。
“小的看到蔡将军及时赶到，把敌军击败了……”
他执着一枚白棋，吃掉郑元化的黑棋。
“现在你知道两个秘密了，你拿两枚……对了，明日起，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公务……”
脑中自语着这些，他转过身向城头走去，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来望向左明静离开的方向。
喜欢左明静吗？一开始不觉得，初见时就已是各自有婚约在身的人了，并未往这方面想过，只觉得这女孩子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
——这是最后一次和他这样相处了……左明静，你不自重……总归是最后一次了，往后两不相欠……他骗你的……不，他有分寸……
“殿下待你情深意重、处处容忍，你还要往身边带多少女人才够？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有多想你？她就连瞌睡时都在唤你的名字……我是殿下近臣，最得她信任，若连我都叛她，她该有多难过？”
“臣绝不负国公信任。”
“下官知道，只是……还有些不习惯。”
王笑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开口道：“这些年我几次问过自己喜不喜欢你……”
“你过来。”王笑打断张端的话，招了招手，把他唤上前来。
“下官伤势无碍，请国公以战事为重，先回城头吧。”
“有些话，我死之前才有可能说于你……你今日若是一定要听，我就只能以死相告……”
她努力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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