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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自己不需要在正面战场上击败王笑。
石梦农与苏简跟着大吼起来，浑身气血激荡，亦是转身向身后的清兵扑上去。
“敢后退者死！”
哭声震天……
“不妥，她是武人，建虏会看得出来。”
“敢后退者斩！”
石梦农放眼看去，各处都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高喊着什么，他们也不真去打清兵，只是不停地煽动着人们。
四野都是一片混乱，唯有石梦农呆立在哪里，转头寻找着那个总旗。
说到儿子，尼雅哈语气里便带了些笑意，与余从容闲聊了几句，又吩附侍卫把商队从难民的营地里接出来，把货物还给他们……
他们这夜里便拥有了一个小小的营帐，虽还有清兵看管，处境却也好上许多。
余从容目光看去，见张略先的身子抖得厉害，没有回答。
莫乾也不知这魏几悦是在戏弄自己、还是真心看上徐慧儿，感到有些生气，皱了皱眉，愈发反感魏几悦。
终于，石梦农看到那个病怏怏的汉子忽然直起腰杆，猛地探手勒住一个清兵的脖颈，空手夺白刃，将一柄长矛抢在手中……
他低着头站在张略先身后，只看到前面那建虏将军的一双靴子。
一道道旗令下去，各方将领也纷纷下令，与岳乐的兵马配合着。
他恨不能返身杀过去，却被苏简拉着，越跑越快，混入人群。
“佛母降世，杀奴啊！”
“彦才……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忽听耳畔传来一声爆吼。
“杀……”
张略先、魏几悦、余从容于是进了大帐。
“苍天呐！你终于开眼了，太苦了啊……”
“……你不可学他们妖言惑众。”
张略先把见尼雅哈时的情况说了。
陷着苦难中的人们听了这句，猛地痛哭。
“杀奴！”
余从容心中更加鄙夷。
“禀主子，我家老掌柜年纪大了，说话不利索，主子恕罪。信物是有的，我们有通关凭证……”
……
张略先凑过来低声道：“是，那范先斗利用白莲教、又勾结建虏，小的对他极为不齿……”
张略先抖得更厉害了。
每一刻仿佛都是在地狱煎熬……
在他想来，自己让尼雅哈把魏几悦赶出去，回头必是要被责问一番。
……
“以前奴酋多次入塞，掠夺了大量财宝，以范家为首的晋商八大家替其销赃，再从中原收集大量粮草、军资，运入关外资助建虏，并提供大量情报。”
“杀啊！”苏简已然冲了出去。
“快，睿王要听……”
张略先只觉尴尬，头埋得更低。
下一刻，人潮涌上来，裹胁着他冲向清军大营的方向……
杀喊声喊起，接着，是无数哭天抢地的哀嚎……
多尔衮皱了皱眉，又道：“本王是问你们，王笑有没有出兵来救唐节。”
大地上是昨日鏖战留下的残肢与血肉。
那清将似觉得好笑，让人拖了魏几悦出去、掀开帐帘透了透气，又向张略先问道：“不想开口说话是吧？”
两人对答了几句，张略先说了些范四的情况，那清将点了点头，又道：“等你下次见到你家主子，告诉他上次他派人送来的礼物爷很满意，你可知如何传达？”
“杀啊！”
余从容眯着眼看去，只见那小小的墨锭里，竟是藏着一个个奇怪的小东西……
“闭嘴，你走开。”
“轰轰轰……”
魏几悦忽问道：“再说徐姑娘是我的夫人如何？”
“哪来的臭味？”那清将忽打断他的话，十分不悦地嘀咕了一句。
莫乾这行人运送的货物是墨锭。
王笑不可能比自己更快，他现在还没入晋，便等于这一战自己掌握了胜算。
余从容道：“范家的根毕竟还在山西，担心唐逆知道家主为大清办事，平时行商不敢把皇商文牒拿出来，家主和小的们都盼着大清早日收复山西……”
“老神仙给俺作了法哩，手里能冒火哩……”
莫乾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了，王笑派兵给唐节解围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是。”
余从容心想：“看吧，建虏根本不在乎那女人是谁的夫人。”
仔仔细细又思量了一遍，多尔衮想不出王笑还能如何破解这一局。
前面惊慌失措的难民吓得大哭，无数人回过头想要撤，一排清兵又冲了上去，手中长矛毫不犹豫地乱刺。
……
这种东西又不能吃，又不怎么值钱，清军翻检之后也就没怎么动。
“哦，范四？爷正好认得他，他的腿疾如何了？”
难民堆中，几个人聚在一起。
这天夜里，莫乾却是从货品里搬了几箱墨锭下来，一个个掰开来。
“禀主子，有的……”魏几悦开口。
“你好大的胆子。”徐慧儿不悦，但声音还是如小娃娃一般，低声道：“你和我说好的，办成这件事，让那人给我当相公。”
“我知道。”余从容点点头，道：“小奴酋一进京，就为答谢这八大商人在紫禁城设宴，亲自召见，赐朝服，编为御用皇商。我们假冒范家商队，不会被揭穿吗？”
同是这一个夜里，被清军驱赶在一起的难民中有人聚在一起，低声道：“今日有位老神仙和俺说了，明日会有佛母降世，救我们脱困哩……”
“晋商八大家都有派人传信来，说若是打听到王笑兵发山西，必会告知睿王。他们翘首以待睿王大军，皆愿作内应，为大清尽快平定山西……”
“不会是骗你的吧？”
“到了……”
——今日不成功便成仁，将这条侥幸得生的性命交出去……
魏几悦又问：“你为何那么了解那虏将？”
禀事的僚属一愣，心说这怎么可能？王笑得到唐节被围的消息最快都要七八天，大军调动最快也要一个月，就算瑞朝一路放行兵马赶过来最快也要大半个月，带上辎重那还要更久……这才过了多少天？
石梦农早已抛却了自身性命，心中却浮起无尽的悲悯。
那清将笑了笑，又问道：“范永斗近来可好啊？”
一声大吼响彻在难民之中。
见到这一幕，岳乐反而在心中更坚定了某个念头。
而且自己刚才都说过了，王笑要是来了，人家八大家会通知你的啊……
“如你所言，他自命清高，每日吹嘘其子是神童，在京城多留意便知……”
但接下来的场景，只让石梦农感到可怕……
余从容扶了扶张略先，从他袖子里把文书拿出来。
“喳……”
次日，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连绵不绝的大营中，数不尽的清兵再次整锅造饭，准备又一次的攻城。
脚臭的、胆小的、蠢得跟猪一样的，还有说话捏着嗓子的轻浮女人，以及镇不住女人的小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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