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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咕！格尔该亦讷豁埃……”
一声铳响，范承谟一颤，从指尖麻到心底。
但大家都惜命，为了能投降王笑，只好齐心协力一起共事。
——今日，天下震动，如此大事，出于我手！
“人家是姑侄共侍一夫……”
“我的天！快看那些士兵，好可怕……”
……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个楚朝的清流文官把礼仪纲常看得有多重。
一旦让他们又开始议礼，大乾朝的正统名份就完了。
远处有侍卫抱着王笑的尸体，仰天痛哭。
耳畔是百官小声的议论声。
领了大乾朝的赈济是一回事，对伦俗理序的维护又是一回事。
仿佛有冲天杀气。
“小事？！你说这是小事？！纲常伦理，你说是小事……”
范承谟心中的恐惧终于一点点褪去，他又想起了那个叫崔老三的汉子。
“罗德元！你太放肆了，还不快向范大人道歉……”
范文程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先进门的是精锐的楚军士卒，每个人都一板一眼，举止动作短促有力，进了天坛便往墙边一站，执戟护卫。
“快！把范大人抚起来……”
“快走……”
……
这一刻，范承谟几乎失去了意识。
“天坛里面闹翻了天，许多楚朝的官老爷反对，又要死谏了呢……”
他则迅速抽身，想要去找到朗保富。
“我要上奏晋王，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都不能娶！这所谓的乾朝，不招降也罢！”
“燕国有勇士秦舞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至陛下，秦舞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
“……”
这楚官三十余岁，长了一张让人讨厌的方脸，昂首挺胸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看就是最让人讨厌的那种清流蠢官。
范承谟抬脚跑起来，他要马上去见舒爱星、朗保富、阿奈布、吴克善，还有他父亲、索尼、刚林、冯伯衡……
以前读书，读到这‘色变振恐’，范承谟讥笑那秦舞阳色厉内荏，但在这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秦舞阳的恐惧。
“那这受降之事可怎么办啊……”
“我不能。”
“不错，我愿随罗大人一同上奏！”
这家伙以前就党附多尔衮，本来就是自己的政敌。
但，王笑已倒了下去……
纳兰明珠想了想，道：“那个距离，你能一铳就打中吗？”
楚军一入城，京城忽然安静了下来……
“听到回音壁那边出了乱子，要过去了吧？”
他转头四下看了看，只见群僚奔走，一个个六神无主。
他不敢把头抬得太高，只敢偷偷抬起眼望去。
“这事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又不是蛮夷，官老爷们肯定得反对呀……”
愣了好一会，他再回过神来，只见王笑已在圜丘祭天台前下马。
“你们说大乾朝乃华夏王朝，稽列圣之洪规、讲中华之定制？但你听听你自己说的，姑侄共嫁？可知半点礼仪？！”
“你们想干什么？让晋王娶了蒙古姑侄，使我煌煌华夏礼仪之邦也效那胡风胡俗，颠倒纲常？！”
“晋王遇刺了！晋王遇刺了……”
这些人无理都能搅三分，何况是礼仪之事？‘激成过举’、‘撼门恸哭’之事屡见不鲜。
“郭大人，你误了大事知道不知道！”
“……”
他意识到这会是一个行刺王笑的好机会，于是颇为强势地让人把范文程送去治伤。
“这也太乱来了吧？”
“但是他倒……”
终于，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
“诸位，请听老夫一言……”
王笑的兵马、王笑这个人，哪怕还没近看，就有虎狼之气。
王笑与楚军的气势太强大了，那几个杀手只怕还没到近前就要露了怯……
“晋王这是要去哪里？”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
索额图说着，脸上浮起忧虑之色，马上翻身跃了下去。
“我要是晋王就答应了……”
范承谟已经扶起了范文程。
他真的不敢相信，多尔衮、郑元化、岳乐……那么多人一次一次地企图刺杀王笑，皆以失败告终。
“没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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