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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交出来！”
多尔衮并不怕这个张略先会刺杀自己，思考了良久之后，终于缓缓道：“你们都下去……”
“你起来，快起来。”石梦农急得满头大汗，转头看了看混乱的战场，大喊道：“彦才，快来！苏简，你在哪？！”
“好。”徐慧儿没有犹豫。
还有队伍中另外五十个锦衣卫番子，武艺虽不如另外几十个白莲教徒，但绝对是最精锐的夜不收。
莫乾又道：“不会骑马的从北逃，尽量混到那些难民里。会骑马的随我走。”
战场上，唐节趁着清军后方大乱之际，领着老营骑兵轰然撞上去。
余从容凑到他身边本就不是为了烧粮仓，此时趁机便道：“能不能带上我的妻女一起骑马走？”
战后，唐节虽然还是引着难民与残兵撤回大同，但双方的士气却也此涨彼消，大同仿佛比原来更坚固了几分。
这些话入耳，石梦农终于安心了些，眼皮一沉，昏睡过去……
许久之后，帐中传来一声大吼。
“本王再问你一遍，王笑派人联络唐节是要做什么？！”
“你说什么？”
他们都披着清兵的战衣，戴着头盔，执着大刀、长矛，其中却有十余人手里拿着是火铳。
下一刻，马蹄声如雷，混杂着战鼓和呐喊向这边而来。
“百姓撤入城中！拦开道路！”
“乱冲什么？！叫你撤进城内听到没有！”
下一刻，身后一阵箭雨袭来。随着几声惨叫，余从容瞥见有好几个同伴栽下马，慌张之中也不知道是谁。
他怀里的总旗官又开口想要说话，话音未落，却已气绝。
……
“带上来！”
至此时，余从容才想起，齐晟其实也跟自己说过话的。
因前年朝鲜郡主嫁给了楚朝的齐王周衍，清廷震怒，派使节诘责朝鲜，又要求朝鲜嫁宗室女联姻、并出水师攻打山东。
被组织起来的难民青壮惊慌大叫，撒丫子跑开。
余从容没有回答，而是道：“要是被捉了，这些天你们看到的事都可以招，事已至此，那些都不重要了，不用硬扛。”
“王爷面色奴才一看就知……恐怕是有些……有些……”
忽然，一只大手猛地提起他的后领，一巴掌摔在他脸上。
溺水者的感受，岸边人永远不懂。
穿过一道营寨，前面又有一队清兵急匆匆赶过来。
他这话却不再是向莫乾说，而是径直问徐慧儿。
“喳……”
战场上，石梦农站起身，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撒开腿就跑。
那是……粮仓？
“奴才真的不知道呐，知道的都已经跟王爷说了……”
张略先吓到魂飞魄散，苦苦哀求起来。
因他阴鸷的脸色，整个大帐中每个人都感到一阵恐惧，仿佛没有人敢呼吸。
这是一个瑞兵，跟着骑兵出城，正在后面收拢难民。
“快走！”
余从容打开大锁哥背上的一个筐子，里面的余娣探出头道：“爹，刚才好大的响，但娣儿听你的话，没有探出头看。”
多尔衮没有马上回答。
“都跑吧！跑吧！”他竭力嘶喊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但莫乾却很镇定，不急不缓地领着他们离火药库越来越远。
“轰！”
唐节更是趁乱领兵出城，两次撕破清军的包围圈。
又听张略先道：“小的是……是白莲教的老祖师，其实是有真本事的……王爷你……你的病症，可否容小的悄悄地说？”
“你是王笑派来的？！”
“福晋，睿王请你回帐……”
又是“啪”的一声响，那瑞兵又摔了他一巴掌。
一个个人倒了下去，石梦农看到那总旗又是一矛刺出，捅翻了最后一个杀来的清兵，接着他也倒在地上。
“拿住他们……”
“说！”
纵使知道白莲教是妖言惑众，在这一刻他心里也希望，倘若真有能解救苍生的佛母又该有多好。
“娣儿乖，你再呆一会，带你骑马好不好？”
余从容对莫乾有些刮目相看。
余从容随在队伍中间，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再次望向了清军大营。
石梦农浑浑噩噩的，来不及细想就把怀里的包裹往嘴里塞，但这东西太大，也不知那总旗当时是怎么吞下去的……
“东西……东西……在我肚子里……剖开……”
李爱淑是朝鲜远支宗室，是朝鲜成宗的五世孙女。
“蠢货，好死不如赖活着。”
莫乾有着很明确的行动目标，他领着人马绕过清军的大阵，趁唐节撕开清军包围圈的一刹那，直接向那边冲去。
他说着，催动马匹，径直随着前方的队伍奔出大营。
远远炮火更烈。
没有人回应。
“别磨叽了，快走……”
那是一个老头，样子畏畏缩缩的，相貌却给人一种狡猾之感，多尔衮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他仿佛听不到战场上的嘶喊，脑中回想起破庙里自己对齐晟说过的话。
……
余从容低着混在人群里，因没来得及剃头，生怕鬓角被对面的清兵看到。
李爱淑走到营外，却见多尔衮站在外面与一个将领商议军情。
他这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多尔衮是听不懂的，但‘绝嗣’二字入耳，他皱了皱眉，眼中杀气愈盛。
自己蠢到根本不知他们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知他们有多么盼望有神佛帮他们脱离苦海，哪怕是假的……
……
“王爷！不要杀奴才啊！奴才很有用的……很有用的。”
石梦农扶起倒地的总旗官，低头看去，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箭矢与创伤，血流不止。
多尔衮大怒，下令彻查火药库爆炸的原由，又斩首了一大批失职的士卒。
“这是那个柴使臣的人……快！快禀报大帅，通关的文书和求援信还没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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