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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范大人厚爱！下官必鞠躬尽瘁……”
范学齐道：“你是想说，粮食不够吃，一部分人死了，剩下的永远够吃？”
……
范学齐官位虽高，说话却让人如沐春风，先是寒喧了几句，等那位户部郎中离开，这才向姚启圣问起正题。
乡野里这样的声音，京城大多时候是听不到的。
姚启圣只在开头说了两句，之后就不怎么开口。
因他是降臣，前阵子又被锦衣卫捉拿审讯过，户部照磨所的官员们平时都不爱与他打交道。
他偏头向公房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嘘，慎言，大人过来了……”
公房内，那几名小官又议论起来。
但他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要开口就言‘晋王’。”
淳宁却有些忧虑起来，低声道：“汉武有亡秦之失，而能免亡秦之祸。但……夫君以此法筹集钱粮，真的能行吗？”
其实昆虫是听不到雷声的，大地回春，天气变暖才是它们出走的原因。
……
“真的？”
因为大家都累了。
要是地里种出的粮自己还能吃到，又是何等幸福之事？
中原各地的田野上，到处都可以见到忙着耙地的农人，连新收复的州府也是。
他们也不懂怎么说，抹完了泪，不过是喃喃上一句“好年景啊，好年景……”
……
所以他才抽调姚启圣到自己手下。
姚启圣随着上司进了商务部之后走了一会，只见其中一个衙署院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书“经改司”三个大字。
姚启圣沉吟了一会，道：“大楚与汉武帝当时类似，需要打仗，便没有钱粮。可世上是不缺钱粮的，只算活着的人口，粮食永远是够吃的，无非是够多少人吃、怎么分……”
户部。
官员们说话的声音就低了下来。
——范学齐，原是京中商贾之子，举人出身，替家族打理芳园，交游广阔，与晋王长兄王珍是挚交，凭此交情成为最早一批投靠晋王的人，历任大楚商贸处主事、纪察处左都察……
——呵，一群微末小官也高谈国事，你们连陛下断了腿、哑了声音都不知道……
“本官奉命设立‘经改司’，想把你调过来，你可愿意？”
唐芊芊、淳宁听了都是笑了笑，一个是激赏中带着打趣，一个是会心中又带着忧虑。
这人名叫姚启圣，是个降臣。
当时姚启圣能被乾朝那位女帝从大牢里放出来任为官员，负责和谈之事，可见其有才华。
——你一个八品小官，能操办这种事？那你不是还能和晋王府中的下人打交道？啧啧。
“但这‘将矿业收为官营’‘宏观调控’，不就是学的汉武帝的‘盐铁官营’‘创立平准’吗？只是更为细致些……”
偶尔也有些老农，对着娃儿絮絮叨叨地说些有见识的话。
汉武帝重用桑弘羊，先后进行了算缗告缗、假民公田、移民屯垦、币制改革、盐铁官营、创立平准、酒类专卖、对外贸易等改革……”
京城还是喜欢传颂功业、算计封赏。
“我明白了，晋王这是以身作则堵住别人的嘴？他都没封赏，何况别人……”
“但陛下这封赏也太薄了，连世袭罔替的爵位都没有封几个……”
“嘿，这家伙不会又要被捉了吧？”
“真的？”
三女纷纷点头，眨了眨眼。
……
“九尽桃花开，春耕不能歇”，数九寒冬已尽，当此时节，桃红李白，莺鸣燕来，布谷催耕，又到了一年耕作之始。
经贸司在商务部里划了很大一片地方，人并不多，却很忙的样子。
一名户部郎中从过道那边转过来，脸色平平淡淡的，心里却有些哂笑。
范学齐不易察觉得皱了皱眉，似对姚启圣感到有些失望。
他在乾朝任的是六品礼部主事，归降以后通过内部考试，被任为户部八品照磨。照磨即‘照刷磨勘’之意，负责磨勘和审计之事。
出了户部，往右一拐，就到了原来的宗人府，就在户部边上。
“确实就只得了这一个宅子。”
“你们说我学的是汉武帝？”王笑微有些诧异，看向坐在对面的周眉、唐芊芊、左明静……
“没什么不敢的。”范学齐朝天拱了拱手，道：“陛下说了，能被比作汉武帝，是他的荣幸。”
王笑自嘲一笑，却不是因为被她们调侃而感到尴尬。他是没想到，自己苦心孤诣弄出来的搞钱粮之法，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了，古人的智慧啊……
“坐下说。”
北楚建武三年，正月二十二，惊蛰。
姚启圣连忙行礼。
——所谓‘经济’本为经世济民之意，但北楚常用这词来指商贸、财富之事，这经改司无非就是又要改革经济了……
几名小官坐在公房内一边忙着政务，一边聊着天。
等一过完年，这样做的好处就显现了出来……
但看晋王那‘只争朝夕’的行事作风，很像是想要一鼓作气平定天下。
范学齐微讶，深深看了姚启圣一眼。
“没听说吗？晋王亲口所言‘北伐功在士卒百姓，非一帅一将之功’……”
“听你们这般说，就知道你们消息都不灵通……”
场面很漂亮。
范学齐面色缓了缓，点点头。
“……”
“下官不敢。”
“怎么说？”
左明静也拿起案上的文书，轻声道：“笑郎所言的‘发行纸币’，却比前人高明许多。”
范学齐笑了一下，道：“你是想把陛下比作汉武帝？”
周眉道：“便说这一条，夫君所言的‘个人所得税’，分明就像是‘算缗’之策。”
“你们说，陛下这是何意？晋王就算推拒，陛下就不怕薄了君臣情分吗？”
“坐吧。”
“谁知道，上次锦衣卫才带走过他。”
姚启圣心想，我是把晋王比作汉武帝啊……
百官之所以私下把晋王比作汉武帝，指的是‘汉武一朝无安宁之时’，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一点点期望。
这么多事，需要的钱粮从哪里来？除了卖官鬻爵、抽取重税，得钱粮最多的便是这……‘经济改革’。
“办完了。对了，这次的封赏未免太薄了吧？我看了，好几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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