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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你何必呢？你这般相貌才情，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顾横波低着头，一缕碎发轻轻拂在他的脖颈上。
“我也知道……我想好好保重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忍不住……睡不着……夫君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好没用……”
……
“秦将军息怒，那坏女人确实可恶，但秦将军暂时如何能杀得了她？眼下要防的，是有朝一日她抢走靖安王。不过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王府里几位夫人们能团结一心，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多尔衮打不过我，转头去打你爹了，谁叫你爹当时不肯跟我联手？
“你看我干嘛？”
怎么能现在就想投了？
王笑像是睡觉了一般。
夏向维道：“我也没想到建虏会舍近求远，居然去打西安。”
脑海中勾勒对她的说辞。
“坐什么地起什么价。打江山又不是做生意，你参一股我参一股，打下的江山还不是二世而亡的隋朝。”
“你呢？”
“什么？”秦玄策嗤之以鼻，道：“怎么可能？”
王笑皱了皱眉，道：“我们一起从沈阳回来的，你不问我后来藏在哪？”
王笑知道，或早或晚淳宁都不至于如此，她一直以来都是很坚忍的女子，偏如今正是她妊娠反应最严重的时候。
顾横波有些害怕。
“七殿下，公主殿下和靖安王也好可怜……你别生他们的气了好不好……你最聪明了……你明白的，我真的是为你们好……别生气了……”
“建虏要投降了。”
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笑似也感到放松不少，手也放下来，闭着眼陷入沉思。
“是啊，谁都没想到……”
左大人说，殿下是因想到靖安王你孤身陷于境界，九死一生，这才伤心难过……下官也斗胆劝一句，靖安王万不能以为殿下是在生气。”
“大玉儿这么做，一是等着以后公开我与她有儿子，要是我不认，塔尔玛和巴特玛璪就是人证，到时秦山河就会自动被划规到那一派，不管他愿不愿意；二是使我们军心不稳，制造内忧外患的错觉，促进和谈；三是提醒秦山河以及所有归降的辽人，关内人永远都会怀疑他们，我们通过和谈收复建虏对他们的处境最有利……”
“嗯，殿下眼下需要的不是宽慰，而是斗志。”
“真明白了。”
“你也可以看一看。”
“好，明年收了粮北伐……”
秦玄策道：“三叔自己作孽，一辈子都陷在这种事里……”
“人家……想要你与人家……”
顾横波壮起胆子，轻手轻脚地走上前，缓缓伸出手给王笑揉着头。
秦玄策押着数万俘虏到了齐河县，才转回济南就得到了王笑的召见。
……
“我还能怪你吗？”
顾横波捧着脸站在小径上回头看去，眼中却是喜意更甚……
有推门声响起，王笑转头看去，见到是唐芊芊进来了。
“就这么想跟我抢男人吗？”
淳宁就抱着膝盖坐在那。
小石径上，顾横波正站在那，看到王笑就是眼睛一亮，迈着小脚轻快地跑上前。
“嗯，我问你的。”
“大玉儿？”
“我知道。”
顾横波更怕了，但还是抬起头看着唐芊芊，脸上是人畜无害的表情，很是诚恳地说道：“我……我不敢和七殿下抢，是布木布泰那种女人才想从七殿下手中抢过靖安王……我只想服侍靖安王和殿下……我很听话，也很好用的。”
顾横波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道：“此事……不如交给我去办吧？我毕竟是女子，有些话好说，又知靖安王心意。”
唐芊芊没有回答，低着头，手指捏着一封信纸。
“要说，唐中元也是活该，他要是答应和我们一起守山西，太原会丢吗？能让建虏一下打到家门口吗？”
王笑也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有些走神。
“够了。”
——拼了，她再聪明，就不信她没有怒气。
大概是因为以前看过太多动画片，既定印象里，总觉得多尔衮会像个大反派一样，豪气干云、倾力全力与自己一搏。
王笑道：“但有些人就不懂。”
顾横波一上来气势就弱了不少，道：“我想为靖安王分忧，想替他劝一劝七殿下你。”
“有些人觉得战火连绵，百姓生于水生火热，不如早点平定战乱；有些人觉得促成此事，是经天略地的奇功一件；还有些人的立场天然地就倾向于通过和谈收服建虏而非武力征服……”
……
顾横波接着劝道：“靖安王当时也是没办法……”
王笑饮了一口杯，道：“打江山一定要坚定，‘谈一谈也好’这种投机取巧的思想要不得。大玉儿就是要让你们有这种侥幸心理。她已经在对付秦山河了，昨天，塔尔玛和巴特玛璪因为与建虏细作联络，被锦衣卫捉了。接着，许多人弹劾秦山河通敌。”
“我怎么看？”秦玄策一时也没想好，沉思起来，过了一会，道：“这次是你问我的啊？”
“这下是真明白了？以后不管谁向你说的天花乱坠，都能不被动摇？”
伤害性不大，就会让人疲于奔命……
“娘的，潼关要丢了，河南又是一马平川……”
他不知道怎么劝她了。
他招过刚赶回济南的小柴禾，低声密语了几句。
秦玄策点点头。
……
王笑走出院门，长长叹了一口气。
顾横波又是一点头，道：“靖安王放心，七殿下一定能能安抚好她的。”
“要是这样，小竺先被她做掉，你信不信？”
他雄图大略，在她的辅佐下，一统满蒙汉三族，疆域远超汉唐。
秦玄策有点烦懆，喝了一杯酒，抱怨道：“那要我怎么样？你们一个个说的都有道理，我说我就听你的，你又要我自己思考。”
“等到明年收了粮北伐，确实有点久。”秦玄策道：“要我说，你先答应大玉儿，我们先干掉多尔衮，等你收了大玉儿，让秦小竺做掉她，一了百了。”
因为山西之战而抽调出的两万余兵力一部分被派去驻守新得到的上党地区，余下五千余人看管着数万俘虏，兵力再次捉襟见肘。
王笑见过秦玄策之后没有直接回府。
王笑抬手把她的脸轻轻转到一边，径直走开了。
“好。”王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朝中文武大半部分不像你这么……聪明，有些人死活不愿意明白这道理，或者是懒了、累了，不愿意继续打仗了，或者是嫌现在的功劳还不够高，想往上踮一踮，死之前谋个公侯……我却不能一个一个去说服。”
“他去辽东为的是周眉，又不是为我，何况这件事他本该早点告诉我。现在他不来亲自向我解释，却派你来当说客，还想让我和周眉陪他相敬如宾？美得他。”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顾横波又是一惊，知道自己这次是磕到硬石头上了。
“又要杀鸡儆猴了？选哪个？”
那才是反派该有的样子。
“这么快？”
而龙椅上的王笑，回头看向她，依旧眼含深情。
“你自以为很聪明，却用了最笨的办法，笑郎喜欢的是平等的恋爱啊。”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垂死挣扎……”
这天夜里，布木布泰又做了一个梦。
好一会儿之后……
“芊芊。”
顾横波的策略也很简单，她要把她们各种各样的情绪全都化成对布木布泰的愤怒和忌惮。
“呜呜……七殿下……你误会靖安王了……此事是我自作主张……靖安王那等人物，我爱慕至深，却被那坏女人那样玩弄……呜呜……想到那坏女人，我心里就好恨……公主殿下怀着身孕又被她这样设计激怒，靖安王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现在也是心乱如麻……我这才来求见七殿下……只有七殿下才能稳住局面……”
“左大人，下官知你正为殿下忧虑，但比起殿下的心境，她的处境更让人忧虑。布木布泰若携建虏百官归降，其势只怕尤在殿下之上。此不仅为宫闱之争，更是朝堂之争、国本之争，殿下势弱，我们该劝她与瑞朝七殿下同心协力、阻止此事……”
怎么能现在就已经在为投降过来以后的事做准备、还妄图把那些封建帝王家的权谋心计一股脑地塞过来？
把左明静、秦小竺、缨儿、钱朵朵联合起来并不难。
“其实，以七殿下的聪慧，自然是明白该如何应对布木布泰，但似乎是心中还有气？”
秦玄策“哈”了一声，道：“你说呢？我被方明辅撵了那么久，等秦小竺带主力来打……呸。”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秦玄策道：“都到现在了，我们又不是打不过建虏。”
“我不信。”秦玄策道：“反正，你要是追问我的建议，我觉得谈谈也蛮好的，闲着也是闲着。但你要不想谈，那就不谈，我听你的，等明年就等明年。”
……
“唐中元打算放弃山西，关中天险就失了大半，建虏能不能一举灭瑞朝，关键就在于能不能抢渡黄河。多尔衮不会想不到这个问题，以有心算无心，唐中元必败。”
其实事到如今，他都还没见到过自己的儿子。
顾横波开心地抿嘴笑了一笑……
“王笑，你过份了。”
她故意的，今早特意洗的头，抹得桂花香膏，十分好闻。
果然还是缨儿最乖，低声说了一句“少爷，没事的，我们知道怎么劝殿下的……”
——你强横如秦，当自己是秦宣太后么？但我顾横波却可效仿那合纵六国的苏秦……
“嗯，大玉儿。”
“我藏在皇宫里，和他们的太后生了个儿子……”
“嗯，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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